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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吃里扒外,脑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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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浮白不紧不慢的问道:“何来证据确凿?”

    随从忙上前两步道:“回钦差,近日我军与水贼有数次交战,俘虏水贼数以百计,其中有多人招供,直言沈家为水贼江方大在姑苏城的内应。”

    楚浮白不由自主的看向江雪,江雪却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在姑苏与你军交战的,是水贼江方大?”

    随从道:“正是。钦差可能不知,江方大势力极强,手下战船不亚于百艘之多,更有精兵强将数万人,朝廷多次围剿,皆无功而返。此番听说江方大目标姑苏,州牧大人使三万兵马驰援……”

    “你说那么多干嘛?”楚浮白打断那个絮叨的随从,伸手道:“拿来。”

    随从一怔,不解的道:“钦差要什么?”

    “证据啊。”

    随从忙道:“人证此时正关押在姑苏大牢之内。”

    “我不要人,我要物证。你说沈家与江方大勾结,既是证据确凿,人证之外,当有物证才是,把物证拿与我看。”

    随从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看向隋光贲,但刚被落了面子的隋光贲显然没有与楚浮白说话的意思。

    他只能讪讪的道:“物证尚未搜集齐全,眼下只有人证。”

    楚浮白既不着急也不生气,只点点头道:“好的。叫几个人,去把所谓的人证带来,沈家就在这里,去找,一定要把物证找出来。”

    隋光贲冷声道:“这是扬城的案件,与钦差无关。”

    楚浮白笑道:“身为钦差,代天巡狩,大罗朝廷治下,无论文武,本钦差皆可管辖。要不要我把圣旨读给你听?”

    隋光贲虽怒,却也无力反驳,只能冷冷的道:“你若想审,便去姑苏府衙与地方官交涉,我等地方守军,不受钦差节制。”

    “你是说地方守军不归大罗朝廷管?”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钦差若要污蔑,也该想个像样的说法。”

    “大罗朝廷能管的,我都能管。你偏说地方守军不受钦差节制,莫不是说你这地方守军,不受朝廷节制吗?隋光贲,看来你真的要造反。神纪司的给我听着,今天的事情,要一字不落的奏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隋光贲略带慌张的看向人群,围观人群皆面面相觑,谁也看不出来哪有神纪司的人。

    神纪司的威名,在朝为官的谁不知道?

    隋光贲可不敢尝试,他急忙道:“楚——楚驸马,你休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你是钦差,便可随意欺辱我隋家人。”

    “我不是钦差的时候,也敢欺负你隋家的隋长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隋家会因为你这么一个小人物便反了朝廷吗?”楚浮白跳下来,直指隋光贲怒喝道:“隋光贲,就凭你现在说的话,我现在就能砍了你!”

    隋光贲大笑道:“你倒是砍一个给我看呀!”

    “好啊!我就砍了你。”楚浮白走到一名士兵前,那士兵内心忐忑,满脸惊恐,显然是怕楚浮白不敢砍隋光贲就拿他出气,然而楚浮白只是拔出了士兵的腰刀,他倒提腰刀,直奔隋光贲而去。

    随从赶忙拦住楚浮白:“钦差息怒,息怒。下官这就把人证送来。”

    “不要拦着他!”隋光贲怒喝道,“看他敢不敢杀!”

    随从一脸为难,道:“将军不可!”

    楚浮白拍拍随从的肩膀,道:“隋光贲,我一路上遇到很多人,有些乡野豪绅自认家中有在朝为官者,以为我不敢砍了他们,我砍了。有些自认是州牧儿女,以为我不敢砍,我砍了。有些自认是大官,以为我不敢砍,我也砍了。越王以为我不敢动他,我动了。宇文家的供奉,宗师欧阳渊,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你放在眼里,不敢砍了你?”

    隋光贲给出了一个很可笑的答案:“自是一身正气。”

    “很好,我欣赏你的一身正气,但我不喜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视钦差、藐视朝廷,我念在你是武将的份上,不想过分追究,你不知感恩,仍只是大放厥词,我很好奇,谁给你的勇气?隋家?宇文家?”

    隋光贲低声道:“不管是隋家,还是宇文家,你敢与其作对吗?青天白日之下,你便是钦差,敢杀我这个朝廷命官吗?”

    楚浮白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隋光贲见状,也露出了笑容,并且笑容越发放肆。

    正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笑声戛然而止。

    楚浮白手中的刀上,染了一点点血迹,隋光贲却一脸惊恐和不敢相信的捂着咽喉,楚浮白随手把刀扔掉了,道:“我说杀你,就杀你,就算你的后台是皇上,他也救不了你。”

    隋光贲轰然倒地,咽喉处鲜血喷涌。

    堂堂游击将军,就这样被一刀送走了?

    围观之人无不骇然,就连王慕白脸都变得苍白了:驸马这一手,玩的实在太过于出人意料了。

    隋光贲的兵有的畏惧,有的忐忑,也有愤怒的,更有要与楚浮白拼命的。

    隋光贲的随从赶紧压制那些士兵,他看着楚浮白,两眼也冒火,但楚浮白连门阀隋家的人都敢杀,更何况他这样的小人物。

    楚浮白回到箱子边上,王慕白低声道:“驸马,是不是过分了?”

    “确实,很过分了。”楚浮白看向那个随从,冷声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杀掉隋光贲?”

    “下官愚钝,下官不知,想来钦差自有钦差的道理。”

    “我告诉你为什么。身为朝廷命官,你可以是清官,也可以是贪官,可以是万民敬仰的好官,也可以是全民唾弃的赃官,无所谓,每一种官员都有其生存之道,也都有其取死之道,是死是生,自有朝廷国法处置,唯独一种官员,超脱朝廷国法,只可死,不可生,你可知是哪种官?”

    楚浮白的话非常和气,但随从的冷汗已然流了出来,他内心不仅忐忑还非常恐惧,唯恐那个年轻人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也杀了。

    虽然自己这边人多,但人多有什么用?

    只要他敢动手,那杀的就不是楚浮白,而是他的父母妻儿兄弟姊妹了!

    随从擦拭着冷汗道:“下官不知,请钦差大人赐教。”

    “不管你是哪一种官,你都要记住一点:你是大罗朝廷的官,你的一切权力是朝廷给你的,是皇上给你的,你唯一的背景后台,不是什么高官、勋贵、门阀,是大罗的朝廷,是大罗的天子!我可以容忍你贪污、受贿、欺压百姓、为祸一方,但绝不容许任何大罗官员,不忠于朝廷,不忠于皇帝。你们谁敢吃里扒外,我就敢让他脑袋搬家,明白了吗?”

    随从瑟瑟发抖,竟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多谢钦差大人教诲。”

    楚浮白舒了口气,道:“起来,说回沈家的案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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