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决杀
chapter7
但凡带点脑子都知道这是栽赃陷害，老秃跟校长在看到“罪魁祸首”是季璟时，其实也清楚的很，而且这栽赃的手段还这么低劣。
然而迫于五中的压力，学校领导还是给他来了通午夜三堂会审。
声势太浩荡了。
教学楼外灯光明灭，远近的高楼耸立在夜幕里，不少同学被这声势吸引在楼底下看热闹，就像是街市邻里偶尔遇见了什么新鲜事。
盛知南也早早赶来，站在教学楼底下，簇拥在人群中。
他目光愣怔的看着楼层，手机屏幕里还停留在之前戛然而止的对话。
老秃：“监控查了吗？”
保安：“查了，都在监控死角。”
季璟：“对方很清楚监控位置及地形。”
“这不是废话吗？”五中教导主任语气里带了点儿轻嘲，“除了参与比赛的谁来偷这u盘。”
季璟：“……”
季璟眯了眯眼睛，莫名的从这五中的教导主任嘴里读到了点儿“凶手就是你，不容反驳”的意味。
像是逮着机会就想把他的罪名做实。
不过也说得通，明天可是友谊赛的最后一战。
按照前几天的风向来看，如果正常发挥明天很有可能可以赶超五中，但凡三中少一个季璟这样的人物，他们的胜算也会大很多。
不过这么明显的栽赃，季璟基本上已经能猜出是谁做的了。
整个赛程里最看他不爽的就是盛知南、罗铳与周沛三人。
盛知南不可能，按他们这多年“竹马”交情，他知道他虽然狗但是不会做这种下贱事儿。
剩下的要么是罗铳，要么是周沛。
罗铳虽然成绩虽然还行，但就是个只会逼逼又逼逼不过的中二少年，这事儿如果没有人顶着他干不出来。
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周沛了。
除他之外没有别人。
只不过现在季璟手里没有证据，他又不能凭直觉说就是周沛，这样做，反而会被五中的老师们说是反咬一口，狗急跳墙。
周沛大概是吃准了这一点。
只要当晚他不出幺蛾子，明天最后一场比赛季璟必然会下场。
比赛结束他就可以直接找机会回邯城，他只需要拖着一切就都解决了。
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友谊赛专门去邯城找人麻烦。
季璟压了下眉眼，唇尾带了点儿嘲弄。
真以为他三中双霸这么好欺负啊？
那么他也得来点儿狠招了。
翌日，友谊赛终场。
学霸组里的名单已经划去了季璟的名字，换成了一班学委。
季璟这会儿坐在三班的观众区，跟三班的同学坐在一块儿，嗑瓜子看戏，嚣张极了。
班里同学见到季璟果然坐回了三班的位置，像是见到了不得了的事，一名平日里跟季璟关系不错的男生不要命的探过脑袋来问：“璟哥，你这是被屈打成招了？”
听见“屈打成招”这个词儿，季璟感觉还怪有语言艺术感的。
他捧着把瓜子散漫道：“喔，没有，我自己请辞的，有人不想让我上台，那就顺着他好了，反正内卷也挺没意思的。”
见他这被人构陷还漫不经心的模样，男生震撼：“我去，璟哥，你是忘了你跟罗铳的女装战了吗？你也知道咱普通组的水平！这……”
“记得。”季璟跟没骨头似的搭在会议椅上，散漫的嗑着瓜子，“没什么好怕的。”
“……”
言毕，周围一片静默，都以为季璟已经准备纯纯摆烂穿女装了。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声音都犹如蚊蚋，不敢在季璟面前大声喧哗，生怕惹着这位年级大佬。
这时，普通组已经迎着掌声上台了。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过去。
季璟则是拿起手机，懒洋洋的，目光所及之处正好看到了昨晚月芽儿的那一串消息。
19：50
[月芽儿]：听说你昨晚被栽赃了啊？
[月芽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月芽儿]：反正我是不会相信是你干的，只要今天不出意外三中明明可以以实力碾压五中了。
[月芽儿]：却跑来偷题目，你又不是煞笔！
[月芽儿]：气鼓鼓jpg
……
时间是七点五十，大概是他被拉去教务处后的那段时间，那会儿他都回去睡觉了手机没看。
这会儿看到妹子准时准点的关怀，并且坚信他是被栽赃陷害，就觉得这妹子他还真没看错。
此刻季璟的内心倒没有被阴招的不爽，反而有点儿暗爽的感觉。
受点委屈，看清一个人对自己的关心。
感觉还不赖。
他琢磨了下待会儿的操作，春心荡漾的给她回复。
[季璟是你爸爸]：我没事儿，你别担心，等着看吧。
[季璟是你爸爸]：等比赛结束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秀儿，我，三中双霸，能是吃亏的人吗？
片刻后，这聊天窗口的正在输入的提示突然亮起，季璟立刻就来精神了，然而这提示却跟逗他玩似的，又逐渐暗下，明明灭灭好几回。
很明显这位正在输入的朋友是想要深刻的表达什么叫做欲言又止。
他盯着聊天窗看了半天，看着这正在输入走走停停，有点儿低落，刚打算合上手机，对面才甩来了一个表情包。
[月芽儿]：等着看你秀操作！
[月芽儿]：鬼鬼祟祟猫gif
季璟再度对着表情包痴汉脸。
这妹子，可真可爱！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当许知羡在台上奋斗的时候，季璟却还在反反复复的欣赏这只鬼鬼祟祟猫，就差把这个表情包拿出来当头像了。
但这回，舞台上却不再是以往的菜鸡互啄了，而是锦鲤附身，问候三连的许知羡跟一问三不知纪明泽突然逆袭，一通胡猜乱蒙，蒙对好几题。
季璟这才抬起头。
瞠目结舌。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等选择d，良莠不齐c，这题选c！”
“回答正确！”
剧烈的掌声传来，尤其是三中这边爆出一声响彻云霄的“牛逼！！！”
“题目越难，分差越低，真是秀啊！”
