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七月流火，天渐阴凉。炎武奇观，七月飘雪。
兮月的冰雕延伸至半径五丈，便停了下来。包裹着兮月，里里外外，形成一黑色的冰球。
炎武城的修士隔绝了此地，让附近的居民搬迁了。并且，防护更甚，里九层外九层的。将冰球围个水泄不通。
炎武城城主，每隔三天出现在这里一次，每一次，平静的望一眼，再平静的离开。
一叶枯黄，飘荡在在兮月下丹田之中，迸发出澎湃的冥寒之气，寒气遍布兮月全身，似乎在孕育着他。
……
“怎么还没有结束啊！都两个月了。这个小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引起这么大动静。”
“我哪里知道，城主他又不说，只叫我们守着。我们问那么多干嘛，事不关己，安心守着便是。”
“也是，我关心这干嘛。只是，一连两个月，城里的凡人可遭殃了，病的病，饿的饿。各种活动也受影响，怨言不断啊。”
“你关心那等凡人作甚？我等修士，高人一等，和凡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各种苦难，是他们应该承受的。谁叫他们上辈子作孽，活该这辈子受苦。我们呢，只要安心修炼就好了。”
“这，毕竟是一族，凡人也是人啊。还好，城主派人扶持，大放粮仓的，才稳住了。”
“要我说，修士和凡人就不是一族。只不过是外表有几分相似罢了。我们那个一抬手，不是轻易灭杀他们。你倒关心起这个来了。”
“哎，道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自认为高人一等，整天打打杀杀的，修仙，又岂止打打杀杀。”
“哎，你们这些老人真是烦，老是讲大道理，详细的又说不出个一二来。就会大道理长，大道理短的。故作高深。一点也不爽快。”
“年少轻狂，你小子，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故弄玄虚，停，好像有动静！”
两个闲聊的修士一下子停下来。修士们感知极其的敏锐，一下子听到了呼吸声。从冰雕里传来的呼吸声。
“快，禀告城主！”
一道传音符出现，老者说了一句话，放飞。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笼罩了炎武城两个月的冰雪开始褪去。阳光更加的明媚了起来。一阵秋风拂过，没有带来大地满是金黄。不过吹走了漫天飘雪。
冰雪融化，四周更加的寒冷起来。大冰球的寒气不断的朝着中心拢去。
兮月丹田内的枯黄树叶迸裂，化成一道道粉尘，传遍兮月各处，被兮月所吸收。
‘终于好了。害我等了这么久。希望我的判断没错。上天，总要垂怜我一次吧。’
城主一把，捏碎传音符。在洞府里自己一个人住笑笑。旁边的一只白虎大吼一声，配合着。
“封锁”
城主几下子出现，一声令下，各种禁锢，有序的展开。同时自己大手一挥，澎湃的灵气迸发。灵兽袋灵光一闪，一头白虎出现在城主身旁，对着冰球大吼一声。
只见黑色冰球消融的速度不断的加快，一点点，进入兮月身体里。
时间，与黑色寒气一同消逝。渐渐的，黑色冰球变得透明。
‘这便是物极必反？这些冰，居然是白色的。可是看着，明明是黑色的。连我，都不能窥探其中以二。真是恐怖。让这小子异变的灵物，居然这般恐怖，而且他一个凡人，能走多远。这般珍稀的灵物居然就在我身边，我还没有发现。真是造化弄人。这小子，一定得研究研究。’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一个少女看到了什么，红着脸转身跑回去了。
‘我的宝贝女儿看到了脏东西。死小子！不对，这是？冥寒体？’
城主脸色瞬间不好了，狠狠的盯着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冰的兮月。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这次不止是他，周围的修士也都亲眼目睹了。
兮月凡人的衣服，自然无法抵挡恐怖的寒气，早就化成粉尘，消失了。还好兮月是自己抱着在自己的，没有暴露太多。芳弱冲过来凑热闹，正好看到了背影。赤裸着的背影。
人们在焦急的等待着，这最后一点冰，迟迟不破。各种法宝符箓的，早就驱动好了，一个个对着兮月，一有不对，直接攻击。
只听，啪的一声，最后的冰块出现裂纹。一道裂纹出现，一道道裂纹出现。裂纹迅速爬遍整个冰块。又是啪的一下，冰块掉落。里面的人呼吸声明显。
兮月醒来，睁眼，抬头，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二色。
兮月勉强活动筋骨，慢慢的站起来。
兮月一动，修士们大为惊慌，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城主的白虎更是直接要扑上来。
“不急，不急！”
兮月环顾了一下四周，大惊，黑白二色，也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团团包围。兮月识相的，没有动作。
‘想来是我异变，被封锁在此地，这也不奇怪。只是，为何都如临大敌般？我这么恐怖？’
