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们比我们了解术赤

    看到一座敖包时，青马速度会慢下来，鄂托克敖包就是多，大大小小数不清，草坡上堆起的敖包让人们认出了路，也计算着路程。

    每当看到它们时，牧人们会怦然心动，孤风吹动了上面稀稀拉拉的芨芨草，没有人，更没摆上奶酒，可那种敬畏的心情已经布满周围，好像有喇嘛们的诵经声，也有牧人们齐声的祝福声。

    勒勒车停下了，孟克卸马，往河流跟前走，岗跟在后面，还拿上了空水皮馕。娜仁从车后面先跳了下来，朵兰额吉跟着下来，她从车上抱下来一卷白白的毡子，放在了车辕旁辅展。娜仁扶奶奶下来了，她没有坐下，往河边走，往河流对岸望。

    宽宽的都思图河已经不见了，所谓黄河支流现在像小溪一般，不过，鸿雁还是沿着它从南往北飞。

    奶奶看着有些河段一步便跨了过去的“黄河”，心情更复杂了。仅仅五十多年，怎么变化这么大啊，山丘低了，河几乎没了，有些地方人们起了有文化的名称，叫“书本河”，意思是只有书本那么宽的河，这还能称之为河吗？但也有它的道理，这种河是在落差比较大的高处，由于长年涌流冲涮，水深有一米多，这为外乡人提供了绝好的捕鱼机会。他们把自己编好的网放置于“书本河”下游，那些欢蹦乱跳的鱼儿，顺流而下，不知不觉中进了人们设置的网中，当天就成了贪食者们的下酒菜。

    奶奶尽量寻思着过去的痕迹，找不找他们呆过的地方了，这是痛苦的，可也是幸福的，美好的记忆让奶奶面部总有微笑，而且她似乎找到了，就是“书本河”对面的那座敖包，它不大，可上面的“苏勒德”还在，就是它，他们骑马过来停下过。

    奶奶好奇地问：“你们俄罗斯人为什么对术赤比我们还了解。”

    “因为他是金帐汗国的皇帝，我们许多俄罗斯人是他的后代。”小伙子甚至有点儿自豪。

    “那他究竟是不是成吉思汗所亲生呢？”

    “这个问题确实复杂，不过我们俄罗斯学者经研究，认为术赤是成吉思汗亲生。”

    他说，成吉思汗17岁时和孛儿帖结婚了，可不久，当成吉思汗外出的时候，孛儿帖突然被蔑儿乞惕部掳走了。成吉思汗回来时，自己的蒙古包已经空空如也。等成吉思汗实力壮大后，救出了孛儿帖，却发现妻子怀孕了。在归途中的荒原上生下了一个孩子，起名为术赤，是意外生的意思。 此时的成吉思汗心中产生了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毕竟孛儿帖在蔑儿乞部呆了9个多月。 自此一生术赤与成吉思汗都在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亲生儿子中煎熬！

    但是在成吉思汗宽广的胸怀中，从小术赤得到的奖赏与夸赞最多，不管术赤到底是不是成吉思汗的亲生儿子，这都丝毫没有影响成吉思汗对术赤和孛儿帖的感情，成吉思汗以其博大的胸怀接纳了这个孩子，给了术赤和他三个弟弟同等的待遇。同时术赤本人也因骁勇善战、为人谦和、忠心耿耿、为人低调深受成吉思汗的喜爱。

    从历史记载来看，术赤参加了1190年代之后成吉思汗的几乎所有重要战争——在灭塔塔儿部之战、灭主儿乞部之战、阔亦田之战、东征金国、西征吉利吉思、西征花剌子模等军事行动中，术赤都立下了赫赫战功、为大蒙古国作出了重要贡献，他所获得的封地也奠定了金帐汗国的基础，也能看出术赤及其家族在大蒙古国中的显赫地位。

    大蒙古国建立后，成吉思汗让术赤掌管对蒙古人十分重要的狩猎事务。 除了掌管绝大多数军队的幼子托雷之外，成吉思汗分给术赤、察合台、窝阔台获得的军队数量都是4000人，可见他们在成吉思汗心中的地位相同。 术赤获得的封地面积最大，他的封地还具有向西进一步继续扩张的空间，这也体现了成吉思汗对术赤的照顾。

    术赤逝世后，他的接班人拔都以诸王之长的身份成为“长子西征”的实际领导者。若非术赤的生前功绩得到一致认可，拔都显然无法获此殊荣，此事也体现了术赤一族在蒙古王族中的崇高地位。

    最后得知术赤死讯后，成吉思汗在帐中三天不吃不喝，因为术赤的死终于激发出他对术赤封存一生的真实感情，作为草原主宰，天之骄子，成吉思汗马头所向，一生从未低下高傲的头颅，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向儿子低头，祈祷儿子能回到他身边，由此可见在雄才大略的成吉思汗心目中，窝阔台继承汗位，拖雷继承实权，但他最爱的孩子是术赤。

    按照“怀胎十月”计算的话，孛儿帖腹中的孩子显然是成吉思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