“这叫锦鲤附身，遇事不决全靠蒙！”
“那也是够叼的！
“这样三中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了！”
季璟看着台上的纪明泽以及许知羡这俩秀破天际的操作，心说这可真是骚啊。
他老气横秋，语重心长的“哎”了声。
总不能一直在爸爸的荫蔽下躲着吧，要学会自己成长，自立自强。
这波算是给你们一个经验。
这普通组一场下来三中即使还是输，但这回只输了十四分，跟之前比起来大有进步。
折算下先前的分数那就是盛知南必须要赶超五中十六分才能持平，十八分才算赶超。
虽然差距没之前这么夸张了，但也是一个极难达到的数字。
直接击溃了三中的学生的信心。
“十八分啊，学神要比五中高十八分才能你赶超啊，完了彻底完了…全年级要写检讨了…”
“就算学神是神仙也做不到吧……”
“那璟哥岂不是要穿女装了吗？”
说着说着他们的话头再次调转到了季璟身上，季璟本来正在嗑瓜子，见他们的注目全移到了他的身上，稍稍一愣。
其中一名男生握着拳义愤填膺：“学神一定会赢的！要是输了，我帮你去揍罗铳那小子！”
“你是傻逼吗？如果璟哥要揍还轮得到你？璟哥，要是三中输了我跟你一起穿女装！一起游街！”
另外的几名男生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咱们一起，这样就不丢人了！”
男生引起的话头，三班的女生也过来凑热闹：“你们穿女装，那么我们女生穿男装，人多怎么也不丢人！”
季璟目光愣怔，缓缓敲出一个问号，这是还没输就计划起怎么穿女装了？
只不过，这群小子倒是挺能戳心窝的。
“我真的很感动。”季璟倚在会议椅上，跟软骨动物似的，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依然淡定从容，“但没机会了。”
“？”
“璟哥这是在说什么？要穿女装所以说胡话了吗？！”
“他会赢。”季璟似乎完全忽略了周边杂七杂八的声音，转身眺向与他间隔着六排座位的盛知南，他的目光虚虚实实，“知道什么叫做信仰吗？”
心到这他打开微信的黑名单，把盛知南从小黑屋里拖了回来。
琢磨半天打了两个字。
[季璟是你爸爸]：加油。
到学霸组上场的时候，罗铳从他身边路过，意图再度跟季璟放一波狠话。
谁料盛知南就站在罗铳身后，大概是嫌他们实在挡道把那一动不动的罗铳一推。
罗铳一个趔趄，下意识回头骂街。
却对上了盛知南似笑非笑的神态。
罗铳一噎，瞬间蔫儿了，灰溜溜的就跟着周沛走了。
季璟见周沛这怂样，倚在椅背上掩着人中偷笑，刹那间盛知南四目交接，他隐约察觉到盛知南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是平日里那种溢出屏幕的送葬脸。
走在盛知南身后的沈襄似乎有点儿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氛围。
待盛知南走后，她走到季璟身前看了眼远去的盛知南，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答应校长今天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昂？那你打算怎么办？”
“杀人诛心，釜底抽薪。”季璟笑的阴恻恻。
沈襄：“……”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学霸组上台的时候台下就像是养鸡场，发出了前所未有，空前绝后的鸡叫。
不仅是因为这是友谊赛的最终场，还因为这是周沛与盛知南的决赛圈。
先前是1v2，这会儿可是1v1，完全就是solo擂台。
但这回盛知南的态度却跟以往不太一样，指节青筋显著，拼尽全力在拍灯。
根本没给周沛留半点余地。
盛知南每拍一次灯，罗铳都会拍一下周沛的肩来一句“我操？他疯了吧？”
台下鸡叫声振聋发聩。
“我草！我草！比分逐渐拉近了！”
“我的天！这叫什么！这叫降维打击啊！学神一个人就能虐他！太帅了啊啊啊！”
“啊…学神果然不是人！他是神仙转世…！”
十六。
十四。
十二。
……
伴随着时间流逝，三种跟五中的比分不断被拉近。
就像是拔河比赛时的拉扯，原本胜利在望的五中，被一截，又一截的拉回中点。
鸡叫声。
欢呼声。
或者是时钟的电子音。
不断的在周沛的脑海里划过。
渐渐的，多样化的情绪在周沛的表情下尽数展现。
他眼底划过一丝邪气，双指微微颤抖，灯都快按不稳了。
情绪从绝望，到崩溃，再到狠厉，最终再至那alpha独有的暴虐。
像是内心深处的自卑被像是被一寸一寸的掘了出来，暴露在视野外。
季璟的注意力完全都在周沛的身上。
他看戏般扬起把瓜子。
眼尾微挑。
就这心态？
还是太、年、轻。
眼看着比赛进入尾声。
只剩最后一题，比赛就会落幕。
三中与五中的最终比分已经完全持平，那么就意味着现在只需要把最后一道题抢到手，三中就能完成一个巨大的逆袭。
“太刺激了！现在这个情况真是让人有点紧张啊！”主持人小姐姐手持手卡，屏声静气，身穿一身鎏金色长裙礼服，看起来有点儿兴奋，“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这次友谊赛到底是三中的逆袭，还是五中的盛宴，请大家拭目以待！”
台下响起炽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生怕错过这场史诗级战役。
“请听题——
“分子式为c8h10o且含有一个苯环的物质同分异构体有几种？a8b9c14d19”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
三中与五中信号灯同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