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善良甘家人
林飞看出了对方的失落，便和对方闲聊起来。
老乞丐很健谈，双方聊的很开心。
没一会儿，小铃铛端着一个陶罐一瘸一拐地走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爹，恩公，麦饭煮熟了。”
“姐，快点儿吧，我快饿死了。”
另一个小乞丐赶紧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四个人就这么围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林飞也没有客气，对方曾经帮助过他，他不会嫌弃对方的好意，更不会嫌弃对方脏。
几人大口大口地吃着麦饭。
“恩人多吃些，这都是托您的洪福，老汉一家三口才能吃上一顿稠的。”
老乞丐边吃边笑道。
“老伯，你别总是“恩人”地叫，叫我林飞就好。”
林飞咽下一口麦饭，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不到老伯你们叫什么呢？”
“恩人称呼我甘老头就行。”
甘老头说话间指着一旁干饭的两个小乞丐说道：“这个大的是我家丫头，叫小铃铛，另一个小崽子叫雷子。”
“小铃铛，雷子，给恩公见礼。”
“恩公。”
小铃铛和雷子对着林飞恭敬问候一声。
“你们叫我林飞就好，我其实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今年才十七，若是不嫌弃叫我林哥也行，飞哥也可以，你们随意。”
林飞连连摆手笑着回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飞哥了，你给了我们一口饱饭，我会记着你一辈子的。”
雷子闻言很开心，拍着林飞的肩膀大大咧咧笑道。
小铃铛也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老乞丐看着愉快交流的三人，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城楼上再次响起了悠长的钟声。
这是炳灵寺的大法会散会了。
甘老头和雷子听到钟声的瞬间，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抄起一个破碗就冲向了朱雀门。
“甘老伯他们这是急着去干啥？”
林飞不解看向小铃铛问道。
“每次集会之后，地上都会有很多富家姥爷们丢下的糕点，若不是我伤了腿，也是要跟着去抢一些回来。”
小铃铛认真解释道。
林飞心情沉重，因为小雨用了“抢”这个字。
足以说明他们生存之艰难。
即使是剩饭也要拼尽全力才能抢到。
这就是大炎王朝啊。
皇帝为了一己私欲，豪掷千金送给衣食无忧的炳灵寺和尚。
而他治下的子民，却在佛教盛会之后抢夺富人们留下的残羹冷炙。
林飞看着远去的甘老头和雷子。
心中做出决定，他要帮助这善良的一家三口活下去。
离开了甘老伯一家人。
林飞心中回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人和事，其中既有小莲，甘老伯一家人，孙大娘这些善良的百姓，也有胡六，王嬷嬷一类手段卑劣的恶人。
自己尽管能力有限，但是他还是想着竭尽所能帮助身边的人。
坊市之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林飞穿得破破烂烂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沿途叫卖的商贩见到他皆是掩面捂鼻，嘴里骂得难听至极。
“臭乞丐，滚远点。”
“滚滚滚，别弄脏了我的摊位。”
林飞刚开始还争辩几句，现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
这是一个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皇帝站在金字塔顶端，之后便是勋贵官僚，商贾百姓，最下层的便是流民乞丐。
一层压着一层，宛如一座座大山，绝非林飞短时间能改变的。
来到一处卖布的店铺，林飞凑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柜台。
自己昨天买完了纸墨，还剩下550文铜钱，给了甘老伯100文，如今他身上还剩下450文。
也不知道450文能不能买一身衣服。
柜上的伙计见林飞穿的破破烂烂，赶紧跑了出来挡在林飞身前不让他靠近店内。
生怕眼前的臭乞丐偷走了店里的货物，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嫌弃。
“店里的布怎么卖？”
林飞开口问道。
“自己看。”
伙计指了指门上的牌子，嘴角流露一丝不屑，笃定了这臭乞丐不会识字。
林飞挪动几步，果然看到了门口树立的一块牌子：
羊皮袄：1200文；
青布衫：1000文；
男式袍衫：500文；
一件半臂（坎肩）：400文；
绫罗制的幞头（裹头巾）：100文；
精制布鞋：100文
草鞋：20文
锦缎（一匹）：纹银10两
绢布（一匹）：200文；
粗麻布（一匹）：100文；
林飞一眼扫过，心道这衣服还真是贵得离谱。
店内随便一件衣服加上一个头巾，还算过得去的鞋子，就超过一两银子。
可怜自己手上450文铜钱，根本买不起一件衣服。
最经济的做法，还是买布自己回家做。
“客官，看完了么，您想来点啥？小的给您取来。”
伙计见林飞沉默，面露讥讽，怪言怪语道。
林飞闻言眉头一皱，没有和对方较真，顺手指了指最后一行说道：“那个100文一匹的粗麻布能有多大？”
“真买！”
伙计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后，顿时语气恭敬了不少。
“回客官的话，按大炎朝律，一匹布，合该18尺宽，40尺长，客官来几匹？”
伙计笑嘻嘻的道。
“做一身衣服要几匹布？”
林飞是真不懂这些，于是开口问道。
“客官说笑了，要不了这许多，一匹布足以做两套衣服还有盈余。”
伙计也拿不准林飞什么路子，解释了一嘴。
“那给我来两匹粗麻布，再来一匹200文的绢布。”
“对了，你们这儿有棉花吗？”
林飞淡淡说道。
“棉花？什么是棉花？”
伙计闻言顿时懵了，挠着头皮尴尬道：“小的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棉花，店里只有芦花，若是客官想做枕头、被子，芦花正好可以塞进被子里，100文一斤客官您要来点儿吗？”
“没有棉花？”
林飞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个时代估计棉花还没传入大炎王朝。
芦花就是芦苇的花，保暖性很差。
而且自己身上450文铜钱，也只够这些的。
摆了摆手就此作罢，即便没有棉花，他也能想办法搞到其他的填充物。
直接让伙计取出三匹布出来。
在伙计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飞付了钱，带着三匹布消失在人流之中。
伙计宛如还在梦里，什么时候臭乞丐也这么有钱了？
回到家中。
“小莲。”
林飞兴奋的喊来了妹妹，“我回来啦。”
“哥你咋买了这么多布回来？”
小莲有些吃惊。
“当然是给咱俩做身衣服，看看咱俩身上的衣服都破烂成什么样了。”
林飞说着就将身后三匹布交给小莲，而后卸下了一人多高的大包裹。
“这是什么？”
小莲十分好奇，什么东西有这么大一包。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飞卖了个关子。
“难道是粮食？”
小莲满怀期待打开了包裹，眼中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怎么是鸭毛啊？”
没错，林飞带回来的一大包正是他跑遍兰州坊市，寻遍了所有兰州城的大酒楼。
从卖鸭子的商贩和酒楼后厨弄来的鸭毛。
好在大炎鸭毛没人要，林飞从卖鸭子的商贩手上买了一只鸭子，花了30文钱。
商贩就喜滋滋的把所有的鸭毛都给林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