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话赶话放话
楚浮白的意思很简单，他说：“人性是很复杂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你是虚伪的人，就坚持虚伪。你是守财奴就坚持抠门。你是豪奢的人就坚持奢侈。这才叫坚守本心啊。”
庚娘红玉和十三胡姬不觉得楚浮白的话有问题，但崔玉奴和薛南竹对此则颇为不以为然。
薛南竹反问道：“本心也未必是好的，若本心贪财好色……驸马把我们留在身边，也是坚守本心吗？”
众女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要脸的楚浮白也陪着大笑。
“没错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从不否认我喜欢美人，我也愿意把你们这样的美人留在我身边。我愿意欣赏你们，照顾你们，保护你们，更愿意让你们伺候我，但我也不会强迫你们，这就是我的本心。”
薛南竹很是无语，她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大多都喜欢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像楚浮白这样好色的光明磊落的，倒是不多。
不过这大概也是很多人愿意追随他的原因吧，毕竟他对人是真的好，渣也渣的清楚明白，虚伪的人见多了，谁不喜欢真诚一点的呢？
非要倒霉的话，被真小人喜爱，总比被伪君子欺骗要好得多吧？
崔玉奴摇头道：“这是男人，若换成是我又该如何？”
薛南竹嬉笑道：“驸马那叫风流才俊，你要学他，就是水性杨花。”
崔玉奴没有回应，只静静看着楚浮白：“若我和你一样，你会准许我到处找男人吗？”
“不准许。”楚浮白回答的倒是十分干脆。
崔玉奴露出一抹讥笑：“如此，我又该如何坚持本心？”
“不一样。大罗风俗，一夫一妻多妾，若是那有权有势的，还能有通房丫鬟、家伎等等。这是天下的规矩，除非你能改变规矩，不然你就只能顺从规矩，不顺从规矩，你会活的很艰难。”
崔玉奴笑道：“我若不怕艰难又当如何？”
“你若不怕艰难，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楚浮白忽然换了表情，凑过脸去贱兮兮的问道：“你不会真的像我一样好色吧？”
“滚！”崔玉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楚浮白凑过来的脸，“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天下最荒淫无道的人，怕也不如你。”
薛南竹怕楚浮白误会，忙为崔玉奴解释：“玉奴姐才不是那种人呢。她的意思是，驸马你说的不对。”
楚浮白当然知道，崔玉奴确实好色，但也不至于像他那样“随便”。他笑嘻嘻的问道：“哪里不对？”
薛南竹道：“本心未必就是好的。玉奴姐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而已，若本心喜好杀戮，难道还能坚持杀戮不成？”
楚浮白正色道：“本心好色，以色证道。本心是杀，以杀证道。大道三千皆为道。不过你的任何一种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所谓好杀者人恒杀之，你打算坚持杀戮的本心，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同样的道理，你坚持好色的本心，也要做好被背叛或者被掏空的准备。你坚持侠义，自然也要做好被邪魔外道残杀的准备。”
崔玉奴微笑道：“看来你早已做好我们背叛你的准备了。”
楚浮白微微一笑，离座去查看那烤羊去了，他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他何止是做好了准备，他根本就是每天都在担心被背叛、被抛弃。
女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跟你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楚浮白宁可用双修功法留住身边的人，也不会选择跪舔挽留。
崔玉奴高声道：“这些话憋在你心里很久了吗？”
“你有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根本不用我说。”楚浮白翻转全羊，微笑着走回来，“我相信你迟早会察觉的，也没想提醒你，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个地方了，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崔玉奴正色问道：“只有这几句吗？旁观者清，我希望你可以说明白些。”
楚浮白坐在崔玉奴身边，道：“还记得我们在山里的日子吗？还记得你是怎么撮合我和南竹的吗？还记得我们夜跑观音庵、屠戮监视者吗？来到姑苏后，你就好像变了个人，你是在磨练心性吗？你想重修清神澄心咒？如果你的心性真的适合那种功法，后来你为何改修鬼谷七术？是清神澄心咒让你迈入了八重天境，还是鬼谷七术令你迈入了八重天境，你心里没点数吗？”
众女见楚浮白脸色比较严肃，全都闭嘴不言，只盯着楚浮白。
崔玉奴秀眉微蹙，嗤笑道：“就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来教训我。”
楚浮白笑道：“比武功，我和你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但比好色，你可远不如我了。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我以色证道，也是道啊。”
说话有玩笑的成分，直接逗乐了众女。
崔玉奴低声问道：“你不怕我变成女魔头？”
“家里一身正气的已经够多了，来个女魔头也不错。”
“你不是最喜欢端庄的吗？”
“但我没说我喜欢端着架子的，我还是喜欢不那么端庄的你。话说你是因为我的喜好而改变的吗？你都不准我去找你了，你这么说我也不信啊。”
崔玉奴的改变确实和楚浮白无关。
“我若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可能会给你惹来很多麻烦。”
“所以你就抱着教会四个弟子，培养十三胡姬，等她们成长起来，可以代替你留在我身边，然后就去尽情的惹麻烦，是吗？”
崔玉奴愕然道：“你都看出来了？”
“家里很多人都很懂人心，我恰好能听进别人的话。”
“你真的不怕我惹麻烦？”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确实尊重你们的选择，也会支持你们，但我更希望你们依靠我，甚至依赖我，这可以满足我的大男子主义心理。”
崔玉奴再次沉默，许久不言。
楚浮白继续说道：“你说的，武功达到你们这个境界，已经不是单纯的修炼内息了，而是心性的修炼，你连本心都不能坚持，何谈心性？”
“我若坚持本心，必将制造许多仇家，他们以为我是你的人，自然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楚浮白大笑道：“算在别的男人头上，我头上就是绿油油的蒜苗了。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了，有你家男人给你顶着。地陷了，有你家男人给你垫着。你见过你家男人害怕吗？”
崔玉奴很感动，但仍是毫不留情的打脸楚浮白：“我见你害怕长公主。”
众女忍大乐，谁没见过楚浮白在秦婳人面前唯唯诺诺时的模样？
等到笑声渐渐平息，崔玉奴站了起来，风情万种的横了楚浮白一眼。
“你们先坐一会儿。既然咱家驸马不怕麻烦，那我就去惹点麻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