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痛哭致失明
接下来几日，夏严青在朝中有了较高的威望，众人纷纷示好，缘由还得是前几日沐泠汐在宴会上的一舞惊人。
自此以后，皇帝似乎也是对沐泠汐“念念不忘”，时不时借着多才多艺的由头宣沐泠汐进宫，经常赏赐给沐泠汐珠宝首饰。
沐泠汐坐在凉亭中，思绪万千，慢悠悠的吃着西瓜，正午天气稍有些燥热，若缇不敢打扰，倚靠在凉亭椅上。
沐泠汐正在想今后如何应对皇帝，可不能一直进出皇宫，一天天的净耽误事，还怎么走遍天下寻人……
此时夏煜走了过来，“怜星……”
沐泠汐回过神，“哥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夏煜走进凉亭，“大公子……”若缇连忙起身行礼。
“怎么？不喜哥哥回来看看怜星啊，”言语轻佻却带着宠溺。
“当然不是。”
“哥哥是向怜星辞行，一会儿就要远赴边关。”
“公子，都收拾好了。”一旁的侍卫突然来抱。
沐泠汐有些着急，“这就……走了。”
夏煜点头，还想说着什么，沐泠汐便朝着屋内跑去。
“”
大声喊道：“哥哥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此时素晴正端上甜羹，看着小姐与若缇慌乱离去的样子，大声道：“小姐，您干什么去，甜羹刚做好了。”
“公子，晋王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侍卫关心道。
夏煜犹豫会儿，“素晴，告诉三小姐，我走了，照顾好三小姐。”
“是，大公子。”
沐泠汐进去药房翻箱倒柜，“若缇，赶紧给我把桌子腾空。”
若缇照做，随后沐泠汐迅速拿了许多药物，放在上面，打包好，就冲出门外，身后的群若缇紧随其后。
气喘吁吁来到凉亭，只见素晴一人，“素晴，我哥呢。”
“小姐，大公子着急，已经先走了。”
沐泠汐没多想，就跑去府外，还好是赶上了，“哥哥……”
夏煜惊讶的回头，没想到沐泠汐会追上来，“怜星。”
众人都在为夏煜送行。
沐泠汐跑的有些急促，缓不过来，递给夏煜打包好的物品，磕磕巴巴道：“哥哥，这些是药物，战场上，总有用得到的地方，哥哥别嫌弃。”
夏煜笑道：“好，辛苦怜星。”
时间不多了，随后同大部队离去，
之所以对夏煜好，是因为他本人确实对夏怜星这个妹妹也很是要好……
当天夜里，沐泠汐辗转难侧，拿着项链睹物思人，忽的想起自己刚来时酿制的桃花酿，估计也可以喝了，立马起身来到桃树下刨出一坛，倒入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酒瓶里，方便拿、也方便喝。
酒瓶晶莹剔透的，白色透明渲染着些蓝色，拿起抱在怀中，借助冰蚕丝直接飞向房顶，月亮正圆，沐泠汐慵慵散散的坐在上面，喝着小酒，心情异常烦闷。
酒喝的差不多了，沐泠汐有些晕眩，拿着月沉珠对准月光欣赏，“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吗？”
随后再也忍不住的泪水直流，一人趴在房屋正脊痛哭流涕，不断忆起从前，便忽的翻来覆去辗转悱恻，双手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绞心的痛使沐泠汐直冒冷汗。
不久后慢慢平息整个人昏昏欲睡，翻过身正躺在屋顶上，泪水模糊了眼睛，微眯看看圆月，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顶着哭腔，哽咽不止。
“顾言……我好想你。”
之后慢慢昏睡过去，嘴里不停小声喊着，“顾言……我想你了……”
第二天晨，素晴照常去叫沐泠汐起床，若缇去打洗脸水，素晴悄悄走进房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惊慌失措。
快步跑上前，“小姐，小姐……”
确定屋内没人，立马冲出门外，大声喊道：“小姐……”
此时的若缇端着洗脚水兴高采烈，看着素晴如此着急，立马察觉异常，迅速上前询问，“怎么了，素晴。”
素晴慌张道：“小姐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别急，我们分头去找，”若缇安慰道。
到处都找了，还是没有，此时已经惊动府内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放下手头工作，找人。
“若缇，这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二夫人知道此事，立马找到若缇着急询问。
素晴：“今日奴婢一进门便看到床上无人……”
此时的沐泠汐被府内的吵闹声惊醒，睡眼蒙胧从屋顶缓缓起身。
不忘碎碎念，“大清早的，都吵什么。”
若缇在正对面，正好看见，惊讶道：“是小姐，小姐在那儿呢。”
欣喜道，随即用手一指，众人也纷纷看过去。
若缇二话不说，立马飞上房顶，“小姐，您怎么样这儿睡着，大家都找了你好久。”
沐泠汐察觉有些不对，“若缇，天还……没亮吗？”
若缇怔住……
“不应该啊，就算天黑，也不至于一点光亮都看不到吧，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若缇不敢相信，缓缓伸手在沐泠汐眼前晃悠几下，毫无反应……
颤颤巍巍道：“小姐……”
沐泠汐也明白了，自己……是失明了。
“小姐，我先带你下去，”若缇抽噎着。
