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有些事……
不出楚浮白所料，项姝确实是知道宇文家老太君的，她小时候还见过。
按辈分，项姝应该称呼宇文家老太君一声姑姑。
项姝好奇楚浮白为何问起，楚浮白便把慕容明的话如实告诉了项姝。
“原来如此，要不然，我去宇文家求见老太君……”
“想都不要想！”楚浮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项姝的好意：“你要是去了宇文家，我估计是必死无疑，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念在亲情放过你吧？”
项姝没有言语，她自然知道，今日的她和项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也许，姑姑会念及旧情……”
“没有可能的！我问你个问题：你能接受我们在观音庵的生活吗？”
项姝毫不犹豫的道：“不能！那简直太荒唐了，非人之为！”
“但你也是其中之一啊。”
“所以我感到羞愧，可我贪恋你的甜言蜜语，不舍得去死，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我死了，也不能洗刷那荒唐的过往。”
楚浮白心疼的把她搂在怀中，道：“我亲爱的姐姐，老天欲使其灭亡则必先使其疯狂，反过来也可以。当时的情况呢，你们都觉得必死无疑，所以行为也会变得疯狂，而且很多人屈服，也并不是因为寂寞或者渴望。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你不是就是从众了，才跟我有的第一次吗？那都是可以理解的，你要是把它当成人生的污点，那我不成制造污点的脏东西了。”
心里的事儿，哪是他几句话都能化解的，项姝依偎在楚浮白怀中，心里确实羞愧，但也很有几分甜蜜。
“驸马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也想为驸马做点什么报答你呢。”
楚浮白笑道：“你把自己都给我了，还谈什么报答？以后可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帮我看好家，陪我说说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可我也想帮你做点事啊，明明是年龄最大的，却是最没用的，我……”
楚浮白居然像宠溺孩子一样笑道：“谁说你没用了？只是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地方，也都有应该的位置。鹫翎、妃榕武艺高强，我可以带她们在我身边保护我。南竹很会写文，我的奏疏全都是她帮我写的。瑾珍手艺好，我便要她帮我制作些精巧玩意。瑾筠、瑾毓年龄小，正是学习的年龄，所以让她们跟着崔玉奴修炼。”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但你和妘娘是最不可或缺的，我知道家里之所以井井有条，都是你和妘娘的功劳，谁敢说你没用？要是没有你坐镇，家里还不得吵翻天啊？”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用，要不，你让我去见见宇文家老太君吧，说不定我能说服她化解你与宇文家的仇怨，让宇文家不再与你为敌。”
楚浮白态度仍旧十分坚决：“不可能！你若去了宇文家，只会死。”
“毕竟是亲戚嘛，不会的。如果她非要与你为敌，大不了撕破脸，我把自己的身份公布出去，让宇文家丢一个大脸。老太君不为我，为了宇文家的颜面，应该也会收手的吧。”
楚浮白呵呵笑道：“姐，你在家呆的时间太长，太单纯了。我从观音庵劫人的事情，你以为瞒得住谁？不止项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啊？”项姝一脸难以置信，脸色瞬间变红，心里也有些慌张，“真的都知道了吗？那，那多丢人呐。”
楚浮白假装生气的狠狠抓了项姝一把：“跟我很丢人吗？”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这、这于礼法……”
她说话也没有底气，远嫁之后被娘家接回，强迫出家，在观音庵的放纵生活，无名无分的跟着楚浮白，一切种种，哪有半点符合礼法？
“你放心吧，我的姐姐，知道的人，没有人敢说。项家只会说你们都已经死了，我也只会说你们是我收留的流民，就算你站出去说自己不是李姝而是项姝，也没有人敢承认你是项姝。”
项姝一怔，前几天她已经被秦婳人“约谈”了，告诉她要为她入新的户籍，而户籍的名字就叫做李姝。
“为什么？项家的敌人也不敢说？”
“姐姐，我毕竟是当朝驸马，混账点没事，但不能毁皇家声誉。项家甚至比皇家更重视声誉。我从项家抢了几十个女人，你说这事儿传出去毁的是皇家声誉还是项家声誉？所以不管是谁，都会假装事情没发生过。”
“但他确实发生了呀。”
“后世如何评说，与我们就没关系了。起码当代没人敢说，为了维护皇家声誉，我会杀掉宣扬的人。为了项家声誉，项家也会杀掉宣扬的人。如果我们单方面都杀不了宣扬的人，比如宣扬的是宇文家，那么我甚至可以和项家联手，直接将其灭门，这是游戏规则。有些事，说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说不得做不得。有些事，说得也做得。”
项姝笑问道：“那我们的事，就是做得说不得的是吗？”
“对，就算大家心里都清楚，也是谁说谁死。”
“我说也不行？”
“你到处说你是项家项姝，项家肯定不会承认，甚至暗地里还会派人杀你。我是不肯杀你的，但你这样做相当于出卖了我，如果皇上震怒，下旨让我把你干掉，你让我怎么做？姐姐，别让我为难好吗？”
项姝肯定不会做让楚浮白为难的事情，她点点头，答应不去找宇文家老太君，但她又想不通了，楚浮白就是随口问一句，至于特地来找她吗？
楚浮白嘿嘿怪笑着说了句实话：“主要是为了和你一起沐浴。顺便了解你和宇文家老太君的关系。如果你们关系亲密的话，我得稍稍改变策略，免得你们伤心难过。”
项姝却只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觉得我和项姾她们关系很好吗？”
楚浮白一怔，他还真没有注意到，项家大小姐，项姝以及她的姐妹，楚家有八个，她们八个感情似乎真的没有那么深厚，平时甚至都很少有交流。
大户人家的亲情，也是这么冷漠的吗？
项姝幽幽地道：“其实我们之间，没有那么亲，那个姑姑，我也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而且她现在是宇文家的人，我现在是楚家的人，若楚家和宇文家产生矛盾，我自然要站在楚家这边。”
“我放手去做，可能会还是宇文家老太君。”楚浮白严肃的道。
项姝沉默片刻，说道：“我一个女人也不懂，但我知道你是我男人，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我支持你。”
楚浮白感动的紧紧抱住项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