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挖人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霸总行为？
话痨瞪视着陆引。
“拜托，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上哪里给你查信息去？”
陆少爷不答。
“我这张脸太惹人注意，先去侧面绕路。”
“至于你，就从前面走，正好方便查信息。”
陆少爷对小跟班友善一笑，比了个拳头。
“加油，小黄助理。”
陆黄：“……”
行，他认命。
不过自家老板，为什么会对那位“阿须”产生兴趣？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提到了沈遐吧。
话痨很想问一句。但怕被陆引扔到厂里拧螺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分钟后，楼梯间。
小黄助理不负所望，卡在两分五十九秒查到了信息。
“他叫李慎须，二十三岁，是星宜今年收的新人。”
“真有趣的名字。”陆引评价。
“他原本隶属于一家小型娱乐公司，做过几年的练习生，始终没有什么起色。”
“业务能力一般般，但胜在长相，是近年开始受欢迎的那款。”
“所以星宜把人给挖来了，似乎打算重点培养。”
陆引看了一眼网页上的真人照片，被滤镜和磨皮糊了一脸。
“他不配。”
话痨没敢问配什么，跟着陆引往前走。
身后传来梅姐和李慎须交谈的声音。
“去吧，小须，华姐在顶层等着你呢。记得坐二号或者三号电梯，最后三层从楼梯间走上去。”
“为什么？一号电梯故障了吗？”
“那倒不是。”梅姐回答，“在咱们公司，只有一号电梯能够直达顶层。”
“但你的磁卡，目前还没有使用它的权限。”
“不过别灰心，等你站到了足够的高度，所有权限都会为你打开。”
陆引忽然脚下一转，朝左侧拐过去。
“走，去坐电梯。”
话痨不明所以，自家老板为什么忽然间改了想法。
“是谁刚刚揪着我的领子，不同意挤电梯的？”
陆引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的临时卡，能够从一号电梯直达顶层。”
“哦——”话痨拖长了话音，“所以尊贵的陆大少爷，打算行使一下他的权限。”
陆引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
走到电梯间，陆引在感应器旁刷了一下。
一号电梯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感应箭头，开始从十二层下降。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慎须也到了。
“咦？”他发出一小声疑问，“梅姐，这个人有些眼熟哦。”
梅姐也注意到这边了，“嗯，是陆引。”
“哇，顶流哎，”李慎须感叹，“好厉害的哦。”
“快点过去和人家打招呼。”
“这不好吧……人家应该很忙的，万一我打扰到人家怎么办？”
这股做作劲儿怪瘆人的，陆引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转过身来，挑了挑眉。
“陆……陆引前辈！”
李慎须激动得有些口吃，“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太惊喜了。”
对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叫前辈，也真是没谁了。
“陆老师好，”梅姐接话道，“这位是李慎须，咱们星宜今年的新人。”
“梅姐好。”
陆引点了点头。
“慎须你好。”
发现陆引居然认识自己，梅姐明显心情不错。
她看向李慎须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上去吧，我还要去开会。”
李慎须对梅姐的态度受宠若惊。
当然，梅姐怎么也不会想到，陆引只是凑巧听见了先前的对话而已。
“叮”的一声响，一号电梯开门。
踏进去的时候，陆引听见身后的人小声道：“梅姐，他这样叫我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了，”梅姐回答，“明明是对你亲近的表现。”
等电梯门关紧，开始缓缓上升的时候，话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
看他都要笑到捶墙了，陆引也跟着乐了出来。
上升的速度逐渐减缓。
“行了，收收吧，我们要到了。”
星宜的十二层，装修得十分低调奢华。
与楼下那充满科技感的设施不同，顶层充满了古典气息。
许多镂空的屏风和雕花的窗棂，将不同方向的通道分隔开来。
陆引停下了脚步——他路痴。
倘若身处开阔的空地，他还能够勉强辨别方向；但站在狭窄的空间里，他就直接凌乱了。
话痨知道陆引的路痴属性，手向前一伸，“看那边，有平面图。”
站在地图旁，陆引根据指引，辨别出杨华办公室的位置。
“应该在……”他示意话痨向右，“这个方向。”
刚要抬脚，就听见杨华的声音从窗棂后传来：“沈遐恐怕不行。”
她的通话在外放。
“可不可以再协调一下呢？台里对节目寄予很大希望，非常真诚的想要请到沈遐。”
