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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最后的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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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

    楚浮白转身正面直视女人,灯火摇曳,依稀眼熟,似乎见过,但确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人大方的任他打量,神色越发凄楚。

    “奴家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值得驸马记住。”

    楚浮白还是想不起来,可这话说得他好难过,感觉就跟负心人似的。

    “姐姐,给点提示好不好?”

    “驸马曾说,奴家是驸马的第一个女人……”

    楚浮白更加茫然:第一个女人?他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女人是瑶池,怎么又冒出来……我去!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段不属于李小白的记忆猛然浮现在脑海。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他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女人,正是替代蓬莱与原楚浮白圆房的两个美女之一,也是掏空原楚浮白致使其体虚染病而亡的直接凶手之一。

    他问过素雅玄英,两个女孩去了哪里,她们告诉楚浮白,说两位美女已经“返乡”了。

    楚浮白没有追问,因为那说法,鬼也不会相信。

    楚浮白不由想起玄英那一声“啊”,显然她认出了女人,而女人拜见楚浮白的时候,并未抬头直视,所以并未认出,直到听见楚浮白说话——正在回内宅的女眷中,有人惊呼,想来也是这个女人。

    那女人说道:“玄英姑娘把奴家二人送过南山,再三叮嘱奴家,隐姓埋名,此生不可再返回京城。”

    楚浮白吁了口气,又转回身背对女人坐好,道:“我一直以为你们都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对这个女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她是原楚浮白的女人,也不好直接打骂出去,拒其于千里之外。

    但他也不能为她做什么,女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人生,即使楚浮白想为原楚浮白和蓬莱的行为做出补偿,也无法补偿其心灵的创伤。

    所以他不问女人为何而来,只淡淡的问道:“另一人,还好吗?”

    女人也淡淡的说道:“奴家不知。离开京城后,奴家生了一场重病,她便先逃命去了。奴家得遇姚家四少爷,他为奴家延医请药,照顾月余奴家方才病去。奴家无处可去,姚四少爷邀奴家来此,奴家便来了。”

    “然后你们就成亲了?挺好。他待你如何?”

    “奴家残花败柳之躯,蒙姚四少爷不弃,此生再无他求。”

    残花败柳,这词让楚浮白惭愧,他更觉对不起女人,尽管做坏事的人并不是他。

    “你过得好就好,既然过得好,就不该再来见我。你该忘记楚浮白那个混蛋,还有蓬莱那个害人精,好好过你的生活,向前看,再不要回头望。”

    女人柔声道:“奴家知道。奴家委实不能原谅自己,当初的事情,虽非奴家所愿,但谋害驸马也是事实。驸马的《将进酒》传遍天下,奴家得知驸马并未身死,喜极而泣。此事埋在奴家心中,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只默默求神拜佛,望神佛保佑,驸马一生平安。”

    两滴清凉的液体滴在楚浮白脸上,他知道那是泪水,但他仍未睁眼。

    因为无法面对,只能掩耳盗铃,好像不亲眼看到,女人就没有流泪一样。

    女人无声的哭泣着,片刻才擦去泪水。

    “不成想,驸马竟借宿姚家,奴家得以再见驸马,心中越发难过,这才不揣冒昧,只求最后伺候驸马一回,以得心安。”

    楚浮白大概能想到女人的心情。

    她自认害过原楚浮白,此事在她心中,已然成了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所以当楚浮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绷不住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心结源自于原楚浮白,也只有原楚浮白才能解开。

    “走吧,过去就过去了,记在心里做什么?我不用你伺候,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难道你想破坏自己的生活吗?走吧,趁着没人发现,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你也从未见过我,好吗?”

    女人却很坚决,她拿起浴桶边的毛巾,柔声道:“奴家为驸马擦背吧。”

    楚浮白还是拒绝。

    女人又流了眼泪,凄声道:“奴家所求,不过心安。驸马,就让奴家最后伺候你一次吧!”

    楚浮白无法理解女人的想法。

    在他看来,他是占便宜的那个,他和蓬莱才是该说对不起的人。如今女人已有她的生活,两人应该离得远远的才对。

    可显然女人并不这么认为。

    在她看来,她确实谋害过楚浮白,她才是做了坏事的人,她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人。

    其实她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心结解不开了。

    她来也不是真的为了伺候楚浮白,而是想通过“伺候”求个心安,打开心结。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无非性格使然,并无对错之分。

    人和人之间的想法、情感、选择都不是能够互通的,所以这世界才尤其需要尊重和包容啊。

    楚浮白无法和女人共情,但他可以尊重女人的选择,可以包容她的想法。

    他趴在浴桶边上,把后背给了女人。

    女人破涕而笑,赶忙把毛巾浸入水中,拿出来拧干,轻轻擦拭。

    “就像我身上的灰,擦掉就擦掉了,过去也擦掉了,好吗?”

    便是对怀孕的青奴,楚浮白也没有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嗯。”女人轻轻的回应着,仔细擦拭着楚浮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动作十分轻柔,仿佛为孩子擦拭身体的母亲一样轻柔。

    楚浮白享受的闭上了眼睛,道:“我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女人看和摸楚浮白的身体时都没有脸红,此刻她却脸红了。

    “奴家已为他人妇,身子不净,不敢再给驸马。”

    楚浮白忍不住哼哼哈哈的笑了起来,刚才他真怕女人提出侍寝,此时听女人所言,方知她的内心,哼哼哈哈是真的开心。

    若女人提出侍寝,才是麻烦。

    他也为那种可能纠结:拒绝吗?有点不近人情。接受吗?有点猪狗不如。

    “你想歪了,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楚浮白了。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谢驸马成全。”女人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一些。

    “我尊重你的想法,也请你尊重我一回,行吗?”

    “驸马有何吩咐,但说无妨。除了,除了那个,奴家无有不从。”

    “蓬莱和当初的楚浮白,是两个大混蛋。我改了,以前的事,我仍感到十分抱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替蓬莱和当初的楚浮白做些力所能及的补偿。”

    女人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驸马也要为奴家擦背吗?”

    楚浮白非常严肃的道:“只要你愿意,别说擦背了,就算是亲你的脚趾头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是开玩笑,你随便提。”

    女人有些害羞,驸马确实变了,说话比以前更直接了。

    什么“亲吻脚趾头”,什么“除了上床”,当初的驸马可不会这样说。

    她沉默了,楚浮白静等她的回复,也在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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