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下聘
沐泠汐快马到熠王府时，众人已经齐聚。
赵卫文看见沐泠汐立马跑上前去，“老大，你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老大呢？”
沐泠汐来不及理会他们，“贵妃娘娘，你可有受伤。”
“我都已经死了，就不要在叫我贵妃娘娘了，我姓许，”她看向沐泠汐身后，“轩儿他……”
“许……”沐泠汐有些卡壳，不知该如何称呼。
她淡淡一笑，“叫我许姨娘吧。”
沐泠汐点点头，“许姨娘，殿下他暂时得留在宫里了，毕竟在外人看来，死的可是他的母妃。”
随后闲谈几句，就安排许姨娘去休息了。
“素晴，若缇，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免得母亲找我，找不到。”
“是小姐。”
玉末：“老大，你今晚不留在这儿啊。”
“你们这儿这么多人呢，我放心，而且我得回去和家里人打个照面。”
第二天，沐泠汐正午，沐泠汐来到熠王府，见许姨娘一人独坐在桃树下，沐泠汐走了过去。
“许姨娘，”随即顺势坐下。
“你来了。”
“许姨娘，在想什么。”
许姨娘低头笑了起来，“想曾经心中的那个他，如今身在何处，不知是否安好，是否已为人父，为她人夫。”
“许姨娘，如今，你已经自由了，可有想过今后去哪儿。”
忽的就想到少时他对她所说的，“以后我带你去洛城玩好不好，那里可比这汝南有趣多了，那里最出名的就是蟹，因为多的的都快泛滥成灾了……”
年少的期许是那样的美好，斟酌许久，才悠悠开口，“想去……洛城看看。”
“洛城？”沐泠汐惊喜万分，这不就是刚去过的地方吗？
“洛城好啊，我们刚去过的，就是还没怎么玩，就战乱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那里给我的感觉是山水如画，风景独美，这个时间去，还是会一样好看的。”
“真的吗？那……那边有很多螃蟹吗？”
许姨娘很是激动。
沐泠汐疯狂点头，“有有有，可多了，许姨娘我跟你说，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去吃洛城的醉蟹，”沐泠汐越说越激动，“那个门店叫“一品醉蟹”，记得一定要去他家，他家的，最好吃了。”
许姨娘听着，心中满怀期待，“好，我一定去尝尝。”
沐泠汐顿时有些遗憾，“只是，还有许多地方都没好好看看，许多美食也没吃，要是有机会，我还要在去一次，要逛完整个洛城。”
两人相谈甚欢，不久后，打听到宫中消息，玉末前来禀告走到偏静处，“老大，宫中为宜贵妃办丧，听说是明日就要入妃陵。”
沐泠汐震惊，“这么快？”
“是啊，不过尸体烧成那个样子，确实也是考虑过的吧，听探子来报，陪葬了许多金银珠宝，说是比一个皇后的都还要贵重。”
“厚葬啊，那是当然，”沐泠汐看了看周围，挥挥手示意玉末靠近，随后小声解释。
“她可是皇帝最喜欢的人，痛失所爱，陪葬些金银珠宝那都不算啥，我告诉，我可是亲眼所见，那时候许姨娘身中剧毒，皇帝可是一整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这个我虽然没看见，听宫女说的，不过倒也不假，我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皇帝是真的很喜欢，而且，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从前有太后束缚，不得不雨露均沾，这些年没有了太后的管束，可是独宠，惹的宫里人嫉妒，屡遭陷害，再加上本身就不喜欢皇帝，才有了今天的事。”
玉末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泠汐，“真的啊，一代君王，能如此深情。”
沐泠汐继续说着，“就算是比前朝皇后的还要厚重，那顶多也是受朝中大臣议论一番，还能怎么样。”
玉末点头，“这倒也是，尽快处理完这件事也好。”
“对对对，尽早翻篇，那个，有没有查出是怎么着火的。”
“这个，倒还没有。”
沐泠汐无奈的摇摇头，“估计是查不出什么的，这些人，不行啊，久而久之，也就翻篇了。”
第二天，按照之前的安排，贵妃顺利出殡送往了妃陵，仪式尤为宏大，这天的太阳很是拙劣，有人欢喜有人忧，结束后。
皇帝与顾言在殿内单独诉说，皇帝很是自责，整个人瞬间消瘦虚弱了许多，“轩儿，你母妃走了，是父皇没有保护好她。”
“父皇已经做的够好了，无需自责，母妃在天有灵，定不愿见父皇如此自责颓废。”
皇帝转过身去，偷偷摸着眼泪，“轩儿，从今往后，父皇定会保你平安无虞。”