“我话说直点，放眼娱乐圈的所有青年偶像，没人能比他更加胜任这个位置。”
“是这样的，林导，您有这个希望，我也一样有。”
“但我们和沈遐沟通过，他并没有同意邀请的意思。”
话痨小声道，“我们这样听人墙角，真的好吗？”
陆引：“谁听墙角了？墙角主动找上我的耳朵，我只能被迫听一下。”
话痨：“……”
“真的协调不了档期吗？”林导还想挣扎一下。
“我知道沈遐正在拍戏，但咱们节目的录制，只需要每周末抽出一天时间，甚至半天都可以。如果沈遐想要隔周来，或者有别的要求，节目组也可以配合他调整录制时间。”
“真的太让您费心了，”杨华声音恳切，“可孩子大了，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
“和他提这个邀约的时候，他就不太情愿。后续我再问，他也兴致不高，不乐意和我说话。”
林导叹了一口气，“您也费心了。”
电话挂断后，杨华摆弄了什么东西。伴随着关门声，前方安静下来。
陆引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着杨华的话。
听起来是老母亲一般的恳切和无奈，但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杨华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分寸，模糊的用词恰恰容易让人多想。
她看似与林导感同身受，实则暗示了沈遐刁钻难搞。
任谁听来，都会觉得沈遐真的很大牌。
但陆引有一种直觉，事实并非如此。
“陆引前辈。”侧方传来李慎须的声音。
他气喘吁吁，快走了几步追上来，“助理前辈，你们也在这里呀！”
话痨嘴角直抽抽，“慎须前辈，您真是太客气了。”
“二位前辈，华姐说她在办公室等我。不知道您是要往哪个方向走？”
陆引：“那真巧，我们顺路。”
三人向前走去，路过了茶水间。
咖啡机刚刚被人用过，空气中还飘散着香气。
大概是刚才李慎须的一顿招呼动静太大，几人来到ceo办公室的时候，门是半开着的。
“陆老师，小黄助理，”杨华推开门，“你们来了。”
她引着二人进去，全然忽略了落后半步的李慎须。
李慎须脸上扬起的光彩，明显一黯。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话痨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杨华一向业务繁忙，陆引先前见到她，都是通过视频通话。
第一次见到本人，受到的冲击力不小。
杨华穿了一身皮粉色的套装裙，目测是wox的高定。这本应该是一件显身材的衣服，却在她身上莫名臃肿。
明明早已年过四十，杨华却扎了个丸子头，梳着十分少女的空气刘海。
偏粉色调的唇釉，称得她妆感十分厚重。
笑起来苹果肌也很突兀，不知道里面填充了玻尿酸还是微晶瓷。
作为星宜娱乐的一把手，杨华明显十分老练。
短短几句话，把陆引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连一旁的话痨，都感觉心中十分妥帖。
任哪个娱乐圈新人听了这些，恐怕都会牵着鼻子跟人走。
但陆引除外。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迫出席各种活动、游走在各种社交场合的人，陆引在寒暄之道上，并不比杨华懂得浅。
二人你来我往，笑容和煦，相谈甚欢。
就是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坐在舒适的软沙发里，杨华说明了她邀请陆引前来的缘由。
把她的滔滔不绝总结一下，只有两个字：挖人。
杨华先讲述了半年以来陆引事业的起色，把陆引捧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随后，她又搬出以沈遐为首的一批范例，表明星宜具有雄厚的资源和实力，能更好的帮助陆引发挥自己的价值。
杨华真诚的代表星宜，想要签走陆引的经纪全约。
这么重要的事情，陆引势必不会贸然同意。
他谦虚礼貌的表示，自己还需要思考一段时间。
这样的回答，在杨华意料之中。
她也并不强求，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紧接着，杨华从陆引的时尚经纪合约切入，细数星宜带给陆引的资源和便利，并向他展示了广阔的平台和发展前景。
当初，杨华为了和其他公司抢人，给陆引的时尚合约开出了十分优惠的条件——一年试用期。
通常来讲，艺人与经纪公司签约后，就需要遵从甲方对乙方的严格规定，倘若违背任何条款，就要面临巨额的违约金赔偿。
但陆引不同。
在为期一年的试用期间，陆引随时可以无条件终止与星宜的合作。
杨华如今的意思，就是砸出更加优厚的资源，希望陆引能将试用合同过渡为正式合同。
这种放低姿态、以退为进的谈判话术，很难让人拒绝。
但陆引并没有改变想法。
他诚恳的说了几句，一点也不突兀的回绝了杨华的提议。
走出ceo办公室，陆引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对方的备注，不久前刚刚出现在杨华的通话里——是林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