搂住沐泠汐的腰飞到地面上，众人连忙上前，“夫人，小姐她看不见了……”
夫人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随后立马去请了大夫，把沐泠安置到床上，大夫上前把脉，紧接着又看了看沐泠汐的眼晴，摇了摇头。
随后坐上桌子拿笔写着。
若缇注意到大夫的表情，“大夫，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夫人：“大夫你倒是给人一句准信啊。”
“夫人不必着急，老夫开几位药物先行缓解，”下一秒落笔。
“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还有切记不可再让你家小姐流泪。”大夫将药方递给素晴，素晴微微点头。
“夫人，还请借一步说话，”临走时小声对夫人说着。
二夫人担心的往沐泠汐那边看了眼后随大夫出门，大夫边走边说着：“恕老夫直言，这位小姐的失明十有八九是治不好的。”
二夫人急了，“怎么会治不好呢，更何况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就……”
“夫人，这位小姐的失明，依老夫来看，是气血郁结，伤心过度导致，加上流泪过多导致失明。”
随后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可老夫从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气血郁结突然失明，根据夫人所说一晚便是如此，可想而知伤心程度其难以预料……老夫无能啊”
随后离去，夫人一听打了个踉跄，被一旁服侍再侧的奴婢扶住，“这可如何是好啊……”
伤心愣在原地许久，“快，等老爷回来，立马请老爷过来，拿个主意，想想办法。”
“是。”
沐泠汐躺在床上，眼角带着泪神情呆滞，她知道自己怕是以后在难看到恢复光明了，忽的拽起被子闷在头上痛苦。
素晴已经去抓药，若缇立马上前安慰，“小姐，会好的，大夫不是都说了嘛，小姐不能在流眼泪了。”
沐泠汐冷道：“出去……”
若缇很是心疼暗暗流泪，因为此时的沐泠汐只求能够静一静，若缇也没在多说什么，就出门去，关好门的那一刻，才失声痛哭，一人蹲在门口伤心难过。
二夫人再次来到，若缇迅速起身，摸了摸眼泪，“夫人，小姐她不想任何人打扰。”
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小声说道：“无妨，我就在这守着。”
沐泠汐不明白怎么就看不见了呢，心里有过一千个想法飘过，为什么突然就看不见了？以后都治不好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活在黑暗里吗？那还怎么去找顾言他们？
…………
奔溃到了极致，片刻后安静了许多，细细想来，嘴里咕囔：“我沐泠汐毒药都能研究出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的，不就是眼睛吗，我也照样可以治好自己。”
想到这些，心里便踏实多了，沐泠汐有些困倦，她想多休息一会儿，再去极力研究解药……
不久后素晴已经煎好药端了上来，若缇见状，连忙上前解释，“小姐现在很是烦闷，怕是不让进去。”
素晴有些焦急，“那怎么办，这些药一会儿就凉了。”
“拿走吧，那就一会儿在吃，等她什么时候恢复些情绪，再吃药也不迟，”二夫人已经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殚精竭虑。
若缇上前靠近门面，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安静了许多。”
素晴小心翼翼道：“那推开门看看？”
若缇看了看二夫人，二夫人点了点头，若缇这才缓缓小心的推开门，发现沐泠汐熟睡，这才都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
素晴把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众人见已熟睡的沐泠汐并没有多打扰，便出了门。
若缇与素晴一直守在门外。
午后，沐泠汐猛的惊醒，她梦到了顾言在花海等她，她激动的跑去，却一切都是幻影……
坐起身大口喘息着，酝酿许久，见屋内静悄悄的，便大喊了声，“素晴……若缇。”
两人听见呼喊，立马冲进门去。
若缇跑上前，“小姐，您醒了。”
素晴立马拿起药准备去热一热，“小姐，我这就去把药热一热。”
沐泠汐确实也想通了，自己什么没经历过……
沐泠汐淡定回答，“我没事了，若缇，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穿衣服。”
“是小姐。”
沐泠汐梳妆打扮后，喝完药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准备去药房研究药物，就在此时，老爷与各位夫人、小姐一同来到沐泠汐的院子中，正好撞了。
“怜儿，赶紧让齐御医给你看看眼睛，陛下亲自找的。”父亲着急说道。
沐泠汐也没多说什么，就让齐御医把脉看看情况，众人都在一旁焦急等候，齐御医也是支支吾吾。
二夫人心急如焚，“齐御医，怎么样了。”
大夫人也附和道：“你倒是快说能不能治好。”
齐御医露出不太好的表情，皱着眉头，也是如实禀告，“夏大人，夏夫人，三小姐的病情怕是很难痊愈，尔等必将竭尽全力。”
