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皇
狭窄的洞道内，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之前空气中弥漫着的干燥和硫磺味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腐臭味儿，这个恶心的味道让人不舒服，很不舒服，好似要把自己腐化殆尽一般，这气味比黑烟更是让人窒息。
怎么会？
洞道是自己刚打通的，刚走过的，可是眼前自己的感受，一幕幕怎么显得如此陌生。张瑾匍匐在洞道，单手捂住口鼻，向前看去，自轰隆声炸然想起，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那么想来声音只能是自己刚打通的洞道发出，可是纵然洞道塌陷，山口依然平静如常，不合常理，好奇心驱使下，自己便就又爬进来查看一番，再次向前匍匐一段，忽然停了下来。
张瑾看着之前自己打通的洞道半途中间出现了巨大的下方塌陷，洞道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未知的黑暗的空间，饶是现在自己催动真气，周围光亮，但是不过身前几尺，前方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这是我之前挖的么？张瑾疑惑的心想，正在琢磨是否再次仔细探看一番的时候，忽然，
趴在洞道的张瑾感觉一股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睛都要睁不开，说不上但又熟悉的感觉，什么？南荒的感觉？来势也就在稍纵之间，可就这稍纵之间带来巨大狂野的气息，似乎都要把自己的心震出来，不受控制，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的在强烈颤动，张瑾也是察觉不对
“我在恐慌？”张瑾心惊，双眼睁大，仿佛想看到点什么“这，这怎么回事？”
稍纵即逝，忽然心神激荡，喉口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也不知难受还是恐惧，匍匐状态下，身体蜷缩在一起，莫名的痛苦不已，这时隆隆之声再次响起，身下的洞道立刻崩裂，塌陷，
张瑾眼前一黑，几欲昏去，全身上下剧痛过后，几乎一片麻木，整个人直直向下方坠落。半空之中，他口中鲜血已如涌泉一般。
就这么一直的跌落，步骤控制，自己依然什么也做不到，自由坠落，两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伴随着身边的巨石，也不知过了多久后，
“哗！”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环境恢复死寂，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一切，仿佛永恒，
黑暗中张瑾好像睁开了双眼，又好像没睁开。黑，无尽的黑，唇齿干裂，口渴难耐、身下似乎很柔软，淡蓝色的光流淌过身边，这空间的最下端竟然是水，还好有水，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火山内的一部分，至于为什么有水，自己没工夫思考了，举起胳膊，胸口传来的剧痛瞬间醒神。
这水也如死一般的岿然不动，强撑这身子，向一个方向游去，就这浅浅的水声，在洞内荡开，听上去也是毛骨悚然，想来这潭水不大，没多会儿，张瑾也就爬到了岸边，气喘吁吁，筋疲力竭，全身刺痛，只这一段，就让自己明白现在的状态，虽看不清伤势，但也知自己恐怕强弩之末，先顾不得这些许，想先掌握一下现在身处的环境，但仍旧看不见任何，“”咳咳”掩口，还是能感受到难得温热的液体在指尖划过，也不知失血过多还是疼懂难忍，竟然又是昏死过去了。
“难道我是死了么，周围似乎虚幻，似乎真实，自己悬浮在半空之中，黄色的大地，苍蓝的天空，空旷震撼，脚下是苍茫的大山，连绵起伏，身边似乎还有烟雾缭绕，古朴狂野的气息，穿过自己衣袍之间，鼓鼓作响，一阵狂风吹来，睁不开眼睛，突然传来巨大的厮杀吼叫之声
“啊”
惊醒坐立起身，是梦？？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恢复了点体力，撑起身子。
身体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已经能站立。
出口，这幽闭的空间说不出的恐惧，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恐惧，自己一刻也不想停留，无暇管其他了
出去，逃离这里，此时张瑾内心只有这一个想法，既然是封闭空间，那就先在岩壁处寻找出口，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大约片刻，张瑾终于是摸到了岩壁，洞壁之上仿佛长满了苔藓，摸上去有些柔软，顺着苔藓，找准一个方向。张瑾强撑这身子，慢慢腾挪，这每一步，自己都要付出莫大辛苦，疼痛难绝，可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还能动，就还不能放弃，又是一个人，这次真的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在这里了，好歹，好歹也要打声招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岩壁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坚硬，想来是苔藓只是遮着半边，这里又宜不生长了，再走片刻，手边的岩壁，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呈现有规则的纹理？又片刻，手上似乎摸到了什么？
“这是？”
催动真气，竟然在这似乎人类禁区的地方，摸出来一个火把，久违的光亮，久违的温暖啊，也不知怎么，此时看到这火焰仿佛莫名的感动，心绪渐渐地才有些平畅一些，果然只有火才会让人类感到安全感。
这时再照向岩壁，才看清，在这岩壁之上居然有巨大的图案，呈完全的黑色，再细看，上前细嗅
张瑾大惊失色，吓得急忙后退几步，这难道是血？
举起火把，这些图案巨大异常，看不到顶，居然完全是用血上色？沧海桑田，也不知过了多久，完全呈黑色，与岩壁自然的融合在一起。
