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世子要搞事情
作为蜀王的妹妹,秦婳人心如刀绞。
就仿佛这些人都是被她害的一样。
在孩童单纯、清澈的眼神审视下,秦婳人几乎想要逃走了。
她看向楚浮白,楚浮白的长衫正盖在一个病人身上,他的中衣也已经脏污不堪,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仍与“灾民”有说有笑的。
也许,如果他没有做驸马的话,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官员吧?
“你觉得那个哥哥好吗?”秦婳人问那孩童道。
“我不知道,哥哥长得很好看,和仙女姐姐一样好看。仙女姐姐,你会嫁给那个哥哥吗?”
“你这小孩子,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呀?”
孩童笑道:“姐姐那么好看,哥哥也那么好看,你们都是好人,刚才他们都说你俩是两口子呢。”
秦婳人跟这孩子生不起来气,只蹲下来问道:“在这里苦吗?”
孩童道:“爷爷说,人生下来就是吃苦的,这辈子吃苦,不做坏人,下辈子就能有钱啦,姐姐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呢。”
即使生活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却还记得“不做坏人”,而蜀王……
秦婳人心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甚至不敢再和孩童说话了。
孩童的话,句句都扎在她的心上啊!
她自顾自走向远处,任那孩子喊叫也没有回头。
楚浮白也注意到了这里,他知道秦婳人是在逃避,这是好事,逃避说明她羞耻,有羞耻心比什么都强。
王慕白送来了几大锅的浓粥,楚浮白已经没有银子吃饭,便借来破碗也喝了起来,秦婳人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你喝不下去的粥,对他们来说,就像过年一样了。”
“我不是喝不下,我没有心情喝。”秦婳人看着美滋滋喝粥的人们,“我觉得我是罪人,他们这样,是我的错。”
楚浮白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以后我们出来还会看到更多,渐渐的就会习惯了。”
秦婳人冷冷的盯着楚浮白,她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强烈的讥讽意味。
她其实误会了,楚浮白并没有讥讽的意思,他只是阐述事实,然而事实就是对皇家最大的讥讽了。
深夜时分,陈秾带了二百两银子回来,楚浮白把银子交给王慕白,让他请大夫、拿药,然后又把钦差金令给了他,要他去找官府弄些帐篷为“灾民”遮风挡雨。
他没有留在阳城过夜,而是和秦婳人、陈秾一起踏上了归途。
秦婳人一路无言,楚浮白也什么都不说。
还是陈秾最先憋不住的:“你还要继续隐藏身份?这还有意义吗?你多隐藏一天,这些人就要多吃苦一天,何必呢?”
楚浮白却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在没有弄清楚各方面关系前,贸然动手,或许会被其他方面弄死。我要的是不动则已,一动天下平。”
秦婳人突然冷声道:“去蜀王府!我倒要看看那位王兄会怎么解释!”
楚浮白急忙阻止她:“不要冲动!蜀地驻扎了大量的军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蜀王和军队的关系。”
秦婳人冷声道:“去查,光明正大的查。我就不信,他敢对我们下手!”
“确实不敢,但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如果来一场火灾,或者灾民饥不择食,或者强盗截杀……想让几个人合情合理的死,简直不要太简单。”
秦婳人皱眉道:“他们怎敢?”
“如果手上有军队,没什么是不敢的。我不怕文官和王府沆瀣一气,就怕驻军和王府有所勾连。但我查不到王府和驻军的关系,等姚臻远那边有些眉目了,再做决定吧。”
陈秾不认可他的说法,不满的道:“你就是太小心了。”
“我不小心,咱们可能都得死,小心点吧,我可不想抛尸荒野。”
秦婳人冷道:“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你拿点银子能救助多少人?”
“救助不了多少。”楚浮白叹道,“他们已经这样了,就再忍几天吧。”
陈秾道:“为什么还要忍?能早一天处理不好吗?”
“万一处理不干净呢?既然处理了,当然要处理彻底,起码要保他们两三代人不再这个样子吧?”
陈秾还不服气,秦婳人却说道:“听他的,我让神纪司去调查灾民。”
说完她便纵马疾奔,仿佛发泄一般……
次日楚浮白他们回到小宅时,蜀王也接到了他们的行踪报告。
蜀王看完下人递交的文书,不禁皱起了眉头,世子忙问道:“父王,楚浮白做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他把文书交给世子。
世子看完,满脸难以置信:“为了给那些贱民安排住处,他居然动用了钦差的令牌?那个纨绔,还真爱民如子?”
蜀王呵斥道:“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只看表面。楚浮白行事作风看起来确实像个纨绔,可纨绔就不能有能力吗?纨绔就不能清正爱民吗?”
“父王,要不然,我们……”世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蜀王一脸恨铁不成钢:“他是钦差,又是皇亲,杀了他,朝廷怎会置之不理?到时候我们只会更加麻烦。”
“趁他外出的时候,制造意外,肯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身边总有高手保护,你忘了别院的事了?不要想着刺杀。”
世子急道:“那我们怎么办?就由着他去和贱民接触?如果那些贱民胡说八道,对父王也是有影响的啊!”
蜀王皱眉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去把姚臻远叫来。”
姚臻远很快就来到了这房间,拜见了王爷和世子,蜀王赐座,姚臻远坐下来才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再跟我说说楚浮白。”
“学生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了王爷,绝无半点隐瞒。”
“我知道,我想听听你对楚浮白的看法。”
姚臻远想了想,道:“与驸马同行时,他曾说过,最爱金银和美人。他确实纨绔,但很有才华,学生作为文人,其实也很佩服他,只是不喜欢他那份狂傲不羁,肆意妄为。”
世子问道:“那个素雅可是楚浮白的女人,你不嫌弃吗?”
姚臻远立刻正色道:“素雅姑娘不是!素雅姑娘是蓬莱公主的侍女,留在楚驸马身边,是公主的安排。素雅姑娘很看不惯驸马所为,但驸马总能用花言巧语骗过公主,她虽不满,却也毫无办法。”
世子又问道:“楚浮白当真是好色之徒?”
“素雅姑娘说过,他不强求,但也不会放过机会。可以确定那五位姓李的姑娘以及陈秾姑娘确实是他的女人,胡姬不确定,李无尘不是。不过素雅姑娘说过,是不是只是早晚的事,楚驸马对付女人很有一套。”
世子闻言大笑道:“父王,我有办法对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