‘我怎么浑身是冰，身体好冷啊！呼吸都是寒气。身体冰冷无比，但是好像对我没用伤害，我还对这很舒服。’
‘这，我居然能看穿我自己的身体，我的丹田，怎么有气旋，这是灵气吗？难道我有了灵根？我也可以修仙了？’
兮月自己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大为惊喜。惊喜之下，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不佳。
“见过各位仙师。”兮月发声，温暖的天籁声变成了冰冷的天籁声，听着，让人多了一分敬畏感。
‘脑子居然没被冻坏，还可以活动。看来是良性，可控的异变了。’
“小子，你可认得我？”
“见过城主大人。”
“嗯，好。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回城主大人，小人那日，突然觉得浑身冰冷无比，过了一会儿，便试去知觉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那你可知你沉睡了多久？造成了什么影响？”
“小人不知，还望大人明言。”
‘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且再试试。’
“你看看四周。你发现了什么？”
兮月一眼望去，四周满是那些法宝结界的，根本看不穿。而且是黑白色的，不是很好分辨。
‘哪里来的智障。要我夸他厉害，让我意识到我被包围了吗？大家都看得见，还要我说一遍？’
“回大人，炎武城仙师庇护一方，颇有侠义之风。装备，行动整齐有序，造福一方，实乃一方幸事。”
‘这说的什么呀？虽然是事实，但是好像在现在不适宜吧？哦，那小子被困在里面，我倒是忘了。不过，让我的宝贝女儿看见你赤裸着的身体，你完了。不过，身材还行，脸更是极佳，宝贝女儿早晚要了解的，第一次这样的也不算太差，还可以将就吧。见鬼！我在想什么！’
‘其体幽冥，其身死寂，冥寒孕育，万物归冥，不只是冥寒体，还是九幽冥寒体。’
‘这，九幽冥寒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等圣体，岂是区区蝼蚁可享用的？哈哈哈，上天终于眷顾我了！’
‘以防万一，且试试他。’
“小子，你可感觉你有什么异常啊？”
‘异常？我，只说能明眼看见的，其他的装作不知道。’
“回城主，小人只感觉无比的寒冷，其余的，小人暂时没有感觉到。”
‘废话。他是真傻还是装的，装的！’
“那你可知你是如何有异变的？”
“小人不知。”
“此乃冰妖附体。”
‘冰妖！？’
兮月眼神一转，从法宝结界缝隙中窥探对方。双眼直视城主。只见双眼之下，城主心跳加速，身体微微骚动。
‘他在撒谎，他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一个小小的凡人，他们哪里有必要。而且这么大阵势。想来我弄出的动静太大，或者，现在的身体很不凡，要不就是他想知道我是如何异变的。那个密洞？’
‘他想留着我观察一番，若是一般，可能留我一条生路，不过可能性不大。若是太过于不平常，谁知道仙人有多少种方式折磨自己。我要是死了，也只是无人问津，无人在意而已。’
‘小时候江爷爷告诉过我，修士们有夺舍秘法。若是我的身体被看上了，就算城主不夺舍，派一个心腹夺舍也是大有可能的。一个心腹和一个不信任的路人，脑子不好的人也不会选我。’
‘我凶多吉少。我几乎不可能安全的离开了。这，又是怀璧其罪吗？我，哎！这苍天的眼，果然没在我身上睁开。想来，终是靠天不如靠自己。’
‘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得自己创造一条路。’
兮月思考了一下，心跳加速，冷静的看着城主。思考着，如何脱身。
“冰妖！还请大人明察，小人，小人可能，只是无意中在周边的山地的一处密林里的一个满是灵植的密洞里服用了一株奇怪的灵植导致的，绝对不是什么冰妖啊。大人圣德明鉴，一定会还小人一个清白的。”
兮月加大声音，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企图将注意力引到密洞中去，毕竟，顺着冰妖的方向走，是不是都会被坐实的。
有人行善，不代表他一辈子只做善事。同理，庇护一方，不代表就是所谓圣人，不会做恶事。
‘有点头脑，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胡言乱语，小小冰妖，竟敢蛊惑人心。此人被冰妖附体，祸害我炎武城，冻伤，冻死我炎武城诸多凡人，毁坏我炎武城财物无数。今日，我替天行道，收了这妖物，为死去的凡人报仇。”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所有的修士都大喊着，绝大部分都是发自内心的。仅有个别人，看着，若有所思，但是不得不配合着。
角落里，一个穿着护城军统一服饰的青年双眼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在哪里看看城主，看看里面的可怜人。低下头，和大家一起说着那洗脑的替天行道。