顾言的心里很难受，像无数只虫子在翻涌一般，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当他走在出宫的路上时，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错在不该相遇吗？
他的爱没错，可她想要的自由，也没错啊，要怪就怪命运多舛，造化弄人，一切都是天意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许姨娘知道今日，她的孩子就要回来了，但她也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准备见孩子一眼，就要动身离开汝南城了，后半辈子也想为自己而活。
沐泠汐早早在府外等候，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南萧驾着马车赶回，马车还没停下，顾言就听到了沐泠汐在喊他，急忙下车，只见沐泠汐就从台阶上跑了下来，扑在顾言怀里。
“顾言，你终于回来了。”
顾言摸摸她的小脑袋，哑声沉稳道：“回来了。”
沐泠汐欣喜，拉着他进府，边走边说，“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快走。”
“慢点，小心台阶。”
南萧跟在后面傻笑，刚进府，就听见有人喊他，“南萧。”
一转头，竟是玉末，靠在柱子上，抱着手臂，南萧一脸疑惑，“玉末？你……在这儿干什么。”
“当然是等你们啊，”玉末说着就走上前去。
“哦，你老大已经进去了。”
玉末懒得回答，“你吃饭没。”
南萧摇头，“没，哪来的时间，还吃饭。”
“那走吧，给你留了。”
说完转身就走，南萧也来不及多问什么，欲言又止，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后院就撞见了许姨娘，一脸慈祥的看着顾言，“轩儿，你回来了。”
“母妃。”
许姨娘上前，“以后就不用叫我母妃了，叫我阿娘，母亲都可以，轩儿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顾言乖巧的点点头，“母亲，宫中的事都收拾妥当了，您放心。”
许姨娘嗯了声，“母亲就是想来告诉你，待会儿就要离开汝南城了，去洛城，我和怜星说过的。”
顾言看向沐泠汐，沐泠汐点点头，“这么快就要走了，那以后……”
“以后啊，母亲就给轩儿写信抱平安，母亲就是想出去好好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半辈子都困在深宫里，真的很倦。”
“好，母亲既心意已决，那儿臣也就不挽留了。”
许姨娘微笑着点头回应。
也没怎么顾的上休息，太阳都快落山了，许姨娘也准备出发，她不想过多招摇，就带了个贴身婢女，还有一位车夫。
大家都聚在府外，“母亲，一路保重。”
众人依次告别，沐泠汐姗姗来迟。
沐泠汐让素晴多备了些药物，递给了许姨娘的婢女，“许姨娘，这是我为你找的一些药，你拿着，一定有用的到的地方。”
“多谢怜星了，”沐泠汐笑着摇摇头。
许姨娘握起沐泠汐的手，再拉起顾言的手，将两人放在一起，沐泠汐与顾言互看一眼，“以后怕是喝不到你们两个的喜酒了，轩儿，日后可要好好待怜星才是。”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两人彼此的情谊，许姨娘可是非常满足这位儿媳的。
其余人都在偷乐，沐泠汐有些害羞，顾言欣喜点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母亲，您放心，一定会的。”
许姨娘欣慰的点点头，看向天边那最后的晚霞，“时候不早了，母亲该走了。”
沐泠汐：“许姨娘，保重。”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后走上马车，驾车离去，众人直至不见马车踪影，才纷纷移开目光。
人生总是在不断相遇，不断重逢，又不断分离。
没过几日，沈子琛与顾言便商量结婚的事，“阿言，咱们俩同一天结呗，那多热闹。”
顾言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却又忽的想起，“不行啊……”
沈子琛皱眉疑惑，“怎么不行？”
“你想啊，在外人看来，我刚死了母妃，就开始筹备自己的婚事，为大不敬，自然应该守孝三年才对。”
顾言无奈瘫坐看向沈子琛，“怎么办？”
“这……确实，不怎么好办，”就在两人犯难时，沈子琛突然开口。
