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欠我十四次
“喊什么都没用了。”
晚上，黎呦被他逮住，在他家实施了惩罚。
她怔怔地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清纯无匹，让他有负罪感，却又像钩子一样紧紧勾住他。
他还是俯下身去，单手轻巧地解开了她的两颗扣子，凝眸看着，眸色逐渐深沉。
雪白的泡泡袖衬衣，里面还有件吊带小背心，小背心的领口是很低的。
现在的江砚宛如堕入魔道的创世神，清冷无虞，眼里又藏着欲念。
黎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而轻呼一声，再低下头去，才恍然发觉。
她锁骨下方，雪凝的上方，已经浮现出了一个烙印。
可能是因为她喊疼，所以颜色不是红色，而是绯色，估计一两天就能消了。
黎呦胸甫起伏，呼呼喘气。
这么猝不及防的，他也离太近了吧……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耳根都红了。
他一只胳膊支撑在床面上，侧着身子看着她，恣意地笑着，“小鹿小姐，你欠我的是不是该还了？”
“欠什么？”她小声说，压根不敢看他，呼吸还是很急。
他并不解释，眨眨眼，身子再度俯下来，清冷的气息裹了她一身，“一次。”
这是久违的吻。
自从她上次因为成/绩退步之后两人就没怎么接过吻，甚至连拥抱也变成了奢侈的事。
他真的好想她。
攥紧她的手，十指扣紧。
黎呦瞥着两人交握的手，小声说，“你轻/点。”
他弯了弯唇，薄唇落下，“两次……”
这一次差不多几秒钟，蜻蜓点水般，落在她柔嫩的唇角，却让她的视线一下子潮润起来，不自禁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江砚……”
似是要哭了，眼圈也红了些。
江砚浑身紧绷如弓，眸色深沉，不着痕迹地再次落下。
第三次，亲得她呜咽。
江小呦已经是一只懂事的猫了，这会儿自己在厨房玩毛线球玩具。
江砚用极大的克制力抽身，指腹轻揉着黎呦的眼角，像是缀了桃花。
十四个日日夜夜……
“四次。”他仿若做俯卧撑一般下去，腰身塌下，上半身却绷得很紧，生怕靠得太近，一发不可收拾。
“五次……”
他亲一次，便远离一下，记着数，视线越来越迷蒙，时间越来越长。
渐渐的，黎呦抠紧床单，也能感觉到他的失控。
压抑了这么久，倾泻的潮水仿若开了闸，齐聚着濆/甬出来。
房间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窸窣的响动，伴随着轻的啧/啧声。
…………
又是晴好的一天，日光正好，在前面的领导发表了冗长的演讲之后，江砚站上了台。
身板挺得很直，青葱少年站在巨大树冠的树影下，单手抄着兜，脸上依旧是桀骜的笑容。
一些女孩子们蓦地红了脸。
还没开始，刘乔祺李兆他们就朝着台上发出一阵呼啸的口哨，还有疯狂的叫好声。
黎呦仰头看着台上的少年，双眸晶亮。
看，她的少年在发光呢。
江砚抬起手，台下那些起哄声秒收，他也敛了笑容。
他手撑在桌上，连演讲稿都没写，完全是临场发挥，视线落在一隅，“曾经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成绩，家人，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没有理想，对未来也没有希望，像行尸走肉一般能过一天算一天。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每天看到的天空是蓝色，花花草草是彩色的，但是在我眼里，都是灰色的。”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下，“很小的时候，我被坏人掳去，教我偷窃，逼我讨好人，学会世间所有的肮脏，我倔强，不照做，一天不给水喝那是常事，饿肚子那更是家常便饭，饿到眼前发黑，在垃圾桶里翻吃的，不管臭的还是馊的，只要能果腹，都胡乱往嘴里塞。”
“不听话的孩子，讨不到钱的孩子，夜晚被关起来，和家畜关在一起。那些家畜也饿，我身边有个孩子就因为拗不住打盹，直接被叼走一只耳朵，被生嚼了，他捂着耳朵，最后流血过多，死在我面前。我瞪大眼睛，一刻不敢睡，它们啃我，我便狠狠地拿石头砸它们，砸到头破血流。”
“我记得那年，我应该是六岁，还是七岁，冰天雪地里，我就穿着件单衣赤着脚在雪里走，挥动着跟我的身躯格格不入的巨大铲子，为那群人渣干活，突然我手一摸，一嘴的血，手上也全是冻疮，肿得跟馒头似的。那一刻，我还小，没认过字，没读过书，我却已经知道，我的人生全完了。”
台下不少女孩已经听得哭起来，年轻的男孩们也全都沉默了。
他们全都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孩子，这是他们没有触及过的暗区。
刘乔祺和李兆他们抱作一团，几个少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哭得失控的样子。
认识这么多年，砚哥却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这些事，一个字都没提过。
黎呦咬着唇，紧紧看着台上的江砚，嘴里都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手心被指甲抠破了。
“转折发生在我十岁那年，我逃出来了，有个女孩把手里的馒头分给了只剩一口气的我，不仅如此，那么胆小的她，居然还鼓起勇气，牵着我的手带我去警/局报/警。”
江砚低下头，碎发落在他额前，眼底有阴翳，他自嘲一笑，“我回到了我原本的家，可是因为我的过去，我成了全家人的耻辱，我的父母唾弃我，我的弟弟憎恨我。”
“我满心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结果却不能，我是一个不受人喜欢的人，连我的家人都厌恶我。这一次，我彻底失去了希望，我甚至都在想……”
他仰起头，眼角有盈光，“是不是在身上划一刀，人生重开，一切就好了，但是我又困惑，这并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最后背负一切的却是我？”
深吸一口气，“在反复的煎熬，迷茫，自我折磨之后，我终于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