不远处，又发现几束火把，一一点着
这才算是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正面墙都是巨大图案，只是这图案，张瑾看上去毫无头绪，修真界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听闻过这类图案，
行走在岩画前，还是掩饰不出内心的心惊，这是多少人的血啊，这得杀了多少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这墙壁感觉上去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场
忽然，张瑾瞳孔收缩，全身戒备，不顾身体的伤势，似乎就要做好拼命的架势，且不说此时自己的心都要真正提到嗓子眼了，全身的热量好像都聚集头部，头皮发麻，
人，居然是一个人，这人背对自己，面对岩壁，可是你说他是人，这人居然有数丈之高，哪里会有这么巨大的人，看不清脸，只是一身暗红色的盔甲依旧贴身，没有腐坏，看得出灰白的长发披洒而下，盔甲上的甲片依稀还能看到金光，反射出火把的焰火，何等的雄伟，何等的气势，虽然只是那么面壁盘坐。
实在忍不住，张瑾不自觉顺势就跪了下去，但还保持着抬头姿势，惊愕的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在这地方发生的每件事，可谓都是时刻颠覆着自己的道心，想自己也是魔门弟子，魔教屠城的场面自己都参与过，嘲笑那些少年未谙世事，心智脆弱，可现在自己和他们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置身于此，再次感受到那股磅礴蛮荒的气息，愈发的强烈，眼前突然出现似曾相识的场景，也不知又是自己晕死过去还是直接就见了阎王，周围似乎虚幻，似乎真实，自己仍然还是悬浮在半空之中，黄色的大地，和熟悉的苍蓝的天空，空旷震撼，脚下连绵起伏的苍茫大山，古朴狂野的气息吹过自己的衣袍鼓鼓作响，忽然一阵狂风吹来，迷得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传来巨大的厮杀吼叫之声，这是仇恨，这声音渐渐靠近，自己做势就想逃离
“何人？”
周围喊杀声，嘶吼声，风声突然安静，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张瑾也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怎的，是问自己还是什么，惊愕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又听到
“吾乃妖皇，吾乃妖皇帝青，
尔等虫豸，安敢
安敢敢敢？”
开始的平和立时开始嘶吼，张瑾全身又不住的颤抖，脸上表现出痛苦不已的表情，双手闭住耳朵，可这声音丝毫不减，久久回荡，在自己脑海里回荡，似乎想钻出来，撕裂感瞬间而来
“卑贱的人类，天生的狡诈啊，啊啊啊”
稍一停顿，又是更加的震耳欲聋，怒吼冲天，仿佛天地都在颤动
“ 救救救月儿，
救，月儿，一定要救”
张瑾在这巨大的气势下，已经是完全的神志模糊，蹊跷开始流血，自己这么多面，虽然时常有惊心动魄，但没有经历过死亡，但是如果什么是死亡，此时一定就是了，完全的失去抵抗，完全的失去希望，模糊之中，只是看到一道金色的，巨大的流光，击中自己，真的要死了么，张瑾也只剩下这片刻的直觉
忽然，瞬间回到了现实， 啊，忍不住一身惊叫，还是那个山洞，还是巨大的背影，烛火肆虐的摇摆，但仍旧还在坚持，还没缓过神，
自己身体？迷茫的的看着自己，
此时突然犹如战鼓炸响，身体内好像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全身衣服瞬间蒸发，然后感觉血液犹如熔岩一般的滚烫翻滚，自己仿佛马上就要燃烧殆尽，
“啊”张瑾不管不顾，疯子一样原地打滚，痛苦不堪，此时身下的岩石呈现火锻的赤红色，来回的翻滚几下后，张瑾疯了一样冲进空间的中央，一头扎入了水中，想减轻一丝痛苦，可是完全没有效果，身边的潭水却居然有沸腾之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破裂如同熔岩的裂纹，痛，好痛啊
过了很久
恢复平静，望着丝毫没有变化的潭水，此时的张瑾，大脑仍旧还是停滞不前的状态，双目麻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眼前的潭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他又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掉到了这山洞内，自己就是浑浑噩噩，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失控
想来张瑾自己也注意不到，自己的背后，赫然出现巨大的狮头纹身，金色的纹路仿佛如金色的血液流淌其中，现在的自己完全感受不到阴冷，黑暗，这空间好像就如家一般熟悉，全身上下此时说不出的酣畅淋漓，精神满满。
仔细查看下伤势全无，如同轮回重生。
只是这之后的事他也没有想到，带给自己的痛苦也是常人万万难以承受的，这是后话。
片刻的愣神后，双目恢复清明，在这黑暗中，如炬火一般
此时慢慢回味刚才也不知多久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这位是妖皇，帝青？”抬头望着眼前魁梧的身姿，可是他又为何会在这里
“月儿，月儿是谁，他要救月儿，人类虫豸，，，脑海依旧混乱”张瑾思索片刻
但是能感觉到自己现在身上发生的诸多变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机缘了？
岩壁上的画，这黑色的血，等等
多思无虑，任何事真相也不可能自己会跑出来，张瑾肃然，走到妖皇面前，看了看，就又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三个头，道
“感谢前辈，”稍微迟疑，
“感谢妖皇帝青前辈，如若天命有数，就请指引我，做我该做之事，”
只是因果循环，皆有定数，今日之事，是福是祸，又会把自己带到哪里，这谁又能知道呢？
时不待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