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棒梗语出惊人
哪知道，面对三大爷的狡辩，一大爷就像一个冷面判官一样：
“上厕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先把份子钱交一下吧，你这个做三大爷的，应该不会差这点钱吧！”
三大爷咬了咬牙根，有心说自己没带钱。
可他再一看一大爷鹰一样的眼神，又实在是害怕一会易忠海这老家伙会扑到自己身上来，强行翻开自己的口袋。
就这样，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手慢慢探入裤子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一摞各种面值都有的毛票。
这些钱虽然平常就放在他的裤兜里，但三大爷本人却清楚的很，这里面的每一分钱自己都没资格动用。
三大爷一家，就是典型的既要面子又不能花钱的主。
他们老两口既可以因为占了别人的一点便宜而高兴好好几天，也可以因为买菜多花了一分钱节衣缩食一个礼拜。
在三大爷这位葛朗台的价值观中，不花钱没什么，但一定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
就像后世的一些人喜欢拼单豪车别墅，二手丝袜……
东西不是自己的没关系，只要有人认为是自己的就好了……
所以，这一摞钱虽然在自己的口袋里，但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支配权。
如果让自己老伴知道，自己动了钱给贾家那个无底洞随份子，今天晚上母老虎还不把自己给轰出来？
他越想越是紧张，不用别人提醒，手指就主动绕过了一块和五毛的票子……
又斟酌了十几秒，在一毛和五分之间，三大爷最后还是选择了五分。
意思意思就得了，五分钱已经相当不少了，这可是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现在用了，下个月还得补回来……
想到这里，他终于郑重地抽出五分钱，递给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爷。
哪成想，一大爷却理也不理，直接伸出手来，一把从他的手里扯下一张五块的钞票。
“给晚辈随给份子，你还这么抠抠搜搜的！
要是这样……你以后就再别当咱们院的三大爷了……”
看着那张五块的钞票就这么离自己远去，三大爷连忙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是困难。
“他一大爷，可没有你这么干的，你这是抢劫啊！”
自己一百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被一大爷攥在手中，三大爷张了张嘴巴，想要拿回来，却又不好意思……
一大爷早就吃准了三大爷的性格，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
“谁都知道，你三大爷是不差钱的人。
现在你手上这么多钱，难道就忍心只给贾家孤儿寡母一张五分的？”
“我……”
三大爷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他索性把心一横，既然如此，一会去秦淮茹那里一定得把本钱吃回来。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哀怨起来，现在一斤猪肉才几毛钱，一会儿吃什么东西能吃回五块钱来？
吃龙肉吗？
……
这一次，为了赚足份子钱，贾张氏和秦淮茹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她们不仅在自家摆下了几桌，而且还借用了傻柱和一大爷家的房子，愣是把小半个胡同的人都请了过来。
李瑞也是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能见上贾东旭这个传奇人物一面，那病秧子就死翘翘了……
他站在死者灵前，很是伤感的鞠了几躬，才在秦淮茹梨花带雨的殷切目光下，入席开吃。
贾张氏见他一分钱也没撂下，直接像是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差点忘记了这是自己儿子的灵堂：
“有些人……连死人的便宜都占，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要我说，这种人被开除，那简直就是活该！”
她这两嗓子一吼起来，满屋子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汇聚过来。
“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吃白食都吃到我们家来了，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
你就不怕我家东旭晚上去找你……”
这么恶毒的话别说是李瑞，就连一大爷听了，脸色都不由阴沉下来。
我平常帮你们家，那是想让秦淮茹给我养老，不是因为你这老鸡婆长得漂亮……
再说了，李家的小子因为你们丢了工作，这事情整个胡同谁不知道？
你们家在人家那儿借了不知道多少钱，还好意思说别人空手套白狼？
他把筷子一摔，干脆就闭目养神，这件事情自己是不想管了。
见一大爷辨明了态度，胖乎乎的二大爷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重要的场合，既然易忠海这老家伙不好好把握，那自己肯定得讲两句啊……
此时不提高自己在人民群众中的威信，更待何时。
就在他放下手里的酒盅，正要开口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棒梗却抢先出声了：
“奶奶……你不是说了吗，李家那小子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了！”
这话出来，在场宾客全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挺直了腰背……
说实话，这顿饭是真没什么好吃的，本以为随了份子之后，至少能捞到鸡鸭鱼肉啥的。
谁能想到，这宴席的主食竟然都不是细粮，而是几个土豆饼子。
唯一可以算的上荤腥的，就是那清的见底，尝不出咸淡的鸡蛋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把学校食堂的大厨请来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贾家孤儿寡母，说不定在场的大家伙儿早就发作了，捞份子钱也没这么不要吃相这么难看吧。
“是嘛，你来说说，我怎么就是穷光蛋了？”
看着眼前只有七岁，剪了一个锅盖头的棒梗，李瑞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他和在场的人一样，都想要听一听，贾张氏那死八婆平时都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棒梗，你给我闭嘴！”
此时，身披白色孝布的贾张氏已经呆在原地，秦淮茹更是脸色煞白，怒瞪双目，就要上前来捂住棒梗的嘴。
可事与愿违，今天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不大的屋子放下几张桌子后，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秦淮茹看着这两三米的距离，想要飞到棒梗身边，却发现这几步竟然如此的咫尺天涯。
棒梗丝毫不惧自己老妈的威严，也许是平时有什么人给他撑腰，没有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吧！
“我奶奶可是说了，你虽然挣的钱不少，但基本都被那个狐媚子用美人计掏空了。
前两个月，我妈再去你家的时候，你们一家都已经在吃糠咽菜了……
既然李家小子已经没用了，那就干脆把他举报给厂里，这种人平常看着老实，其实最是假惺惺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在狐媚子身上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