激动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去找皇帝，让他给你赐婚啊，皇帝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不可能不同意。”
顾言坐起身，细想，“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皇帝下旨，谁还有异议，再说了，皇家嘛，这些事挺正常吧。”
“也对，那就这么办，我这就进宫。”
到宫里时去往宫殿前，就看见伺候皇帝的赵公公站在门外，犯难，愁眉苦脸。
“赵公公。”
赵公公猛的一惊，“哎呦，熠王殿下，老奴给熠王殿下请安。”
“公公不必多礼，父皇他……”
公公看了眼殿门，将熠王请到一旁，小声诉说，“熠王殿下，陛下他在为您的婚事焦心。”
顾言皱起眉头，“为何。”
公公继续解释道：“殿下之前不是说过，让陛下不必插手，自己处理婚事，可就在昨日，这祁阳王殿下不知为何，突然前来求娶夏家三小姐，夏姑娘。”
顾言立马急了，“什么，”什么情况，两人似乎没什么交集啊，“那父皇他………”
“陛下自然没有答应，夏姑娘可是一早就为殿下您选的人，不知殿下心意，所以才为此焦心不已。”
顾言松了口气，要是真答应，立刻掉头，带着沐泠汐就远走高飞了。
“行，本王知道了。”
正愁没个理由让皇帝赐婚呢，这理由不就来了。
进入殿内，就看见皇帝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忧心忡忡听见脚步声，并未睁眼，“赵顺德，”还以为是赵公公，“你说，朕要不要直接将夏怜星赐婚于轩儿啊。”
“父皇，是儿臣。”
皇帝这才睁眼，皇帝有些慌乱，怕是听到了刚才的一番话，惹的他不悦，立即起身想要解释，“轩儿，父皇只是……”
“父皇，儿臣愿意，”顾言顺水推舟，立即打断皇帝的话。
皇帝愣在原地，“此言当真？轩儿当真愿意朕赐婚于你们俩？”
顾言笑着点头回应，“是，父皇，儿臣愿意。”
顾言故意提及母妃过世一事，看看皇帝是如何想的，“不过，母妃刚刚离世，现如今怕是不能………免得落人口舌，遭人非议。”
皇帝哀叹一声，“无妨，正好，也该添点喜事了，你母妃的事，到如今依旧没有眉目，那些太医给出的结果就是意外走水，毕竟处于干燥季，这件事轩儿如何看待。”
“也不是没有可能，那日儿臣与夏姑娘走时已经很晚了，事发后儿臣问过紫烟宫的婢女，在我们走后，并无人进入宫殿。”
皇帝摇摇头，“好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如今你的婚事要紧，“忽的大喊一声，“赵顺德。”
“哎，奴才在。”
赵公公立即进入宫殿，“拟旨，朕今日就下旨，赐婚于熠王夏怜星，不日成婚。”
赵公公也跟着高兴。
顾言心满意足，“多谢父皇。”
顾言兴高采烈的走在出宫的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太阳洒落在他脸庞，脸上带着笑意，一缕缕阳光在他身上拂过，依旧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少年满腔热血。
夜里，沐泠汐觉得很是闷热，就踹开被子睡觉，不一会儿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但并没过多在意，第二天一早，若缇慌忙跑到沐泠汐房间。
“小姐，大事。”
沐泠汐还沉浸在美梦里，支支吾吾的，“能有什么大事。”
“小姐，是熠王殿下要……”
这时素晴也跑了进来，大声喊着，“小姐。”
沐泠汐皱起眉头，起身，眯着睡眼，“你们都怎么了嘛，一惊一乍的。”
素晴快速蹲到床边，“小姐，熠王殿下上门提亲来了。”
沐泠汐突然就不看了，“什么？”
若缇补充道：“是已经下聘了。”
沐泠汐急忙下床，“真的假的。”
素晴：“听说陛下都已经下旨了，现如今只是有一道圣旨还没进夏府罢了。”
“快快快，给我梳妆，什么嘛，都不提前说一声，这也太突然了。”
两人立即为沐泠汐梳妆打扮，若缇继续道：“小姐，好像熠王殿下还在府中。”
素晴点点头，“是，在正堂，大家都在呢。”
沐泠汐一整个大奔溃，都这个点了，自己才起来，实在是不该啊。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地上也是湿的，因为昨夜下过雨，沐泠汐急忙收拾好后，就去了正堂，果然大家都在，有点不想进去，沐泠汐想了个办法，将两人叫到僻静的地方。
“那个素晴，待会儿他们问起我，就说我……早早就出去玩了。”
素晴啊了声，很是不解。
“啊什么，就这样，若缇跟我出府去。”
素晴点点头，迷迷糊糊的。
就这样两人溜出了府，在街上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