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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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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忍将双鬓事

    白玉堂的职务已经被吏部确定下来,他要从大理寺的司直做起。好消息是他可以继续与已经熟悉过的江临一起共事,不用担心适应问题,坏消息是,他也得尽快熟悉法条法规,参与考试。

    同样得了提拔的谢龄也要参加考试,自然而然地拉着他来抱“学霸”江临的大腿。

    但他们刚来到大理寺,一进门便看见江临面前摆了本没翻开的《宋刑统》,手里转着合起来的扇子,微微出神。

    他转扇的速度之敏捷飘逸,教白玉堂和谢龄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白玉堂惊讶道:“江临,你学会点穴了?手这样快?”

    “啊?”江临从放空中回过神来,心道我还“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呢。这不过是自己在学生时代发呆时修炼出来的“转笔神功”的衍生版本而已。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江临将扇子丢在一边,朝白玉堂道,“你呢?这一鞋底的泥?又去上房了?”

    被江临这么一带,本就不想背什么法条的白玉堂登时将复习丢在了一边。他切了一声道:“好奇裴府的案子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地做什么?”

    江临摇着扇子道:“爱说不说。”

    白玉堂一拍桌子:“还不是你教我去蹲公堂的屋顶的?”

    “你可别乱说,江某不能参与裴侍郎后续的案子,心中遗憾,向朋友抱怨几句而已,可没有唆使你去做那等违纪的事情啊。”

    “你这家伙,裴夫人都没你会撇清关系……”白玉堂一指戳在江临的软肋上,后者一闪腰,往插不上嘴的谢龄身后躲。

    是了,在听了文卿的一席话后,虽然江临本来就要退出裴侍郎一案,上面也顺理成章的安排了他的卸任,但作为一名合格的正义使者,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事情的真相。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江临自然不能再在明面上与裴府起任何冲突了,踏雪堂也是能避则避的好。

    江临问过了五鼠,知道那个上次被他们拦住衙役并来不及知道他们的身后,江临好好嘱咐了他们不要再掺和裴府的事。又在白玉堂再三担保自己不会被人发现之后,他才决心撺掇对方往屋檐上钻。

    闹腾了片刻,觉得自己稍稍占了上风的白玉堂才终于开始讲自己在公堂上的所见所闻。

    “与你所想的相差不大。裴侍郎与花凝欢之死有关的事儿已经被你发现的那件血衣锤得死死的了,但那个丫鬟却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是她自己想出了反复证词这一招,想要证明裴侍郎的清白。”

    “而裴夫人,也被她像欺瞒各位判官一样给骗了。”

    江临拿胳膊拱了拱谢龄,道:“还未正式上过会审堂的谢小判官,还不来练练断案?你觉得堂上的判官会怎么问?”

    谢龄摸了摸眉心道:“应是问她身上的伤,若没有裴夫人的配合,是如何留下的吧?”

    白玉堂一敲响指,江临甚至想到了裴北晴那边的说辞:“可惜这个问题早就被裴夫人给堵死了。”

    “她特意安排了这个丫鬟到府外去散播谣言,一是在我们第一次调查时给丫鬟身上的伤找一个拙劣的借口,二就是方便丫鬟说自己是故意逃出府来讨了顿打,来作成这一场戏。”

    谣言是因白露出府哭诉而起,证词变换、伪造血衣也是她一人所为。

    虽然几乎没人相信她一个丫鬟能够想出这样一套手段,但这前因后果一串连,由白露一人策划了整个事情的可能也能立住。

    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有旁人帮助了白露的情况下,她只要认了罪,便能将裴北晴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裴北晴就连在公堂上说裴好竹身上沾了血腥气的那句话,如今看来也是滴水不漏得紧呐。

    “剩下的时间净在掰扯裴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白玉堂撑着下巴道,“能找到证明的,比如说什么裴夫人当年是下嫁给陈知府的这种事儿,都证明是真的了。但裴侍郎说的那什么死胎换女婴,裴夫人害死他爹和姨娘的那些事儿,全都找不到证人佐证。”

    “我在檐上听得乐呵,但公堂上的判官们都是一副想听又不敢听、想打断又不舍得让裴侍郎闭嘴的模样,真是笑煞我了。”白玉堂甩了甩袖子道,“我都有些后悔来当什么官了,都是些放不开的死板性子,可真无趣啊。”

    谢龄微微抿了抿唇,道:“那有没有查到踏雪堂那边?裴侍郎一口咬定是裴北晴害他,万一真是裴夫人策划了这一切,是不是该从踏雪堂那边突破?”

