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波欲起
24、身世
帮萧擎华包扎好，又仔细嘱咐了福王府的侍从后，封白便回到将军府内。
走到后院，封白看见封三哥还站在房门前，便上前打招呼：“三哥，你还没休息啊。”
封清问：“嗯。福王殿下怎么样？”
封白：“受了点伤，不过不要紧。”
封清又问：“那刺客抓到没？”
封白：“刺客服毒自杀了，不过，殿下说，刺客像是北境人。”
封清听后一惊：“北境……”福王竟然能凭身形猜出刺客来自北境之上。
封白：“说起来，三哥好像也是北境人吧，不知道三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封清：“小时候清苦，也只剩些苦涩的印象，其他的事记不清了。”
封白：“三哥还记得爹娘的样子么？”
封清顿了一下，说道：“我娘是妓子，我的生父不知是她的哪一位恩客，她自己都不清楚，我又怎会知道。生下我没多久，她便抱病去世了。老鸨将我扔在花巷后，让我自生自灭。所幸我被老乞丐捡去，将养着到了六岁，后来老乞丐也去世了，不久之后我便遇见了老爹，被他捡回了军营。”
封白安慰封三哥：“幸好……以后有我们当三哥的家人，三哥不必难过。”
封清：“我没有难过，这些不过是陈年旧事。好了，睡前故事说完了，你该去休息了。”
封白：“知道了，三哥也早点睡。”
封清看着封白进屋，却仍站着，想起当年被他顶替的那个小乞儿，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看着自己的手，无声自嘲。
25、金花茶
又过了几日，福王府内，萧擎华坐在石椅上看封白忙上忙下地剪花枝。
萧擎华问道：“这花怎么叶子都焦枯了？”
封白回道：“这是一位若水国来的商人送给蓝欢公子的花，说是若水独有的金花茶，需用红壤培育，喜温湿，可惜在蓝公子那没多久便渐渐焦枯，也找不出原由，三哥便送来我这了。”
萧擎华：“金花茶，金色的茶花？倒是稀罕。”
封白：“嗯，我也从未见过，那位若水商人说过花期在孟冬，不过它现在这样子应是开不了花了。”
萧擎华：“等它病好了，兴许就开花了。这院子风大阴冷，不然送到屋里吧，暖和些，说不定就长好了。”
封白笑了：“殿下当是害风寒呢？不过等会还是把它搬到屋里吧，等来年开了花，泡花茶给殿下试试。”
萧擎华：“……”
虽然对不起金花茶，但是本王好期待哦。
26、变数
天游乐坊。
蓝欢看着坐在对面的封三哥，出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早上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的，现下跑回来了又不开口。”
封清：“殿下的事，早上小白在，不好开口。”
蓝欢：“殿下又有什么差事要你做？东罗许是有人察觉什么，清除了我们不少人，最近可不好动作。”
封清：“我估计，殿下应该是想和东罗开战了。”
蓝欢：“眼下倒是个好时机。”
封清：“好，也不好。东罗今年发了大水，数万名百姓流离失所，殿下大概想趁这个时候与尚朱结盟，夹击东罗。”
蓝欢：“那不正好？”
封清却摇头：“即使是十年前，两国联盟尚难有胜算，现下变数太多了。”
蓝欢问道：“变数？”
封清：“不说尚朱自个儿内讧不断，我们北辰外戚干政，数位皇子结党争权，哪一个都是变数。再说，东罗伊州水患，我们连续刺杀几位治水官员，致使治水延误时机，几个水患严重的地方出现瘟疫，一夜之间死伤无数，更有饥贫者易子而食，可是东罗太子直接带着武侍殿百名侍卫，沿江而下，以修罗手段封村焚尸，开仓放粮，短短时日，便控制了瘟疫，安抚了百姓。东罗太子，亦是变数。”
蓝欢：“你是不是太在意这位太子殿下了，他一人可撑不起这么大的变数。”
封清：“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皆是变数，可东罗皇帝是个平庸之人，出谋划策的都是那位太子殿下。”
蓝欢：“这么说来，倒是该想办法除了东罗太子。”
封清：“昨日瑢玉来找我时，引着大皇子的死士刺杀福王，东罗太子可就不好近身了。”
蓝欢：“瑢玉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封清：“殿下要我们拖延宁城送往西境堰城的粮草，搅浑这趟水。”
蓝欢：“西境堰城，是封家父子驻军的地方吧。”
封清叹了口气：“你不必提醒我，我自是记得自身使命，这件事就交给你和韩笑吧。”
蓝欢：“是。”
27、连莲
将军府后花园。
福王一早便来了将军府，似乎闷闷不乐。封白看不得萧擎华难过，便问原由。
萧擎华：“明日便是秋花节了，可因为刺客的事，母后和皇兄都不许我去，只能呆府里了。”
