第25章 你叫的声音越大，我就越兴奋
贾张氏被带离派出所后，就跟着大部队上了火车，当天晚上……他们就到达了省外的一座采石场。
来接收犯人的管事看到队伍里竟然有一个老太太，当即就和领队吵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活年轻力壮的女人都干不来，你现在拉一个老家伙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这管事大概四十来岁，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军大衣，浑身上下落满了灰尘，看到人群中的贾张氏，他立刻变得怒不可遏。
领队见他眼瞅着就要上前来揪住自己的衣服领子，连忙后退几步：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可是上面的意思，这胖婆娘可不是好人，就连自己瘫痪儿子吃的药，都偷偷拿出去卖钱了。
上面带话给你，让你好好整治一下她，让这老东西从今往后收敛一点。”
披着军大衣的中年人身为这个劳改农场的管事，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他起初看到贾张氏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人在以权谋私，打击报复。
但听了领队的解释，他心里对这老家伙的最后一点同情也消失殆尽。
虎毒尚不食子，这老太婆看起来一脸的可怜巴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他轻轻点了下头，用冷冷地目光扫了贾张氏所站的方向一眼，淡淡撂下一句话：
“行，那就把她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地给她上一上思想政治课……”
见他露出杀人般的目光，领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他知道，这思想政治课……多半也是物理意义上的。
……
很快，犯人们就在中年管事狼一样的眸子里完成了报数和自我介绍。
这个自我介绍可不是介绍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是介绍自己因为犯了哪些事情，才会被送到这里来。
这也是采石场的老传统了……
如果觉得犯人的判罚确实存在疑点和冤屈，管事则是会暂时安排他们居住下来，自行把他们的情况向上汇报。
不要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用身体和生命保卫过国家的人，往往比某些自称公仆的家伙，要更热爱这片土地。
因为工期紧张，所以新来的人很快就都被发放了工具。
像是火药和雷管这一类爆破性器械，自然不可能交到这些人手里，他们每人最多也就是领了一把镐头，或是一杆铁锹。
贾张氏领到的东西不是镐头也不是铁锹，而是一个硕大的背篓。
在持枪警卫的监督之下，她每天要运送碎石一百多篓……
虽然身体还算利落，但贾张氏怎么也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
这一篓一百多斤的东西，别说送到几百米开外……就光是背起来，都要咬紧牙关。
“能不能让我去干些轻快的活儿，我是真的背不动这个，我会做饭，而且还做得不错！”
为了逃离苦海，贾张氏可谓是什么瞎话都编出来了。
但监督着她的警卫，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冷着一张脸，声色俱厉：
“少给我偷奸耍滑，看你这一身的肥肉，好东西没少吃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体格的人……”
……
从天蒙蒙亮到整个采石场又黑下来，贾张氏总算是熬过了这痛苦的一天。
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儿，她终于可以清闲一会儿了。
今天采石场为了迎新人，特意煮了一锅大骨头汤……可贾张氏背着沉重的石头，怎么可能在规定你赶时间内把活儿干完？
等她终于迈着没有知觉的步子赶到食堂，却发现汤早就被大家伙盛了个干净，到了自己这里，就只剩下几根硬邦邦的骨棒。
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悲哀的是，此时食堂里半个喘气的都没有，别说安慰自己，就是一个听自己哭的人，她都找不到……
这时候已经入夜，大家伙基本都躺下休息了，就连营地里的灯也早都拉了闸。
贾张氏捧着那根不知被自己嗦了多少次的大骨头，拖沓着步子，艰难地走出了食堂。
“贼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你怎么就不让我死？
哈哈……还有什么招数，你尽管都使出来吧！”
她的这几声叫嚷，不知道躺在被窝里的大伙听没听见，相信就算听见了，他们也只会嘟囔一句神经病吧！
不过，其他人听没听见还有待讨论，但老天爷今天……一定是听见了她的这几句亲切“问候”。
没多久，一个雄壮的黑色身影，浑身抖着脂肪，四肢着地慢慢靠了过来。
见到眼前的生物，贾张氏的魂儿一下子飞出去好远。
直到那黑熊离他只剩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她才回过神来，叼起手中的骨棒，飞快的爬到上了自己身旁的一棵树上。
人在遇到危险时的潜能果然是无穷的，即使被那黑熊追赶，贾张氏也依然没有想过要抛弃掉那根骨棒。
似乎，只要有它在，自己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嗷吼……
黑熊见到眼前的猎物还敢抵抗，竟然怔在原地，生出了戏弄一下贾张氏的念头。
它探出两条长着锋锐指甲的上肢，一把抱住那只有十几公分粗细的小树，不住地摇晃起来。
“呀……”
贾张氏这回终于慌了，她再也管不了许多，肥胖的身躯站在树梢上，紧贴着树干，一动不敢动。
她现在才终于想明白，自己的命终究比这根骨头要值钱的多。
因此，她没再犹豫，只想把嘴里的骨棒吐出来，希望吸引一下黑熊的注意力。
可直到这时，她才猛然发觉，那骨棒实在是太大，刚才那段时间卡在自己的嘴里，已经导致自己的下巴脱臼了。
现在，她想要控制着自己在把嘴巴张大一点，但纵然使出全力……也还是无法做到。
站在下面的黑熊看到贾张氏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它似乎兴奋起来，连带着摇得更起劲了。
它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好像一按动按钮，就能发出声音一样！
……
第二天早上，在清点人数后，采石场的管事终于发现贾张氏不见了。
他动员了几个警卫小队，沿着被白雪覆盖的山峦，争分夺秒地展开了搜救……
终于在几个小时后，一队人马在山脚下发现了那头还不停摇晃着树干的黑熊，贾张氏就站在树梢上面，干瘪着嘴唇，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那熊只要一晃动树干，贾张氏就扯动嘶哑的嗓子，发出破麻袋般的尖叫声……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