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众人欺侮黄侍君
何止他们,本来不站队不挑事的樊云起因为当初唐憾儿突然纳了黄溪午就心里留着根刺,后来他又竟敢背叛且伤害了她,因此一直看他不大顺眼。
连不大主动找事的韦阿谣都因为当初唐憾儿被黄溪午的事伤到而拖了自己婚约许久便不大高兴,嘴上说是不怨了,这会儿看见正主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都别别扭扭的。
而阿坤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黄溪午一步步走向歧路的,小晃就更别提了,当初唐憾儿为这事伤怀了很久他是知道的。
阿芥更是因知道内情而有点看不上他。
阿笋则跟在阿芥身后亦步亦趋。
这样一来,永酽楼倒是从来没这么团结过了。
几位主子如此一边倒的冷眼和漠视在下人们看来就是暗示甚至纵容,黄溪午的安分则成了软弱可欺。
芸童芊童因黄溪午拖累进过一回粗使院,而院子里也有几个当初也知道一句半句的内情,更是连带着瞧不起他,人传人,话传话,见别人冷眼,他们便有样学样,渐渐的有些压不住了——
饭菜凉的热的乱上,衣衫被褥乱糟糟一团,莫说临溪阁窗棂的鸟粪清理的不够及时,连他走廊上的土都比别处的厚一层。
只有芹童立场坚定。
当初芹童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低等下人,因一贯本分不瞎掺和事才叫小晃选中,无意中得了给黄溪午送炭火的差事,本以为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料黄溪午对他很是不错,后来又有了那段恩情,两个人虽主仆有别,但已经说不清谁该感谢谁了。
如今唐憾儿还真把黄溪午接回来了,芹童顺理成章的提拔上来贴身伺候,月例也高了,黄溪午私下又多给他一份,因此他十分满足,对这位主子很是忠心。
他甚至还劝了芸童几回,只是每每劝到最后便成了听他在那倒苦水,说自己当初被连累沦落底层受了多大的委屈,芹童终于劝不下去,也就罢了,只能独自尽心侍奉黄溪午,甚至还连带受了些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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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溪午被明里暗里欺负着,却也不急着说什么,自己知道这机会争取来不容易,若是为些鸡毛蒜皮的事闹将起来,犯了唐憾儿的忌讳,再被赶走就麻烦了,于是能忍就忍了。
直到这日晚餐席上,众人夹枪带棒,唇枪舌剑,比往日闹得都凶一些,唐憾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的忙碌被视为故意漠视,她没收房被认为刻意冷落,黄溪午此时处境简直是墙倒众人推一般。
辛酉倒学聪明了,不怎么明着斗,却是几番挑起了旁人的枪头,比如阮梅宁和阿坤,就很好用,也不知这俩什么时候这么齐心的。
总之,这一轮轮明枪暗箭下来,黄溪午再好的修养也难忍,面上带了薄怒,只是看唐憾儿在场,引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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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的,唐憾儿将筷子重重一放,正说话的几个一下子闭了嘴。
“黄侍君进门那天我说什么来着?都忘了?”
几人对视一眼,没吱声。
“我算不上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长久以来是太惯着你们了,因此都觉得我的话可听可不听是吧?”
还是没人吱声。
唐憾儿厉色:“既如此,我就再强调一下,我这院里容不得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不想好好过日子的就自行离开。”
依旧没人说话,辛酉不好再干看着了,硬着头皮哄她:“妻主别气,大家伙儿也就是嘴上逗逗,没有旁的意思。”
“最好没有旁的意思,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若是有人吃里扒外,把些有的没的往外头传,叫我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
这话是把韦阿谣那事一并点了,她不确定是谁,只能捎带着先震慑几句,可是话说完也看不出来席上谁神色不对。
辛酉不知道什么事,却听得懂她的意思,于是又劝:“可不就是自家人嘛,彼此熟悉才愿意多说几句,若是妻主听着不顺耳,以后都收敛些就是。”又冲众人吩咐,“都管束好自己手下人,别到处乱串闲话。”
众人称是。
这才安稳吃了半顿饭。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唐憾儿带着一众夫侍叩了头,又随着吃过晚宴,就照例坐在大厅里守岁。
这场合正夫侧夫必须到场,旁人不来也是可以的,只是黄溪午才进门,不想叫人说嘴,还是来了;而韦阿谣犯错的事在唐照秋那已经露了,也必须出面以示乖顺;这两位都到了,平级的阿坤就不能过于独特,也就跟着一起;而兰裕初次进门,阿芥阿笋又是新收房的,头一年不好不露面,也就都来了。
于是拉拉杂杂一堆人,竟一个也没拉下。
此时唐照秋已是五六个月的肚子,不大,可也看的分明,厚重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绣花长袍里,显得人格外富态。
她高高地在主位上坐着,身边一左一右伴着景枫和郑梦京,倒是韦庭辉委委屈屈的居于下首,冷着个脸。
幸好前不久唐岚已经还给他了,此时他将儿子拥在怀里,多少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欣慰,再加上这两年唐韦两家一直合作良好,娘家人一再嘱咐他别得罪唐憾儿,至少短期内他也不会再折腾。
果然,今年韦庭辉消停许多,没了他那些阴阳怪气,旁人也没谁出来找事,一时间安静许多。
唐憾儿之前头疼病犯了一阵子,后又忙秋日祭祀大典,再忙年底事宜,直到此时才坐下来休息,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只是静静坐着。
辛酉忙完了唐庄里外安排,比她迟了一刻才回来,亦是累的不想多说,只拿了瓜果点心来陪她吃。
樊云起识趣没凑上来,阮梅宁在外人面前一贯收敛,黄溪午缩在一边刻意减少存在感,其他几个干脆出去放烟花玩了。
今年白行舟忙着带孩子,只有甘同礼石楠几个凑趣打牌,也安静不少。
众人就这么守着岁,一直到临近午夜,景楸安顿好景老太太之后过来了。
“喏,今年的桂花酿。”景楸把两瓶酒往唐憾儿面前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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