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新侍夫独守空房
前阵子唐憾儿和樊云起两人闹了点不大不小的矛盾之后反而更黏糊了些，感情算是升温了，如今这又总是聚少离多的，叫人难过，可唐憾儿并不想用婚姻束缚住他。
她其实细想过，自己不喜欢板正无趣的樊云起，反倒是他忙碌工作的时候才显现出自身激情昂扬的一面，而且像现在这样时不时聚而又散，有松有紧，反而会好些，大约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天天黏在一起的。
此时唐憾儿喝了几口汤，缓缓神，小声问樊云起：“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哪天再去？这快过年了。”
“我打算后日就走，这回估计要忙一个月，年底才回。”樊云起怅然，亦是看到唐憾儿脸上同样的神色，又安慰她，“妻主，我争取年后在家多歇几天吧。”
“后日就走？那我今晚陪你。”唐憾儿一冲动就握住他覆在桌边的手。
樊云起不舍得把手抽出来，只犹豫一瞬就反手握住，可口中却是拒绝的话：“那怎么合适，今晚黄侍君才进门。”
“哎！”是差点忘了，唐憾儿只好允诺，“那我明晚去。”
“好。”
两个人说话都是轻轻的，动作亦是小心翼翼的，可黄溪午坐在正对面，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知道对面这位是才名出众的樊少爷，他亦知道这位是唐憾儿心爱之人，头回在寺里撞见便是他和她在一起，后来他们一同撞了钟祈了福定了终身，那时有思持做眼睛帮着打探消息，所以这些黄溪午统统都知道。
可事先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曾几何时，是自己在她身旁相伴，此时却只能遥遥看着她同别的男子亲热，真是酸涩苦悲，说不清的难受滋味。
这不过丈余长的桌台距离，竟像隔了千山万水。
旧爱新伤，求而不得。
终于吃过饭散了席，众人识趣的各自离开，黄溪午跟着唐憾儿上二楼，再一次踏入临溪阁。
一切陈设照旧，还是三年前的模样，甚至那块压裙的玉挂和金丝南红簪子都原封不动地搁在桌角。
若不是屋内一尘不染，是打扫过的样子，黄溪午甚至怀疑这里就再没人进来过。
他本以为当初自己一走，这里就成了旁人的地方，何况他那时听说了她一连纳了几房夫侍，哪还有自己的位置，此番回来，也是自己硬求来的。
可面前这番情形，分明是唐憾儿护好了这片天地，哪怕他走了，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再有这个人，她也坚持留有这一隅。此时再想她马车上的冷淡，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唐憾儿在当厅站住脚：“没同你商量，还是原样儿，当然，若是你不喜欢也可以换一处。”
“不，我喜欢。”何止喜欢，黄溪午简直是感动，眸子瞬间又变得水汪汪。
“溪郎。”唐憾儿终于改了口，把人拉着坐到榻边，翻来覆去的揉着他的手，内心亦是十分感慨。
谁能想到呢，竟会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黄溪午主动把头靠住唐憾儿，想要索吻。
然而，方才还感慨的唐憾儿突然回避了这个亲近的动作，猛然站起身来：“今日太累了，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罢冲外面唤了一声，芹童进门，伺候黄溪午洗漱更衣。
黄溪午不解的睁着大眼睛看她，可当着小厮面他又问不出口，眼看着唐憾儿回避似的退两步，竟匆匆忙忙走了。
这夜，黄溪午孤零零地望着床帐，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鬓角，又湿了枕头。
而斜对面双柯阁的阿笋借口去书房找书，在走廊里来回两趟，早听见唐憾儿离开的动静，第二天就把这事传给了别人。少主没在黄侍君处过夜，这事成了个笑话，很快传遍了永酽楼内外。
唐憾儿却全然不知，第二天一大早就悄声回到黄溪午的房里，等他醒来。
黄溪午直到凌晨才困极了睡过去，又十分不安，这会儿有点动静就惊醒了，睁眼看见唐憾儿坐在床边，感觉像做梦。
“妻主。”他伸出手来，去握住唐憾儿。
“醒了？起来一同吃早餐。”
唐憾儿拉他起床，又亲手帮他穿衣服系扣子，甚至还体贴的为他戴上黑丝线织就的鬏髻，盘上漂亮的头巾，遮住刚寸余长的头发，又亲手插上了那支南红簪子，仿佛昨夜那个匆匆避开的不是她一般。
黄溪午眼神随着唐憾儿忙碌的双手上下看着，又是委屈，又是不解。
芹童忙着端水拿帕子伺候洗漱，又匆匆去端早饭，一趟拿不了，又去一趟。
唐憾儿皱眉：“怎么就你自己？”
芹童垂首回道：“回少主，是辛正君安排奴来伺候侍君的，其他的事奴不知。”
唐憾儿一琢磨明白过来，辛酉犯不着在这种事上耍心机，大概他是没想到黄溪午是孤身一人进门，因此按侍君的身份只给派一个贴身小厮，再加上他身边跟来的便是有两个，比如韦阿谣和阿坤，贴身的也只有两个，外间粗使的另算。
可是阿汎昨天一下车就给打发到浣衣房去了，说是蹉磨一阵子再给放回来，眼下黄溪午这里人就不够了。
唐憾儿刚要张口，黄溪午先说话了：“妻主，溪午这几年也过惯了清苦日子，不要那些虚的了，一个小厮就够了，大不了慢一些。”
“一个怎么够？再清苦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叫人以为我苛待你吗？我房里有现成的，拨给你就是。”
黄溪午无奈笑笑：“若是原先的芸童还在，还把他叫来吧。”
当初他出事，阿汎和阿鲜跟着遭殃，虽然不很清楚这边的芸童芊童是怎么处置的，但总归也会受些牵连，他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又不好明着问，便借机试探一下。
唐憾儿一边催他坐下喝粥，一边应下：“也好，芸童和芊童都在后院花圃呢，一会儿叫他们来。”
闻言黄溪午松了口气，他们没被牵连，是不是说明那事并没有在唐家闹得特别严重？于是坦然了些。
“妻主，可别为我坏了规矩，来芸童一个就行了。”
唐憾儿一想也是，这种时候就别给他招人眼了，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