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特殊感染体
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血，李玄度突然暴起，手臂拽着玻璃罐对着那东西身上挥去。
“嘭——”
预想的玻璃粉碎的撞击感没有传来。
剩下的，只有挥空的脱力感和小臂肌肉拉伤的酸疼。
李玄度在打空瞬间呆滞，手上的玻璃罐当即脱手，被砸在不远处的发电机上，带出不少碎渣。
“打空了？这东西的速度”
李玄度堪堪想要侧身闪避，但这一切在那东西的眼中却显得无比的缓慢。
“小心！！”
方永丰对着李玄度大喊道。
但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李玄度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自己的后背处传来，整个身体在接触的瞬间狠狠的一颤，还没等到李玄度适应这一瞬间的冲击，他的身体就如同炮弹一般被打飞。
“嘭——”
这是身体接触在水泥墙壁上，再是与背部肩胛骨的碰撞，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李玄度下意识的咳出一大滩鲜血，无力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我草！”
陈末看着如此惨状，大吼一声，立刻迈动步伐，想冲过去保护李玄度，但他刚刚挪动一步，那长舌怪物便做出一个警惕的动作。
双臂弯曲，掌心放开，长舌不知是在何时被收入大嘴里，双臂两侧的黑色鳞片在手电的照射下泛起一阵妖异的感觉。
后肢做出一个后蹲的动作，腐烂发泡的脸不几乎不成形状，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一个被水泡的发肿的肉丸。
其整个身体就像动物狩猎的姿势，像一张随时都会弹射的弓箭一般。
身后的方永丰颤颤巍巍的举着手电，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但离得这么近，他还是第一次。
陈末握住刀，以一种戒备的姿势站立，身体弯腰，双脚岔开，做半蹲状，这样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稳定，也更方便正面对敌。
可那东西还是太快了，几乎在陈末眨眼懈怠十分之一刻，他只能感觉到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
“呃！！！！”
一声惨叫声从陈末的身后传来，方永丰的手电瞬间掉落在地，也在这时，陈末的脸上才感觉到挂过一阵风。
手臂快速的往后轮了一圈，带着匕首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色的线。
但什么都没击中。
身后的方永丰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但鲜血还是随着指尖不断的滴落，眼看是活不成了。
陈末却没有时间去说废话，发现那东西不在身后时，便立刻转身对峙着前方，但前方的却是空无一物。
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当即便是一个下身，碰到地面时立刻往右滚去。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咯噔”声，从陈末刚刚对敌的位置传来。
手电照去，却只发现了一道没入水泥的爪印。
“你妈的，只会玩偷袭是吧？”
陈末大骂一声，翻起身，灯光往上移动，终于发现了那东西的身影。
这东西此时居然无声无息的又粘附在头顶的水泥上，扭曲的肉瘤似乎感觉到了光照，发出一声“嘎嘎”的怪叫，后腿不断的移动，似乎做好了下一次冲击的准备。
陈末在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就知道了它在干什么，这种速度，若不是李玄度那之前的一刀，让这东西大失血，恐怕这东西可以在这里活活把他们玩死。
可现在，水泥板上那东西却越来越焦躁不安，陈末现在甚至可以看见那东西嘴里不断渗出的鲜血。
右手紧紧握着刀柄，左手打着灯光，随着那东西后退而移动。
感受到陈末的灯光，那东西也变得焦躁起来，它明白，自己的攻击方式已经被眼前这个人发现，若不速战速决，自己定然会大出血而死。
但它依然拥有着绝对的信心，只要一下，眼前这个猎物，就会立刻毙命。
陈末不敢移动，他只能不眨眼，来保证自己那短暂的破绽不会被眼前这个东西逮到。
但这眼前这丧尸可等不起！
陈末的眼前黑影一闪，随后，他只能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耳畔，心中剧烈震惊之余，想要蹲身避开。
可那东西速度之快，远超陈末的判断，在震惊之中，他终于看清这东西的移动方式。
四肢几乎贴着地面瞬间接近在他身前，左手挥爪，带着漆黑的鳞片在灯光下就像一把嗜血无情的刀锋，直直的奔向陈末的脖颈。
“不好”
“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而活，无论我们是否承认，这都是我们从动物演变成人类刻在骨子里的遗传。”
李玄度低头想了想，看着眼前这个穿白色大衣的男人缓缓道。
“即使纵使是我们这种高级生命体，对于生命的看法也无可避免的消极。”
“我觉得，生命存在的意义”李玄度顿了顿，看着独孤让。
男人只是笑，笑着对李玄度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为了活下去。”
“好！！”