城主大手一挥，正义凛然。澎湃的灵气迸发，身旁的白虎大吼一声，一股声波攻击射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兮月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确认了自己的弱小，灵魂还是自己。看上了这身体，想要收入囊中。
小小的兮月那里是对手，只得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一瞬间，自己散发无尽的寒气，寒气形成一块冰，将自己包裹着。
声波攻击刚刚合适，轻而易举地将刚醒过来一会儿的兮月给击晕死过去了。城主一抬手，一个玉瓶出现在手中，对着兮月一吸，兮月就进了瓶中。
“城主威武！城主威武！”狂热的修士们，看着这闹出大动静的妖物在城主面前不堪一击，对城主敬佩万分。
“冰妖已除，但妖气依然残存。给位，劳烦把守此处，不让其他人进入。”
“是！”
城主一个帅气的转身，回去了。
守城的卫兵们，依旧将这里封锁了起来。
不久，炎武城便传出了，那个绝世而立的人是冰妖所化的怪物。道行了得，在炎武城腥风血雨了两个月。最后在炎武城修士的不断努力之下，在城主出手中。终于，将妖物斩杀。造福一方百姓。炎武城声名远扬。成为凡人眼中的极乐之地，一众凡人想涌进来，但是进不来。
一个费尽了大力气加入炎武城护城军的青年修士，近日，主动请辞。收拾好东西，出了城门。
回头，看一眼这诺大的炎武城，看一眼这辉煌的炎武城，看一眼这来来往往的行人。
‘熙熙攘攘，为利来往。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遇到的只是一群无知的蠢物和打着正义旗号的所谓好人。白费了。’
‘天地之大，我要去何方？’
‘哈哈哈，天不忧人，人自忧。天地之大，何处不可？’
青年大笑着，一人，一剑，一葫芦。迎着朝阳，如一阵清风，潇洒的飞走了。
······
‘我在哪里？’
兮月乏力的睁眼，犹如有万斤之力，重压在兮月双眼上。浑身酸痛无力，让兮月几乎动弹不得。
兮月勉强的睁开眼，只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台子上，四周一片漆黑。角落里，一盏昏暗的灯，摇摇欲坠。四周，满是各种结界，还有着各种禁制。
旁边还有一个台子，现在哪里空荡荡的。
“你醒来了很好。正好本尊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个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出现，接着微弱的烛火，光只照射了他的一半脸，一半黑，一半白的。看起来诡异异常。
兮月费力的看着，用脚猜都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动手了。只是，此时自己无比乏力，连动都难。
“老夫困在这化神期足足千年，始终难以进步。寿元将近，终于，苍天有眼。赐给了我一副圣体。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啊。”城主在哪里近乎癫狂，头发乱糟糟的，看着眼前的兮月，万分的满意。
“这九幽冥寒体，这十二分的容貌，十二分的仙音，这年轻的肉体。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兮月听着，一下子确认了，对方似乎要施展仙人的夺舍。可是，自己现在，无法动作。
“你也不傻，让你死个明白。这堂堂的九幽冥寒体是仙人都觊觎万分的圣体。居然出现在你小子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为了不浪费，老夫笑纳了。”
“还有，修仙界也看脸的，孩子。和你们凡人一样，哦，不对，你现在不是凡人了。你生的这般容貌，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原罪。你，不配拥有，很快这般容貌就要属于配的上他的人了。”
兮月很想有所动作，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浑身无力，实在是无法动作。
城主大笑着，解开他华贵的衣服，露出上半身。
兮月看了一眼，几乎要吐，只是没有力气吐出来。
只见，城主身上，居然长着六只眼睛，三张嘴。浑身还散发着恶臭味。
六只眼睛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缝合了什么妖兽的一般。三张嘴亦是如此，一个满是獠牙，一个有着长长的舌头，一个没有牙齿，没有舌头。
兮月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用尽力气，勉强闭上眼。想捏住自己的鼻子，可是做不到。
“吓坏了吧，孩子？哈哈哈，本尊为求突破，飞升灵界，千辛万苦，依然无果。这些，就是，我努力的见证。本尊辛辛苦苦，居然比不过你误食九幽叶。天地不公，天地不公啊！”
城主唠叨了好一阵子，兮月已经快被熏死过去了。一直想吐，可是没有力气。
“融灵大法。”城主大喊一声，跳上另一个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