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峙
从白衣少年口中听到“一起对付董成”这句话，齐云眉毛微微一抬。
有些意外。
在试炼开始时，他就提防董成来找茬，没想到正主没来，倒是对头找上门来了。
不过他注意到，对方的用词是让自己“加入”，而不是和自己“合作”。
两个词虽然只是细微的不同，但性质上却是巨大的区别。
后者，双方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仅限于这次试炼。
而前者，是以一种更高的姿态，“招揽”自己，双方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关系在试炼之后依旧保持。
说到底，对方并不是存着交朋友的心思来的。
不过齐云对此并不介意。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的欲望。
他现在只想帮司空月办完正事后，马上离开洞真墟，其余的事，一概没兴趣。
他转身就走。
白衣少年愣住了，齐云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他看来，对方完全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所以你是拒绝了吗？”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齐云头也不回，不耐烦道：“我很忙，没兴趣陪你玩小孩子怄气的戏码。”
“我大伯刚刚告诉我，掌门和长老院决定，如果你成功参悟《洞真宝箓》，就剥夺大道烙印，成全董成！”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没有兴趣吗？”
齐云脚步顿住，神情疑惑：“大道烙印？”
“你可以将之理解为钥匙，是修炼一些珍稀的功法或者秘术的前提。一般而言，只有参悟可以得到。不过强大的修士，可以直接剥夺别人的大道烙印，移植给自己或他人。”
“不过这种方法，对被剥夺烙印的人来说，伤害极大，几乎百分百会伤及本源，严重的甚至会直接废掉。”
司空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
齐云嘴唇微抿，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白衣少年趁机抛出诱惑：“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保证可以让你平安无事。”
齐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被人当做货物，在背地里商量好怎么宰割，这种感觉当然让他很不爽。
不过话说回来……
反正自己又不回去了，也没必要因为这个怄气，反而耽误了正事。
甚至，他在这一刻还有些庆幸。
自己选择离开洞真墟，果然是正确的。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曾经还想过靠宗门庇佑，现在看来，宗门那些高层，和左施都是一丘之貉。
“你们得罪过董成，我和董成也是对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在一起，肯定很合拍。”
白衣少年继续劝说道。
“不必了。”
齐云打断他，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消息。”
“一起对付董成就算了，但在试炼中，如果你碰上什么麻烦，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
说完，他就要离开。
但没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四个被宝光笼罩的人，两前两后，将他和司空月围在中间。
这摆明车马的架势，显然是一开始就决定了，如果谈崩就直接动手。
“你有没有想过，得罪了董成，又得罪了我，你以后在洞真墟再无立身之所！”
白衣少年盯着他，眼神犀利。
齐云转身，眨巴眼：
“你这是威胁我？”
“只是陈述利弊而已。”
白衣少年以为他怕了，脸上挂起矜持的笑容，一副掌控全局的神态。
齐云笑了。
他发现这些嫩崽子学大人装起逼来的样子，真榻凉可乐。
眯起眼，他问道：
“不好意思，你是？”
白衣少年下巴一抬，高傲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武仁！”
“原来是你啊！”
齐云直接笑出声来，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难怪你要找我对付董成。”
洞真墟的年轻一代，董成和武仁，有“双壁”之称。
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这虽说齐名，但后者的含金量，其实远远不及前者。
武仁对此很不服气，经常找董成挑起争斗，结果嘛……
不言自明。
所以这次，他找上齐云和司空月，恐怕不只是要一起对付董成。
还有个原因，应该是觉得二人干翻过董成一票人，狠狠地打了董成的脸，如果能将自二人收到麾下，就等于是他自己赢了董成，扬眉吐气！
以后再面对董成，也不会继续吃瘪。
算盘倒是打的挺响。
齐云看着他，也不再客气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连董成你都干不过，还想让我们当你小弟？”
武仁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道：
“个人实力只是力量的一种，家世、资源、人脉、权力……这些都是力量。你确实打败了董成，甚至打败了张恒，但那又怎样？”
“事实你也知道了，董成想要对付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你只是乡野出身的无根浮萍，势单力薄，无能为力。”
“但是加入我们就不同了，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甚至，等到时机成熟，让你亲手杀了董成和董玉桥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你知道，我们做得到。”
他直勾勾地盯着齐云，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齐云当然知道他做得到。
武家在洞真墟势力极大，甚至隐隐压过掌门董玉桥一系。
不过……
“我对当别人家的狗，没有兴趣。”
齐云摇头。
武仁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意思是没得谈了？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他神色冰冷，“为了找你们，试炼我都没有顾得上，两支身份签，就当是补偿我的损失了。”
一挥手，四个跟班脚步齐齐向前，将包围圈缩小，很有压迫感。
齐云不为所动，淡淡道：“我劝你们别动手，现在离开，我还可以当事情没发生过。”
“你以为现在是你掌控局势吗？”
武仁冷笑道，“此次试炼，家里为我准备了秘宝。除了抵抗黑雾的，还有攻击型秘宝，可以发挥出脉轮境修士的最强一击，你挡得住吗？”
“秘宝吗？不好意思，我也有。”
齐云取出左施交给他的木头盒子，引动其上的阵纹，脉轮境修士的恐怖波动散发开来，令人心惊胆战。
那不断逼近的四人脚步一停，都有了退缩的意向。
武仁神色一滞。
秘宝的炼制极耗心血，而左施的虚弱在洞真墟又不是什么秘密。
家里长辈告诉他，左施在给董成炼丹之后，能给齐云他们炼制一件防御黑雾的秘宝，就已经是顶天了。
所以他看到齐云两人身边一米方圆的空白，误以为那是左施的手笔，才敢如此放心地逼迫二人。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攻击型的秘宝。
“这怎么可能？”
他还是不愿相信。
心里已经有了退缩的念头，但他的自尊却让他接受不了自己那么狼狈。
跟班的畏缩看在眼里，激出他的火气，怒道：“怕什么！”
“他们只有一件秘宝，我们一共五件，何须怕他！给我上！”
四个跟班对视一眼，也取出秘宝，蓄势待发。
宝珠、浮屠、铃铛、铜钟，四件秘宝神辉莹莹，如雾缭绕，十分的瑰丽。
但上面的波动，却比齐云手中的弱了许多。
灵机的波动瞬间倍增，雾气如同急湍激荡。
枝叶哗哗摇晃，地上的树叶也被狂风吹散，显出裸露的地面。
齐云将手中的盒子指向武仁，冷冷道：“你们秘宝确实比我们多，但命大家都有一条，你猜如果我盯着杀，成功的几率是九成，还是十成？”
他说着，眸子中的阴戾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