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做一个没有仇家的人
午膳饭菜很简单,白米饭上面加点菜,叫盖浇饭。
人多,这是最简单的了。
王慕白跑了,楚浮白坐在别人让给他的小凳子上,吃的津津有味。
他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大美女,楚浮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她们时不时冒出的问题。
“内宅怎么分工呀?你刚才说的太笼统了。”
楚浮白道:“去问妘娘、项姝、桂翰墨。”
“我们功力恢复后能找无垢宗师的指点吗?”
楚浮白道:“先不着急,你们的境界,陈秾教你们绰绰有余,找她。”
“我喜欢养鱼,驸马,我能管鱼塘吗?”
楚浮白道:“找妘娘,她会给你安排。”
“驸马,我只会女红,是不是太没用了?”
楚浮白道:“怎么会没用呢?我们家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用。”
“那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驸马会养我这个闲人吗?”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项瑾媸,在船上她只说读过不少书,别的方面确实差点意思。
楚浮白道:“没关系,不过那样的话,你每月的月例银子就只有固定二两了,想多赚点脂粉钱,还是做点事情比较好。”
“我们可以出去游玩吗?”
楚浮白道:“这个问题我要着重说一下。我家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破规矩,你们随时可以出门,但出门要记住两点:第一,注意安全,世上好人多,坏人还是有的。你遇到一千个好人都没事,但遇到一个坏人受伤的概率就是十成十的,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二,你们家驸马表面看是官,但骨子里其实是商人,咱做生意最重要是什么?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诚信为本,安分守己。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千万不要轻易与人结仇。”
众人都很认可他的话,除了跟他时间较长的那些。
“低调做人”,“安分守己”,“不与人结仇”,这和楚浮白有关系吗?
崔玉奴都听不下去了:“你的仇人还少吗?”
楚浮白闻言竟笑了:“我这人朋友遍天下,就是没有仇家、敌人。不信你想想,谁是我敌人?”
崔玉奴刚想说,但语塞了:他在奕城是有不少敌人,可全都被他砍了。
看向陈秾,问道:“北山县他有仇人吗?”
陈秾回答道:“都砍了。”
崔玉奴道:“你不是没有仇人,你只是把仇人杀了。”
“所以啊,你们都记住了。不要轻易与人结仇,可是如果化不开了,那就及时把他砍了,这样做有两个好处:首先你可以吹牛皮,可以像我这样光明正大的宣称自己交游广阔,没有仇家。其次,仇人你不及时砍了留着过年给自己添堵啊?你们谁在外面结仇了一定要说,咱先化解,化解不掉,砍。”
众女呵呵笑了起来。
项瑾媸却偏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若是遇到项家人与我们为难,怎么办?”
楚浮白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说怎么办?”
项瑾媸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干扰,相安无事。倘若项家纠缠不休,望驸马有那个胆量,把他砍了。”
出自项家的妻妾都十分认可,但出身项家的瑾筠、瑾毓以及项姝、项姾等人却都一脸不可置信,甚至直接出言指责项瑾媸。
项瑾媸冷声道:“各位长辈、姊妹,我希望你们可以看清楚形势。站在项家的角度,我们是项家的叛逆。对于外人来说,我们是死在观音庵火灾的孤魂野鬼。而楚驸马从未抛弃我们,他冒险救了我们,视我们为家人,使我们有了归宿,不再是孤魂野鬼。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仰仗驸马而活,该当维护谁,各位最好想清楚些!”
观音庵的项家女子不说话了,但项瑾毓跟她们不同,她没有经历过观音庵,是以她对项家感情也最为深厚。
“堂姐,我们毕竟生于项家……”看一眼楚浮白,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项瑾媸道:“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各位还不清楚吗?不是我们背离了项家,而是项家放弃了我们!是驸马收留了我们,若他日,楚驸马与项家争斗,各位是站在放弃我们的项家一方,还是站在收留我们的驸马一方?各位的子嗣,是姓楚,还是姓项?各位百年之后,是埋在楚家,还是埋在项家?”
所有人都安静了,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楚浮白笑道:“吃饭呢,说那么严肃的问题干嘛?这样的事儿我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我和项家斗起来,也不会牵扯你们入局的。”
可是众人还是没有吃饭,只巴巴看着楚浮白。
项姝轻声问出了几乎所有人的疑问:“我们可以埋在楚家吗?”
楚浮白笑道:“楚家?我跟你们说,楚家已经把我踢出来了,我现在和你们一样也是孤魂野鬼,我不敢保证你们会入楚家坟地,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百年之后,我埋在哪里,你们一定也在那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死后摆脱我。”
众女这才放下心来,这也是楚浮白所不能理解的。
对他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烧成灰扔哪里都是扔。
但对她们来说则不然,没有人希望成为乱葬岗的孤坟,也没有人希望成为无人祭祀的野鬼。
她们对身后事,是非常重视的。
楚浮白的保证,相当于说“活着我养,死了我葬”,这就相当于保证照顾她们一生一世,她们怎能不开心,不安心?
当然,开心和安心的基础,并非保证,而是楚浮白的人性,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观音庵诸女对楚浮白早已心服口服了。
或许不是爱情,但一定是依赖的。
坐在楚浮白旁边的项娥夹起碗里的肉喂给楚浮白,这大庭广众之下,项娥有这样的勇气,可见她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不过她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其他女子见了,纷纷把碗里最好的菜夹给楚浮白,轮流的喂他,楚浮白自己的饭菜才吃了一半,就撑得不能动了。
这倒看呆了那些跟他时间长的,当然也有不顺眼的,其中最不顺眼的就是秦婳人,她在轿中,可不代表她一无所知啊!
“你不生气?”秦婳人问轿子旁边的无垢。
“我为何要生气?”污垢反问道。
“他也是你的男人,你的男人被那么多女人环绕,你不生气?”
“他又不是我的相公,除了你那个叫蓬莱的晚辈,我们都是一样的。”
秦婳人没好气的道:“谁跟你我们?别把我扯进去。”
无垢却是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你为何说他‘也’是我的男人。我想请问长公主殿下,那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秦婳人沉默片刻,埋怨道:“你可是堂堂大宗师,也跟那臭小子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