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怒而骂
楚浮白急忙奔向无垢，边跑边脱掉长衫，盖住已然昏迷的无垢。
崔玉奴也跟过去忙着查看无垢伤情。
“她没事，只是昏倒了，很快就能醒。”
崔玉奴的话只能让楚浮白放心，却不能让楚浮白开心。
他猛地指着吕自然破口大骂：“吕自然，你这混蛋！打架就打架，你干嘛要打碎她的衣服？无垢是我的女人，你看了我的女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吕自然微笑道：“驸马好像忘了，你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凭什么要我不得好死？”
“怪就怪你报出了名字，并且和三道五家的新秀照了面。”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三道六家？”
“你自然是不怕的，不过，你想重立自然门，总不能只身一人吧？”
“三道六家会因为你得罪宗师？”
“未必会，但朝廷不会怕你。”楚浮白道，“皇亲不可杀，你想重立自然门，这辈子都不要再想了。不，别说重立门派，就算你想收徒，也要偷偷摸摸的收，千万不要让你的弟子报你的名字。”
“朝廷会因为你得罪宗师？你只是区区驸马，真把自己当皇子了？”
身为宗师，吕自然走到哪里都很被人尊重，然而楚浮白的言语之间可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是以吕自然也有些生气了。
这也是没意思了，你都要杀人家了，还想人家尊重你，简直莫名其妙。
“我当然不是皇子，我只是区区驸马而已。但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是三个公主的驸马！你觉得那三位公主会放过你？”
吕自然笑道：“你不用吓我，你见过被人吓住的宗师吗？”
“你不用总强调你是宗师，我知道你是宗师，我也知道宗师实力非常强大，地位非常崇高，但那又怎么样呢？说的好听点，你是武学专业领域中的佼佼者，说的不好听，区区武夫而已。你强调你是宗师，想说明什么？说明你与众不同？说明你高人一等？我丢！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对社会完全没有益处的废柴而已啦。不，你不但没有益处，还有大大的坏处。重立自然门？开玩笑，你这叫复辟，叫开历史倒车，注定不会成功。从春秋战国到现在你见过复辟成功的王朝吗？你就像井口边看水中倒影还想捞月的猴子，从上到下都只透着两个字：可笑！宗师，嘁。你完美证明了，一个人的价值和这个人本事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作为反面的榜样，就是你活在世上最大的意义。”
这一大串的话直接把吕自然说懵了，崔玉奴则被吓得不轻。
宗师是什么？
是武道领域的巅峰！
不管你是文人还是武人，不管你是百姓还是贵族，谁敢对宗师无礼？
这么说吧，吕自然若要去见皇帝，也无需下跪，甚至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把酒言欢！
这样崇高地位的宗师，竟被楚浮白骂成了笑话，竟被他视为毫无价值的废物——自武圣以来，敢如此辱骂宗师的，楚浮白大概也是第一人了。
吕自然气的脸都紫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脑袋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过？你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来杀我的吗？就这你还想我对你客气？那一般的驴都踢不出你那样的脑子。”
崔玉奴急忙道：“驸马……”
楚浮白断然道：“你不用劝我，这小子杀我就算了，居然敢扒光无垢的衣服，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今天这货敢不杀我，我就敢杀光天下自然门人。什么见鬼的《吕氏春秋》，谁敢看这本书，我就宰了谁！”
这也难怪他生气，自家女人被别的男人扒光了衣服，哪个男人能忍得？
然而吕自然却笑了，道：“你因为这个生气？”
楚浮白却只冷冰冰的盯着：“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吧。”
“驸马真的不怕死吗？我还是不太相信，至今我还没见过不怕死的人。”
楚浮白看看躺在地上的无垢，和照顾无垢的崔玉奴，心说我怕不怕死还重要吗？你要杀我，谁都拦不住，那我又能怎么办？
跪地求饶吗？瑟瑟发抖吗？屎尿横流吗？
这么做就能活下来吗？很明显不能，既然不能，那又何必呢？
“不管怎么说，吕自然，蓬莱公主府和自然门的梁子结下来了。你和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自然门复辟了，于我而言，也是大快人心！”
吕自然脸色沉了下来，答应蜀王，刺杀楚浮白，条件之一便是重立自然门，但楚浮白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自然门是曾和大罗争夺过天下的，大罗当真会允许它重立吗？
吕自然不禁陷入沉思，而楚浮白则没有停止。
“吕自然，我楚浮白自来到这里，帮助了无数人，拯救了无数人，也赚到了银子，博取了名声，还得到了美人心，我够了！就算我现在死了，我也留下了绝美的诗篇和造福万民的策略，注定青史留名。你呢？你堂堂武人宗师和我比又算个什么玩意？你到头来注定是一场空。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毫无意义。你或许会留下传人后代，当你传人后代也都死了，这世上还有谁会记得曾经有个你？我就不同了，哪怕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我的坟前也会有人拿着我留下的诗篇来祭奠。想想今天的结局我是挺可悲的，但想想你将来的结局，我又挺高兴的。死了也开心啊！”
吕自然已被楚浮白彻底激怒：“既如此，我便成全你。”
崔玉奴急忙闪身挡在楚浮白身前：“前辈，请三思！”
吕自然冷道：“杀一个区区驸马，何须三思？我已经玩够了，没时间再陪你们嬉闹了。”
话音一落，崔玉奴便飞了出去，吕自然也已经来到了楚浮白面前。
简直就好像鬼一样。
“驸马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有能记住遗言的脑子吗？”
“有个消息，我想驸马若知道的话，大概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吕自然盯着楚浮白的眼睛，微笑道：“我是女的。”
区区四个字，就让楚浮白刚才的愤怒变得毫无意义了。
愕然的楚浮白再次打量吕自然，胸口平平——或是因为衣服宽大。喉结的问题他早就有过注意。面相虽偏向阴柔，但这样的男子也不是没有。
他本人长得就偏向阴柔一些。
吕自然难道真的是女人？
楚浮白决定临死之前亲自确认一下，所以他伸出了右手。
与此同时，吕自然也伸出了右手。
只是两人的目标不一样，楚浮白的目标是吕自然的胸口，而吕自然的目标则是楚浮白的眉心。
当吕自然察觉到楚浮白意图的时候，秀眉微蹙，但并未阻止，因为很有自信——自信可以在楚浮白碰到自己之前将其杀死。
然而，哪有那么多的事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