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称职的男朋友
她尖叫。
疯狂摇头。
闭着眼，面对着天花板，无端地流眼泪。
江砚给她擦掉，眼泪却还是会流下来。
他只能搂紧她，脸埋在她过烫的身躯，深深贴近她的颈窝，“呦呦，我在……我一直在，我没有死！”
握住她胡乱伸出去、试图抓住什么的手，双手牢牢地，扣得紧紧的。
谁能知道，看上去清凌凌能治愈人心的小姑娘，心里却藏着这么多事。
她总是什么也不说，笑盈盈的，却一再抚平他心底的伤痕。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黎呦还在喘息抽泣，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可衣服都湿透了，得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江砚试图起身，但她拽住他的手还拽得好紧。
“我不走。”他目光沉沉，声线格外温柔，“陪着你。”
手松了松，却并没有完全放开。
江砚又怕弄疼她，真是好没安全感的小姑娘，叹口气，单手把她连被子一起裹着抱起来，另一只手打开衣柜，随意挑了两件贴身的衣服出来。
他单手扶起她，给她脱衣服，神色有几分不自在，刚脱掉，她冷得一机灵。
少年呼吸微热，用浸了温水的毛巾，替她一点点把汗水擦干。
“江砚……”她无意识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身上有股奶香味。
他别开眼去，她却仍要往他怀里钻，“冷。”
糯叽叽的声音，像个冬天抱团取暖的小动物。
江砚全身上下像是燃着一团火，不去看，不去想，咬紧牙关，转移注意力。
简单的事，他换得特别艰难。
等到她终于睡下，脸上浮现舒心的笑容，江砚这才走到阳台，双手勾叠着，眉目冷冷地看着远处。
刚才发生的种种事，烦躁，裕念，都揉杂到一起。
指尖夹着烟，回头望了望，最后还是放下了。
…………
黎呦睡了个特舒服的觉，一觉醒来，身上干爽，神清气爽。
突然听到说话声，她也还是躺着没动，侧了个身继续当条小咸鱼。
直到发现那是妈妈和江砚说话的声音没入耳朵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小姑娘攥紧被角，花容失色的。
糟糕，江砚被发现了！
蹭蹭，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踩着木地板跑到客厅。
心脏都快停跳了，呼哧呼哧喘气。
客厅一隅，少年在摘豆角，手指修长，侧过头来，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听到动静，第一时间看过来。
靳思一看到黎呦，直拧眉，立马放下手里的豆角，朝黎呦走过去，“你这孩子，衣服也不换跑出来，万一病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我错了我错了。”
黎呦吐吐舌头，赶紧回房去穿鞋子，把自己裹厚一点，要不然她真怕江砚当着她妈的面把她打横抱起来。
她向来不怕她妈妈，但是江砚的眼神好可怕哦。
把自己裹得像只小企鹅，黎呦才一摇一摆地出来。
穿得很厚，下巴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张小小巧巧的脸，可能是因为发烧脱水，下巴都尖了，五官更明艳紧凑。
看妈妈风平浪静地摘菜，再看看江砚也很镇定，黎呦总算放下心来。
谁知道这时候江砚冲她眨眨眼。
她赶忙收回视线，腮帮微鼓，缓缓深呼吸。
不知道她胆小吗？
靳思摘着菜，瞧着江砚，笑呵呵的，“江砚来给你送书，和我在外面遇上了，我说你病了，他就正好上来看看你。”
江砚这一天天的在妈妈心里的好感是与日俱增。
打上了吃苦耐劳的标签，菜还做得好吃。
“哦~”黎呦用汤匙舀着药，边喝边皱眉头。
“给你。”
书摆在面前，她还抬起头来，难以置信，正对上江砚扬唇的笑，少年眼底藏着一抹戏谑。
黎呦顿时瞪圆了眼。
她还以为两本书是他说着好玩当借口的呢？
没想到来真的啊，这么厚两本！
趁着妈妈去厨房洗菜，她鬼鬼祟祟地凑近他，却不敢看他，娇滴滴地说，“你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哪有女朋友生病，男朋友送书的？”
“那要怎样才称职？”听罢，他眉眼飞扬起来。
黎呦鼓了鼓脸颊，不语，却自动离他远点，生怕江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谁知道他不紧不慢道，“帮你换衣服？”
黎呦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服，转而惊愕地看着他！
(°ー°〃)
她还以为她的衣服是妈妈换的呢？！！
靳思正好端着盘子出来，黎呦心虚地收回视线，“呦呦，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奇怪，没有啊。”
黎呦说不出话来，拿起桌上的砂糖橘，一只一只的剥。
她的嘴太小了，唇瓣又艳润。
那么小的砂糖橘都要分几口吃。
江砚支着颧骨，懒洋洋地斜倚在沙发上，望着她，笑而不语。
…………
江砚在她家待了好久，还做了小米粥才走。
弄得靳思不好意思得不行，这孩子是来做客的，又送书，还帮忙做饭。
黎呦病还没好全，所以她只能站在阳台,披着厚厚的外套,看着楼下的他。
江砚不舍得地走,但是又知道她不能受风太久。
他拿起手机,拨了快捷键1。
很快，黎呦的电话响起。
“呦呦，你以后想要几个宝宝？”
突兀的问题，让黎呦一怔，转而想起白天他帮她换衣服的事，顿时小脸红扑扑的，直跺脚，“江砚！”
“呦呦，我认真的，我想和你结婚，生孩子，一起白头到老。”他呼吸静静的，目光直勾勾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死。我们会一起到老的，我要看着你变成一个可爱的老姑娘。”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他的神情很严肃很虔诚，但说到这一句，似是想到了一个银发老太太，嘴角勾了起来。
黎呦还依稀记得一点她今天做的噩梦，都是上一辈子的事，好多晚上，却像梦靥一般缠着她。
毕竟是真实存在过的，埋在骨子里的刻骨铭心。
但是这一世已经不同了，她大胆地说出了她对江砚的喜欢，江砚也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
所以，历史不会重演，他们不会再有那么悲惨的结局了。
她望着他，重重点头，“一起，一辈子。”
放了个假回来，大家发现江砚变了。
拽依旧是那么拽的。
只是在那个甜美可人的女生说话的时候，他会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听她讲话。
他坐在她旁边，手放在桌上，枕着下颚，看着她。
小姑娘做得很认真，他不打扰她，就一直看，盯得聚精会神。
有人来黎呦的东西，他顺手接过去，给她一点点整理好。
“你……你们……”对方仿佛磕到了什么，满脸惊愕。
其实这个时候谈也挺正常的吧。
只是这两个人，真的有点八竿子打不着啊？
一个是人美声音甜、温柔善良的天仙，一个是脾气很不好、暴躁没耐心的恶魔。
要成一家人，到底是谁听谁的呢？
是天仙被拉下神坛，还是恶魔变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