封白：“王城里有细作，秋花节人多嘈杂，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是担心你。”
萧擎华点头：“嗯，我明白，就是……”
萧擎华话未说完，忽然一声喊声传来：“白白，老娘回来啦，你小子快出来迎接，哈哈哈。”
萧擎华问道：“谁？”
封白扶额：“……”
长廊远处走来一位女子，四处张望着：“人呢？”
封白轻咳了一声：“福王殿下在这呢，你矜持点。”
那女子寻声走到封白和萧擎华面前。封白她自是熟悉，所以女子只盯着萧擎华看。
老天爷，老娘好像恋爱了。
女子看了一会儿，说道：“小女子连莲给福王殿下请安，殿下真是英俊神武，高大威猛。”
萧擎华轻咳一声：“免礼，多谢盛赞。”
封白向萧擎华介绍来人：“连莲是连将军之女。我师父是连莲的二叔，我们有时会在一起练功。”
萧擎华：“那便是青梅竹马之交了，怎么之前都没见过？”
连莲：“前段日子老……小女子随家父剿匪去了，昨日方回。”
萧擎华：“箭箙囊巾帼，英姿胜男郎，连姑娘义气凛然。”
连莲：“殿下唤小女子莲儿便好。”
萧擎华不知如何接话：“……”
封白意料之中却也无言以对：“……”
连大小姐，不愧是你。
28、邀约
既然相识，封白三人便一同在凉亭坐下。
连莲问萧擎华：“明日便是秋花节了，每年这时，王城南街好不热闹，殿下愿不愿意与莲儿同去赏花呢？”
封白代萧擎华拒绝：“他不愿意。”
连莲偷偷踩了下封白的脚，用眼神示意封白：死开。
萧擎华不知道眼前的暗潮汹涌，只道：“秋花节本王确实去不了。”
连莲又问：“那殿下明日有何打算，能否向莲儿告之一二呢？”
封白：“不能。”
连莲继续踩封白的脚，还捻了捻，口型示意：闭嘴。
萧擎华：“明日本王会在府中，连莲姑娘若是赏花累了可来王府喝杯茶水，本王定会盛情招待。”
连莲连忙答应：“殿下盛情，莲儿一定如约。”
萧擎华转头问封白：“小白也来吗？”
封白也应下：“当然。”
29、赴约
隔日，封白、连莲、封清三人来到福王府。
连莲未走近，就在远处喊着：“福王殿下，莲儿前来应约了。”
等三人走近了，才发现萧擎华身边坐着萧擎钺，四周站着许多侍卫。
连莲一看萧擎钺，五官秀美，气质不凡，美男子当之无愧。
老天爷，老娘好像又恋爱了。
一旁的封白与封清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擎钺抬手虚扶：“免礼。”随后看向连莲，问道，“这位便是三弟说的连莲姑娘吧。”
封白看连莲还未反应过来，便道：“太子殿下莫怪，她经常这样……咳……”话未说完，被连莲捅了一肘子。
连莲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小女子只是见到太子殿下英姿，一时惊为天人。”
萧擎钺笑了：“英雄所见略同，本宫也这么觉得，奈何盛颜天成，不提也罢。”
萧擎华、封清、封白三人相顾无言：“……”
没想到太子殿下是这么自恋的人。
萧擎钺又接着道：“今日是秋花节，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便来个纸上赏花吧，谁画出花中魁首，本宫有赏。”
30、赏花
既然要画画，萧擎华便让侍卫将案桌与作画工具搬出。
除萧擎钺，其他人一人站一处，各自执笔作画。
半个时辰后，四人先后画毕，逐一将画展出。
萧擎华画的是秋兰，封清画了白花夹竹桃，封白画的则是重瓣木槿，连莲画了一丛□□。
萧擎钺一一点评。
对萧擎华的秋兰，萧擎钺赞道：“丰骨清清，一茎几蕊叶横斜，三弟的画工越来越好了。”
对封清的夹竹桃，萧擎钺赞道：“叶似清波，花如冰玉，甚妙。”
对封白的木槿，萧擎钺亦赞道，“花是深红叶曲尘，好一丛木槿。”
而走到连莲的画前，萧擎钺有点疑惑，不知那一坨黄花是什么，想了想，只说道：“花团锦簇，绚烂亮丽，犹如盛世烟火。”
连莲开心笑道：“太子殿下慧眼，哈哈哈，老娘……小女子也这么觉得。”
萧擎钺：“四幅画各有千秋，真是难以抉择。”
封白：“花魁自然是福王殿下的秋兰，论画工我等不及福王殿下，何况兰花本就是花中君子，风骨高洁。”
萧擎钺点头：“说的不错。”
萧擎华却道：“既是玩乐，何必较真，不如就选连莲姑娘的□□罢，这□□也算别树一帜，独一无二了。”
原来是□□，难为三弟看得出。
萧擎钺：“三弟都这么说了，那这花魁便是连莲姑娘的□□了。”
连莲行礼谢恩：“小女子谢过太子殿下，福王殿下。”
萧擎钺又道：“前段日子得了几块上等玉石，差人做了几件小玩意儿，其中有支玉簪子配连莲姑娘正好，明日便让人送去连将军府，算是夺得花中魁首的奖赏。”
连莲：“谢太子殿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