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助力
安东尼面色灰败如土，整个人抖若筛糠。
卓宣云的话让他打从心底里升出恐惧来。
确实，他相信全世界范围内，没有哪个警察会做出在它国市中心纵火的事情来！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疯得不可理喻！
就在几分钟以前，她杀人的样子他才亲眼见过！那般狠辣的出手，解决人命时的果决和坚定……他自认是做不到的！
那远超常人的身手，那宛如艺术般的杀人手法……他只在里昂身上见过！
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那一身冷冽肃杀根本不可能是警察所拥有的！就连现在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想好了吗？”
卓宣云膝盖再次发力，这次的目标依旧是安东尼的颈侧。
“我没什么耐性，而你颈部的血管大概比我的耐性更薄弱一些。你还有半分钟时间考虑，然后就能明白什么叫‘大脑缺氧’。
人在失去空气的情况下，最多还能活五到十分钟，你的大脑也差不多。当你的大脑失去供血后，你会感觉到头晕、头痛、耳鸣、眼花、心跳加快……明明还在呼吸着，可是这些空气却一分也达不到到你的大脑。
紧接着，你的意识会逐渐崩溃随后是失禁。在你的心脏虽然还在跳动，大脑却会先行罢工，就算将来被人救回来，你也有很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你放心，你和他们两个不同，你是有身份的高卢警长。若是杀了你，我的麻烦会很大，所以我会让你‘活着’。不过你会‘活’成什么样子，我可就不知道了……”
安东尼越听越心惊，拼了命想要挣扎。可卓宣云看着轻松无比，却楞是让他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他的挣扎看起来就像是趴在地上手舞足蹈，显得格外可笑。
窒息的感觉向他笼罩了过来，他明明还在呼吸，可空气却始终到不了他的大脑，他像是被扔进了宇宙的真空，徒劳地大张着嘴，却什么都吸不进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卓宣云的脸看起来像是定格的画面，那抹嘲讽的微笑尤其扎眼。血液的脉动在耳边疯狂叫嚣，在嘶吼着渴求心脏带来的新鲜氧气……
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还是整整一个世纪？
安东尼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了，黑暗开始侵占他的视野，无数金星夹杂其中，每一颗金星上都有卓宣云冷笑的脸，让他宛如身在地狱！
他朝着那满天的卓宣云大声求饶：“我说！我都说！”
得到这个答案，卓宣云终于松开了自己的膝盖。
安东尼一个侧身伏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说卓宣云并没有直接压迫到他的气管，但是脑补缺氧的感觉去让他觉得自己失去空气已经很久了……
此刻便是金山银山在他面前，也比不过他吸进肺里的这一口来得珍贵！哪怕它混杂着焦灼的气息，也是拯救他出地狱的仙气！
“里昂就在城郊海边别墅！”
安东尼生怕卓宣云再次夺走自己呼吸的权力，连呛带咳地把她要的情报全交待了，还贴心地报上了详细地址。
卓宣云看了眼乐无忧，两人默契地同时抬手，把安东尼和他的手下一击敲晕。
但还没等她们转身，楼下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会在这时逆势而上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乐无忧眸光一寒，枪口已经调转了方向，瞄准楼梯下方。
足音在下层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我没有恶意的！卓小姐、乐小姐，我们见过面的。”
——是标准的华国语言。
大张的双手先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内，然后这个示意投降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露出了他的真容。
卓宣云与乐无忧看清来人的长相，俱是一愣。
她们确实见过这个人——在她们到达高卢当天见过——是那家马特高地酒吧老板。
那张颇具特色的面孔和体型，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不过让她们意外的是：他不但会说华国话，还认识她们。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们？”乐无忧举枪警戒，压低了声音质问。
那男人轻叹了口气：“我当然认识你们，我还知道卓小姐受了伤——都是玛丽安告诉我的。
实不相瞒，为卓小姐动手术的医生也是我介绍的。不然就凭玛丽安，在赛兰城里怎么能找到肯做枪伤手术的黑医呢？”
见她们没有回答，那男人苦笑了一声：“其实玛丽安早就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只是担心你们信不过我，我才特地叮嘱她，别将医生是我介绍的告诉你们。
我得知里昂派出杀手后还想通知她的，但……还是晚了一步。我想你们应该会来找里昂算账的，所以我才会追来这里。”
“你似乎很了解我们。”卓宣云面沉如水，盯紧他的目光却像在看着一只猎物。
这人是否心怀不轨尚不可知，但作为一个陌生人，却对她们的行为模式了如指掌，让她更不能接受！
这比遇到棘手的仇人更让她心生警惕！
对方显然也被她问倒了，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勉强回答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华国朋友与你很像。我想你们既然都是华国人，那行事作风也许是差不多的。”
乐无忧看了卓宣云一眼，对这答案不置可否。
同是华国人，行事作风就差不多了？可拉倒吧！卓宣云这么乱来的人，放眼整个华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别的不说，她乐无忧也是华国人，难道她和卓宣云的行事作风也是一样的？骗谁呢！
卓宣云没有在这件事上与对方继续纠结下去，只是居高临下盯着对方，低声问道：“所以，你是想阻止我们？”
“不……不不！当然不！”那男人瞪大了眼睛，高举的双手连连摆动，高大的身影搭配着多少有些惶恐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笑，“玛丽安出了事，我想你肯定要找到里昂算账。但他不在这里，他在海边别墅里。
我、我知道那地方！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对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好意”，乐无忧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但偏偏对方的态度十分诚恳，姿态也过于谦卑，以至于她也做不到当场拒绝。
这男人的意思极其明确：要么带他同行，要么把他放倒——就像刚才对付安东尼警长那样。
男人铁塔一般的体格放在这儿，瞧他那身扎实的肌肉……他的身手如何尚未可知，但就这体型，要放倒他也非易事。
乐无忧自认做不到对无辜之人开枪，而卓宣云的身体状况注定她不能再与这人打上一场——那么就只有与他同行一途了。
乐无忧下意识看了卓宣云一眼。
男人的话是对她们两个说的，但他的视线从始至终却只盯着卓宣云一人。他关心的也只有卓宣云的看法。
在她们两人中，卓宣云才是做决定的那个。
“带路吧。”卓宣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