陈末在一旁第一个拍手叫好，可惜，周围的人只是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和李玄度，有的甚至噗呲一声直接笑出来。
“说的还不错，但可惜，太偏激了。”独孤让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生命诞生，未必都想要为自己活下去。”
消瘦的脸上带着锋芒，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又找回了上课的感觉，语气也开始提高。
“如果生命的存在只是为了自己，那么就不会有拥有繁殖能力。”
“繁殖能力的存在，就恰恰说明生命需要延续。”
男人缓缓走上讲台，拿起瓷杯喝了一口水。
“生命的延续，它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我活够了。”
“那么，老师，它的意义到底会是什么呢？”
李玄度这时缓缓举起手来，皱着眉头，似乎没有理解。
独孤让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英俊的脸庞看着周围的女生一呆，对着李玄度挥了挥手，叫他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解释。
“回到我们的问题来，什么是生命？它的意义在哪？”
“它只是大自然中一种现象，一种自然过程。它有其不以人意志而转移的客观规律，但它却对于人类来说十分宝贵，因为大自然孕育了生命，才产生了人类。反之，它的存在使大自然显得有了生气，也有了灵性。”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它本就存在。”
“生命并不受人类的主观意识影响，它想诞生，于是它便存在于世间各处。”
“这没有意义，对于它来说。”
“但对于创造出的生命来说，这一切都有意义，生命体需要活着，需要体验生命带给他们的一切，于是生命便被意识赋予了意义。”
“我思固我在，这便是意义。”
台下的年轻人们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似乎还在不断的思考着问题。
李玄度看着独孤让看了眼手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叮铃叮铃”
课间总是消失的如此之快，甚至说，在李玄度眼里，这几乎如同走马灯一般的想起这些他曾被遗忘的过去，几乎在一瞬间席卷而来。
李玄度立刻清醒，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根本不在回忆的自己身上，反而，他就像幽灵一般，漂浮在空中，以一种奇异的视角观看着自己的回忆。
“老师，如果把生物的欲望不断的从简，从七情六欲减少到吃喝拉撒，直到最后，那么这个生物心里还会剩下什么呢？”
回忆里的李玄度抱着一摞旧书，高瘦的身形孤独的矗立在无人的教室里。
独孤让顿了一步，他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在思考着如此沉重的问题，这令他有些奇怪，但还是思索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道。
“生物最终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
独孤让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但很快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说完这句话，对着空中李玄度的位置，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一切都瞬间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剩下的，只有一间存在于回忆里的空旷的教室，甚至连回忆里的自己，都化为尘埃。
“趋利避害”
李玄度低着头有些疑惑，只是依然在思考着什么。
当他还在迟疑于这种诡异的状态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后背传来，让他下意识的吐出一口鲜血。
“呃！！！”
一声低沉的惨叫，瞬间让李玄度魂归现实。
感受着身后的沉重的击伤，他勉强抬起头，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他却只能看见方永丰的无力的跪倒在地上，眼神里带着无比的绝望，身前的陈末端着手电照射着天花板上那个怪物，即使距离很远，但李玄度还是看见了陈末那眼里无声的绝望。
“趋利避害么我想我现在懂了”
李玄度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肌肉膨胀了一般，腹部一阵火热，他甚至能感觉到，只要自己的双腿一用劲，自己似乎就可以站起身来。
身前的伤口在眩晕的短暂瞬间便止住了鲜血，背后的痛感也在不断的减少。虽然李玄度在快递店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异变会如此的迅速。
我是否也会变成天花板上的那怪物？
但容不得李玄度去思考，因为那天花板上的东西已经对着陈末做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他想要提醒陈末，身体却不自主的站了起来。
视角里天花板上怪物的速度也变得极度缓慢，几乎在半空中停留，左手抬起，带着方永丰的血液，对着陈末狠狠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