    “你们……”白玉堂改口道,“咱们那个傅寺卿说了,搜查令下来了,即刻便要到裴府清扫一番,看看在谁那儿能找到与踏雪堂联系的证据。这应是唯一能够将裴夫人拉进此案的机会。”

    江临道:“恐怕很难。若我是裴夫人,肯定早就将自己的手里清理干净,并安排好栽赃嫁祸的手段了。”

    “她只要随便在裴侍郎所住的院落里撒上两片鸽子羽毛,不就能证明当夜传信给踏雪堂的那只信鸽,大约出自他处吗?”

    “那该怎么办?”白玉堂有些不爽,“难道她真能在此案中全身而退?”

    江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大理寺的人搜查起来一定极致细心,更何况,那捕快的队伍里还有咱们的老朋友呢。”

    还没待白玉堂接话,展昭忽地推门而入,打断了三人的交谈。

    白玉堂眉心一跳,笑道:“展护卫,我的衣服呢?”

    展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顿了片刻,说:“抱歉。在下来找江少丞商量事情,不知你也会在此处,未曾带着衣服前来。”

    白玉堂不满地哼了声,道:“五爷我以后可是大理寺的司直,你记着,你以后来这里,都不能是来找江临的,必须是来找我的。”

    他那模样像极了刚得了个宝贝,却又不知该如何跟朋友分享的霸道小屁孩儿。

    江临心中一阵无语,冲白玉堂道:“我有正经事儿要谈,你就别在几个官职都比你大的老人面前显摆了。去那边儿坐着去。”

    白玉堂踹了脚江临的椅子,直接闷闷地坐在桌子最末端去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聊出什么花儿来。”

    江临没理他,径直请展昭坐下道:“展大哥,其实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

    江临也不太确定展昭他们是否知道四方秘宝的设定,但在场之人都是自己人,他便试探着问:“你们知道玄武战车吗?”

    旋即,其余三人皆变了脸色。

    江临心道一声得,大家都知道,就失了忆的自己不知道。

    “玄武战车威力极强,是战场奇兵。江少丞为何忽然提到它,难道是那战车重现于世了吗?”展昭蹙眉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若让北方的叛军或是辽国得到了这件宝物,我们刚刚稳固下来的战局定会又起风波。”

    展昭的担忧一时出乎了江江临的预料,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忙解释道:“不不,在下只是听闻鼍龙之壳与玄武战车有关,得到了与前者相关的线索,想要当将其找到,上交给朝廷……”

    这话让几人放松了下来,又有些动心,但展昭道:“可听闻秘宝都由前朝的世家守护,若是我们私自挪用……”

    “你放心。在下可以担保,他们同意将战车为朝廷所用。”江临道,“说回这战车,它所在的位置与月华明珠所在的鼍龙之壳有关。那么我们只要能弄清楚路平在何处找到了月华明珠,便能锁定鼍龙之壳的位置。”

    谢龄不解道:“难道是要找路平当初半路逃走时所行的路线?这范围可太广了些。”

    “是也不是。”江临笑了一下,将一张大宋疆域图在桌上铺展开来,又拿出一张透白的宣纸铺在上面,“谢判官可还记得,路平的尸检记录上,曾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这……”

    “他背后的红梅刺青?”展昭开口道。

    当初他只匆匆瞥了一眼,但那尸检图上簇簇绽放的红梅纹身实在太不符合录屏本人的气质,展昭实在是印象深刻。

    江临展颜笑道:“对,如果将之与这幅宋朝疆域图联合起来,你们能想到些什么?”

    展昭思忖了片刻便得出结论道:“水脉。”

    “没错。”江临快速在宣纸上绘出那副红梅树的大致脉络,又标记出其上的朵朵红梅。

    谢龄问:“可这上面有这么多红梅,究竟哪一处才是鼍龙之壳所在的位置呢?”

    “你看从开封府到永州半路的范围内有几朵红梅?”

    白玉堂恍然大悟道:“只有一处!那便就是这里。”

    展昭道:“能寻回鼍龙之壳是大功,在下这便去将此事告知包中丞,让他给官家上书……”

    江临摇头道:“在下觉得此事暂时不宜上报给官家。”

    “一是因为此事变数颇多,在下不想提前惊扰了官家,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二是因为觊觎玄武战车之人众多,在下认为此事不宜大张旗鼓,而因悄悄进行。”

    江临看向展昭,道:“所以,江某想将此事托付给在下可以完全信任、又常出公差的展大哥。”

    展昭眸光一动。

    他与江临此人相识已有一段时日,但对方还是头一次对自己交付这样的信任。展昭顿觉责任重大。

    他郑重道:“此事为家为国,展昭义不容辞。”

    众人皆知能够找回玄武战车对于大宋是何等的意义非凡,议室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严肃了些许。

    连白玉堂也起了义气,嚷嚷着要和展昭一起寻宝,但被江临用考试给堵了回去。

    一旁久久无言的谢龄忽然举起了手,弱弱道:“那个,如果这秘宝真能为国所用的话……”

    他转向江临,目光恳切道:“少丞,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我们家遗失的朱雀秘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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