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唐通行证
孕吐是个自古至今都难以破解的难题,可偏偏被林婉儿遇上了。
已然陷入如此凶险的境地,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她忙跪礼作答:“回皇上,民妇需要两样准备。”
“什么?”皇上不耐烦地回答。
“民妇跟随皇后娘娘过来时,经过一个花园,发现有几棵枇杷树,叶子尚青绿。第一样,民妇需要去采些新鲜的枇杷叶过来。”
皇后娘娘听了,说:“她说的是御花园里那几颗老枇杷树。皇上,这个吩咐人立即采来即可。”
未及皇上吩咐,魏王已吩咐玉妃的一个丫鬟去了。
然后魏王急切认真地问:“还要准备什么?”
林婉儿有些窘迫,看来这个魏王,是完全相信和支持自己的,但愿能灵验吧。
她硬着头皮煞有介事地说:“还请笼一盆炭火。”
不一会,枇杷叶采来了,炭火也笼好了。
林婉儿先将枇杷叶擦拭干净,然后用筷子夹起枇杷叶,在炭火上一片片烤了,放进一个捣臼,捣成粉末。
然后倒在一个杯子里,调上蜂蜜,对众人说:“好了!”
魏王看这样潦草,心里没底,再次跟她确认:“你是说,这个…就能治好母妃的孕吐之疾?”
林婉儿不忍也不敢虚假相告,只得老实说:“我们…我们那里好多孕吐的女人,都是通过这种方法缓解。”
“你自己可曾用过?”
“用过!”
“那你先试一下!”魏王还是不放心,做出此种要求。
林婉儿只得将捣臼里的粉末再调了一杯,喝下。
待林婉儿喝下,魏王迫不及待地将那杯“药”端给了只有闭眼喘息的份的玉妃娘娘,小心服侍她饮下。
谁知,刚喝一口,又引发玉妃的一阵凶猛的呕吐。
皇上见了,震怒,吩咐人赶紧将她拖下去。
这时,魏王喊了一声:“父皇,等等,你看!”
众人又看向玉妃处,此时,她正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喝着魏王端至她嘴边的“药”,眼睛也睁开了。
待魏王手里的杯子空了,玉妃明显的精神好转了不少,甚至都能开口说话了。她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皇上”。
皇上心疼地附身温柔地问:“玉妃可是觉得舒服些了?”
玉妃微微点头。
皇上大悦,对皇后和跪在地上的林婉儿说:“此法有效,此女有功,皇后,你也有功,今日给玉妃找来这样一个良方。”
皇后此时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对林婉儿说:“你起来吧,今日算你无罪。”
皇上听了,不以为然:“怎能算是无罪呢?”
林婉儿听了,不得不又下跪告罪。
魏王此时也向皇上替她求情:“父皇,此女无论怎么说,都对母妃的病症改善有功。儿臣请求父皇赦免此女的冒犯之罪。”
皇上问皇后:“皇后,此女可有来头?”
皇后将林婉儿他们进宫的始末说了出来。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来到案桌旁,铺纸、研墨,大笔一挥,“皇家敕造”四个大字落于纸上。
此时,在平康坊,往日时光就像是梦一场。
可林婉儿和魏王都一同回想着当日这一幕,心中泛出丝丝喜悦。
魏王问林婉儿:“你可还记得本王当日跟你说过什么?”
林婉儿想到那日,皇上大笔一挥,写就“皇家敕造”四个大字后,太医也赶来了。太医报了玉妃的平安,也肯定了枇杷的效用,夸民间土方的奇效。
皇上高兴地邀皇后去甘露殿品尝进贡的新茶,然后就把林婉儿撇下了。
她很窘迫地站立在玉妃娘娘的寝殿里。
魏王和玉妃都不由奇怪地盯着她,魏王问:“你是还想讨玉妃娘娘的赏吗?”
“民妇不敢。”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我不记得路了……”
魏王将她送至安乐公主府邸不远处,分开时,对林婉儿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可代母妃赏赐于你。”
林婉儿当时什么也没要。
此时,魏王旧事重提,莫非……
林婉儿试探着问:“魏王可是指赏赐一事?”
“没错!或者,你想让本王帮你出出气也可以。”
魏王眼睛盯着唐风,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林婉儿忙道:“不用。如果魏王还愿意帮助民妇,民妇想要一张“大唐通行证”。”
“你要通行证干嘛?”
魏王和唐风同时问出,唐风被魏王瞪了一眼,立时禁声。
林婉儿瞥了唐风一眼,对魏王说:“我想出去“旅游”,也就是看看我们大唐的大好河山。但听说,没有一张大唐通行证,我寸步难行。”
魏王听了,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林小姐虽是闺房中人,却心有山河。没错,没有大唐通行证,别说你一个弱女子了,就是男子,也得被抓起来处罚下狱的。”
“多谢魏王成全。”
“明日后,你抽时间来芙蓉园一趟。”说完,魏王回了房间。
待看见魏王的房门关上,胡文斌有些惊惧地问林婉儿:“婉儿,原来你认识魏王啊?有他做靠山,你更是身价不同……”
林婉儿烦躁地对着胡文斌低吼:“滚开!胡文斌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往后我林婉儿跟你胡文斌没有半毛钱关系,再来纠缠,我让魏王收拾你,听见没有?”
果然,胡文斌唯唯诺诺地离去。
待胡文斌离去,林婉儿从口袋里掏出刚绣的手帕,塞到唐风手里,说:“你看,这是我给我的儿子绣的“天鹅”,可不但我送不到我孩儿手上,反而被老夫人和二夫人她们嗤笑了一顿,说我绣的只是一只“鸭子”!”
唐风忙将手帕展开,真娘也探头去看。只看了一眼,真娘就忙将目光收回,然后用自己手里的手帕捂住嘴巴。而唐风也看得出来的拼命压制自己。他将手帕折起来,揣进自己的口袋,对林婉儿说:“婉儿,你先进来,我们细细说。”
真娘此时也侧身,向她投来友好欢迎的目光。
林婉儿见此情形,再也忍不住哭了:“唐风,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做不好,落到你们的标准里,都是一个笑话一样。就像你们才是天鹅,我怎么努力,你看,就算把自己的手扎烂了,也只能绣一只鸭子而已。可是,唐风你知道吗?我走了多么远的路,才找到你和儿子的?”
她又看看旁边的真娘,咬咬嘴唇说:“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不怪你,谁让我不如人的。那首《渔樵问答》,我当年就是怎么弹都弹不好。真正能跟你琴瑟和鸣的人,不是我而是她,我认了。可是唐风,算我林婉儿求你,就冲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的份上,你把儿子还给我,你们唐家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的儿子就是可以从小用绣着鸭子的手绢,可以吗?”
唐风有些急了,抓住林婉儿说:“婉儿,听话,我们进屋说话。”
林婉儿摇头,挣脱,哭着跑了。
唐风急的六神无主。
真娘镇静地催促:“唐公子,你还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