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逼无奈请教星辰
景枫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似的,赶忙插了句话:“这倒无妨,他们两个这几年也没赶上好好过个生日,今年若是得空就大办一场吧,憾儿意下如何?”就把眼神抛给了唐憾儿。
“亏得母亲父亲记挂着了,憾儿自己都忘了,本也不在意这些,但若是阿酉有意,给他庆祝一番就是。”唐憾儿拿胳膊肘杵了杵辛酉。
本来陪着挨训很不忿的辛酉硬着头皮打起精神接话茬:“好啊好啊,我正盼着呢。”
几个人一言一语的就把话题岔到了过生日上面,结果唐照秋一句话又扯了回去:“阿笋?你觉得呢?”
一时间秋茗轩里刹那间安静,阿笋心里噗通噗通跳,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他不敢再看唐照秋眼神里的渴望之色,只把头使劲埋着:“奴、奴感激不尽。”
“嘴上说感激有什么用?”唐照秋轻笑了一声,“你若是在憾儿书房里伺候不惯,我这里也是缺个侍读的。”
众人:“”
不料唐照秋这样直白,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唐憾儿,只是刹那间也来不及多想,只冲景枫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景枫只好又去岔话题:“妻主,白侧君抱着崖儿在后堂等了许久,您看是不是先叫进来,咱们吃着聊着,有话再慢慢说?”
唐照秋点点头:“行吧,先开席,都起来吧。”
辛酉和樊云起一左一右搀着唐憾儿起身,到席上去坐,一直躲清静的阮梅宁这才悄无声息的过来接了一下,让着几个先坐了,又依次给端茶倒水,倒也殷勤。方才没他的事,他不好出头,但这会儿不好再继续避着。
阿笋独自起身,悄悄顺着门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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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内吃吃喝喝起来,阿笋才终于松一口气,悄悄拉住出门添水的阿星:“星侍君,那个、恕阿笋愚钝,方才怕听岔了,还、请您提点。”
这话看似糊涂,阿星却是一听就懂,没好气的斜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岔到哪去了?”
阿笋试探道:“家主盛年,又有您和辰小君在侧,实在不是奴可高攀的。”
“你听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只看你有没有那个心!”
“阿笋没那个心。”这回倒是答得干脆。
阿星终于肯正面对着他:“真的?那”似乎是沉吟了一下,“你这碟小菜切细了不过二两青丝,若是旁人先动了筷子,自然就没人再碰剩的。”
阿笋有些发愁,眉头拧起来。
“怎么?不愿意?方才还说没心!”
“不不,奴愿意,只是,这都大半年了,少主她不肯动筷子实在不是奴的缘故。”
阿星越发不耐烦:“说你伶俐吧,笨得够呛,你不会主动些?”看着阿笋讨好的笑,又有些无奈,“罢了罢了,帮人帮到底,今日家宴几位主子都会喝酒,你早做准备。”
“哎,奴试试。”阿笋雀跃起来。
“成不成的就这一回了,不然以后你若来抢我的饭吃,可别怪我不给你好脸。”阿星翻个白眼走了。
唐照秋向来是一碰酒就开怀许多,这次生产之后戒酒多日,终于再次开戒,没一会儿就有了醉意,韦庭辉又刻意讨好,为了翻身舍得下面子,很快两人打得火热,全不管席上其他人。
景枫倒也没顾上那么多,低头同辛酉问话,细细打听他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后宅有没有什么事不好做的,或是家里有无需要帮忙的,辛酉一一回答,又借机同他抱怨阮梅宁的做派。
樊云起独自闷头喝酒。
阮梅宁同郑梦京坐在一处,聊起了果品公司的事。
而唐憾儿正和荆予说起今后的打算。
荆予要走,唐憾儿支持,毕竟当初还是她先提的,要不是后来他自曝喜欢唐照秋,恐怕她还会一再劝他离开,这回好了,他终于想开了,不光想开了,还在临走这场送行宴上亲眼见识了唐照秋的多情或者说是薄情。
勐茶寨的女子便一贯是这般,谁要指望她们专一乃至用情至深,那定然是要失望的。
唐憾儿不愿在背后议论这位养母的是非,只是无奈:“先生,憾儿只愿您今后顺顺当当的,能遇见一位情投意合的师母,两人相知相伴。”
荆予不置可否:“缘分不可强求。”
唐憾儿深以为然,想想后宅那些琐事,长长的叹了口气,结果又把荆予逗笑了:“憾儿,你小小年纪大好青春,叹什么气?”
“正是深感缘分不可强求啊!”唐憾儿嘟囔着,拎起面前的酒瓶来直接对着瓶口喝。
荆予不但也没拦着,自己也倒了一盏,轻啜了一口:“这寨子里的果酒我得带些走,以后想喝可是喝不着了。”
唐憾儿眼睛有点湿:“先生,不会的,我常去看您,不然叫云起带给您。”
“得了,就别惦记我了,多考虑考虑自己,同你说句实话,我在那学校里也待不了多久,待平稳后也总会离开的。”
说完这句荆予把头压低了些,凑过来小声道,“憾儿,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寨主精神头不大对,恕我直言,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唐憾儿一惊,扬婆一直状态不大好她知道,可像荆予这样直白的说她没几年还是太严重了些。
“怎么会?她,她只是精神不济,不像是身体有病。”
“你年纪小,尚且理解不了这么深,一个人能活得长久,可不光是看身体好不好,若是精神垮了,脑子里没有那根撑着的弦,便会”
不知怎的,听着荆予说扬婆,唐憾儿竟莫名的想到了黄溪午,据说那年他曾绝望求死,后来大病一场之后倒也活了下来,那种感觉便是这般?那现在呢?在大明王寺里,又时不时来探自己的心意,若是再绝望一回
唐憾儿觉得肩上担子沉重,那菩提子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荆予见唐憾儿走神,也没再细说,只是再次嘱咐:“无论如何,你多留心吧,家里先稳住,茶业公司那头别乱,果品那点微末利润这里人暂时看不上,你倒是可以留后手,将来寨子不管谁上位,总能有你一席之地。”
唐憾儿点点头,想到自己头一年来的时候的狼狈,其实当年自己的心愿就是这么简单,能有一席之地便好,有野心有事业当然快乐,但无欲无求也能长久。
能屈能伸,能伸自然也能屈,这是荆先生一再教她的生存之道,她记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