沐泠汐也是无语的表情，就知道会是这样……
夏严青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说不出一句话，而后遣散众人，夏严青用着最坚定的眼神，告诉沐泠汐。
“怜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倾尽全力，治好你的眼睛。”
沐泠汐露出笑容，“谢谢父亲，我没事的。”
看到女儿如此通情达理，如此懂事，夏严青心里万分愧疚……
夜深人静时，夏严青一人坐在正堂喝着闷酒，心情低落，此时二夫人上前安慰道：“老爷，夜深了，先回去睡吧，明日我就去寺里上香，再去打探遍访天下名医，为我们怜儿治眼睛……”
夏严青深闷一口酒，片刻郑重说道：“我打算明日就让怜儿启程去往库南勒。”
二夫人一听心里一咯噔，立马上前两步着急道：“老爷，怎么能让怜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已是塞外啊，老爷您要三思啊。”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早些年阴差阳错救过库南勒的大汗，这么多年也从未断过联系，听说他那里有医术精湛的医师，听闻医师本是昭周子民，奈何蒙冤为逃追兵一路南下，去往席南勒成为了有名的神医，即是神医，想必也定能医治好怜儿。”
夫人还是不放心，满脸忧伤，眼中带泪，“可是老爷，此一去路途遥远，前路凶险，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啊。”
“我早已经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往库南勒，待大汗亲启书信定会立刻派人去接护怜儿，夫人大可放心。”夏严青立刻安慰解释道。
次日，沐泠汐睡不着，早早便起身了，若缇接到老爷传话，让赶紧收拾东西，去往塞外，沐泠汐喝着粥，素晴伺候再侧。
若缇慌张冲进门，“小姐，老爷让您今日启程去往塞外库南勒，去医治眼睛，听说那里有神医。”
“真的吗？既然是神医，那就一定有办法治好小姐的眼睛了，”素晴惊喜万分。
沐泠汐并未惊讶，心想不过都是些庸医，还神医，莫不是百姓吹捧出来的，淡定道：“若缇，我从未听过库南勒，在哪儿，是什么样的地方？”
沐泠汐慢慢悠悠的喝着粥。
若缇：“具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边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
草原？沐泠汐拿着勺子在碗中画着圈圈，心里暗暗思考，听着这名字，倒也像那么回事，要是借着这个事情出去，也未尝不可，还能摆脱皇帝，正愁没个理由去游历天下，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自己如今眼睛看不见，多少是有些不方便，正当犹豫不决时，老爷与二人也来到了房屋内。
老爷：“怜儿，快收拾行礼，去往库南勒，为父都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
二夫人：“怜儿，听父亲的话，去到那边医师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沐泠汐因为眼睛看不见，还是有些许犹豫。
“可……可是……”
夏严青见状，再次开口，“怜儿，为父与库南勒可汗是故交，去到那边，定能保你平安无虞。”
此时母亲走上前，抱住沐泠汐，“是啊，怜儿，待你眼睛恢复如初，就可以回来了，母亲一定会等着你平安归来的。”
沐泠汐想来昨日自己看不见多有不便，无法很好的配置药物，或许去那边真的可以治好眼睛，便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去。”
两人情不自禁泪流满面，相视而笑，沐泠汐被二夫人紧紧相拥，这一刻，是幸福的……
若缇与素晴也立马为沐泠汐收拾东西，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午后，备好马车，众人纷纷在门口等待，为沐泠汐送行。
二夫人：“怜儿，一不小心。”
父亲对若缇与素晴说着：“路途遥远，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若缇：“是，老爷，奴婢一定保护好小姐，平安归来。”
素晴点了点头：“老爷，您就放心吧，我们定会保护好小姐。”
大夫人：“怜星啊，这舟车劳顿，路途遥远，给你备了些药物，你拿着，也方便些。”
说着让下人递了上来。
素晴接过后，沐泠汐礼貌微笑，“多谢嫡母。”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二夫人有些哽咽道。
沐泠汐虽看不见，却也听的出，顿时心里有些难过。
沐泠汐：“阿母、父亲、嫡母、二姐，我走了。”
随后若缇与素晴一同搀扶着走向马车内，还给派了许多守卫，护送。
“怜儿，一路顺风，”母亲顶着哭腔。
沐泠汐上马车后，着实有些难过，泪水从眼眶溢出，素晴见状立马拿出手帕擦拭。
嘴里小声嘟囔着：“小姐，您现在不能轻易掉眼泪，会加重病情的。”
众人一直望着马车直至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