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阿坤又走奇葩路
听闻埆童提及阮梅宁这些事,坎童十分惊讶:“这么说,为了母家的事,阮侧君也曾惹得少主不高兴,并没面上看起来那万般的宠爱?”
阿坤听到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不由得皱了眉:“埆童,你在茶山有亲戚我知道,能听闻阮管事之言也说得过去,可妻主同阮侧君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坎童此时方惊,扭头去盯他,埆童一下子面对两人的眼神,脸上的得意之色终于没了,慌得跪下来:“侍君别恼,是奴不小心听到的。”
“不小心?”阿坤冷笑一声。
“侍君,咱这净芯阁离梅蕊苑没多远,就、少主那日同阮侧君在窗下说话,奴不小心听见了。”埆童说着冲坎童使眼色求救。
坎童便道:“就是,咱们都在这西厢里住着的,进进出出的谁看不见谁呢,侍君您息怒,埆童听见这话是对咱有好处的,不算做错事吧?求您别计较。”
听墙角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还真是——阿坤气笑了,为这事罚他犯不着,可看见又烦,只好挥手叫他们下去。
坎童埆童退出门去,阿坤独自在这琢磨,魅惑人得讲求时机,自己不管不顾的缠上去,怕是唐憾儿更烦,眼见秋祀在即,这么忙乱的时候,说不定示弱才有用。
毕竟跟了四年多了,再不会看人心也大概熟悉她的喜好,还能真束手无策了?
待隔日,阿坤寻着个唐憾儿早回的日子,端着一碟子糕点就直冲书房而去。
阿芥在门口拦住。
阿坤挑挑眉:“你瞧我像蚊子还是苍蝇?”
阿芥苦着脸:“你也逗我!”
“那你怎的连我也拦?”
那什么苍蝇蚊子的歪理现在人人都知道,可不是樊云起传的,是每每阿芥拦不住人了就拿出来做挡箭牌,只不过平时阿坤懒得跟他计较,关键时刻老资格还得动用一下。
这俩从开建永酽楼一起进门的,交情谈不上多好,也彼此别扭过,但深度肯定是够的,彼此那点事互相也瞒不住,太知根知底的结果就是不抱团也得抱团。
阿芥现在是没遇上事,若真遇上,他头一个就得找阿坤帮忙。
于是此刻,阿芥只能再次装作“尿频”,遁了。
阿坤敲门。
“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唐憾儿喊了一句,这几天忙着对公司的账,每天会在楼下大书房设立专门的接待理事时间,其余时候只要她在二楼小书房,基本就是独处躲清静。
阿坤把门一推,迈了一条腿进来,脸上带着清清淡淡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谄媚。
“妻主,我做了木薯凉糕送来给您尝尝。”
唐憾儿从书里抬眼看他,人都来了,还能赶出去?只能点点头默认,没多说话。她上次病好之后留了点后遗症,头偶尔还会疼一下,比如此刻。
因此,虽然唐憾儿没有往外赶人,但脸色并不好看。
阿坤佯作没看见唐憾儿脸色,见她一只手屈指顶在太阳穴揉着,就主动上来接班:“我来为妻主按摩,您趁新鲜吃糕点。”一边把帕子浸了水递上。
“嗯。”唐憾儿擦把手,一边吃,一边问他,“怎么突然过来,有事?”
阿坤站在身后为她按揉着,一边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您了。”
唐憾儿有些诧异:“上午不是才见了?”
是见了,上午在公司里出了一批货,刚好是阿坤负责从茶山运过去的,他现在隔两天去一次,帮韦阿谣分担一些事务,另外的时间在家里管家务,其实也常见唐憾儿,旁的不说,现在的晚饭就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一起吃的。
“嗯就是那个”阿坤垂下头来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麻酥酥的感觉立刻顺着她耳朵攀上后脊椎,又往四肢蔓延。
若是以往,唐憾儿大约会顺理成章的接受这“好意”,可这阵子她情绪不稳,正焦虑烦躁,尖锐的头疼正不合时宜的翻上来,“嘶”一声,她一缩,躲开了,并且下意识皱了眉。
其实这声嘶是因为疼,阿坤却误以为她厌恶自己的吻,当时就懵了,一怔之后,眼睛红了。
唐憾儿本来还想解释,扭头一看他这模样,心说自己还头疼着呢,有点没好气:“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阿坤眼泪真掉下来了。
唐憾儿扶着半边头,急道:“你先走!”
见她不耐烦的样子,阿坤一丝黏缠的勇气都没有了,抽泣着就出去了,同阿芥擦肩而过,叫对方惊讶极了。
阿芥知道阿坤一贯会哄人,就算放进去也会哄得唐憾儿柔情蜜意,自己决不会吃到什么瓜落,这下好了,这位是哭着出来的。正想着,里面唐憾儿喝了一声:“阿芥滚进来!”
阿芥犹犹豫豫往前凑,唐憾儿忍过那一拨痛感,抬头盯着他,终于把人盯毛了。
“阿芥知错,请您处罚。”乖乖把后腰的竹竿抽出来递上,又背过身去。
唐憾儿没客气,接过来就往那小腿肚子上狠抽了几下,忿忿一摔:“滚罢!”
阿芥捡起竹竿瘸着步子站到门外去,心里有点委屈,但想想又觉得不亏,毕竟几下打就换了阿坤一个人情。
欠了人情的阿坤这会儿可顾不上别的,回去越想越伤心,抽抽泣泣眼泪就没停,唐憾儿打过他骂过他凶过他,可从来没有躲过厌恶过,她那个表情此刻不停地闪现在眼前,一再的提醒他,不怪阮梅宁拦人,是唐憾儿她自身厌倦了变心了。
也是,从自己收房算起,都有三四年了,如今新人一个一个往楼里纳,旧人早该淘汰,她能给自己这么大权利,小日子也舒舒坦坦地过着,还奢求旁的什么?
始于小厮,终于侍夫,对自己这样一个出身的来说,是该到头了。
晚饭的时候唐憾儿早早的下了楼,比其他人到的都早。她是叫那碟子木薯凉糕开了胃,又因为头刚疼过去一拨,此时格外觉得身体舒畅,食欲大增,便催着叫人开席。
不多时,众人纷纷被催了来,独不见阿坤,坎童来报,说邓侍君身体不适,告个假。
唐憾儿想起下午那一出,原以为他别扭一会儿就好了,毕竟平时心挺大的,不料他这还较上劲了,说什么身体不适,不就是赌气不见人?
“去叫他来,不适没关系,你跟着喂就是。”
坎童苦着脸回去请了。
结果阿坤终于踟蹰着到场,行个礼坐了,虽说垂头遮遮掩掩的,还是叫众人看出来哪里不适了——他眼睛又肿又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