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题大做天下第一
“景南浔,还有件事。”林幺初和景南浔走到内院,来到那棵木绣球树下。
树围里的四只兔子养的愈加肥圆了,林幺初原来可以同时抱起来两只,现在只能抱起一只,还得用胳膊托着些。
“你说。”
“我定了明天晌午在醉仙楼吃饭,我邀了我的一个朋友。”
“没问题,哪个朋友”
“叫千羽别,是个女医师,不是京城人。”
“从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是我昨日刚认识的,我们还算有缘分,就约了她吃饭。”
景南浔突然认真:“你还没告诉我昨天你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还不让厨子做荔枝桑葚凉汤了”
“我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林幺初是怕景南浔担心,要是让他知道了,说不定以后出门身后都会多个“侍卫”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这些东西不必让人知道,比起多了一份关心,更像是少了一份自由。
可他景南浔是个什么人
他一下子把林幺初举了起来,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林幺初一失手把白胖胖的兔子从半人高的空中摔了下来,还好兔子虽然胖但是还算灵活,在地上翻了个身,就撒欢跑起来了。
“啊!景南浔你放我下来!诶!兰萝,抓兔子!”
卧房里正在收拾床铺的兰萝听到林幺初的话赶忙跑了出来,只可惜兔子已经跑出了内院不知去向,兰萝连影都没看到。
“王妃,你这是”兰萝眼里的林幺初正在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与自己对话,如果抱着她的不是景南浔,这架势,恐怕是林幺初被坏人抓起来要扛着跑了。
“不用管我兰萝,兔子跑出去了!”
“哎好嘞王妃。”兰萝赶紧追了出去。
“哎呀景泆你放我下来啊!”
“除非你实话告诉我,不然我今天就这么抱着你出门。”
“诶诶诶我,你怎么这样?”林幺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捶景南浔的后背,可景南浔还穿着铠甲,她的手被硌得生疼。
“好绾绾,你乖乖招了吧,夫君可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好!你先放我下来我再说。”
“你说了我再放。”
“你先放我下来。”
“我不。”
“…好,你说的。”说完,林幺初用脚狠狠踢了一下景南浔的……衤库衤当。
景南浔“敖”了一声,一阵痛意席卷全身,直冲脑门。这一脚,林幺初简直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景南浔穿着铠甲也招架不住,顿时酥麻。
“林幺初,你你怎么啊我是你夫君不是你仇人吧?你不是大家闺秀吗?”
“呵,夫君你不是正人君子,夫人我也不当什么大家闺秀了。”
景南浔还有心思挑逗她:“和谁学的”
“自学成才。”林幺初答的不痛不痒。
可是景南浔还留了一手。
没错,他留出一只手死死抓着林幺初的手不放。
“你老奸巨猾。”
“彼此彼此。”景南浔强忍着痛意,挺直身子跟林幺初说话,心里已经在喊娘了。
林幺初见没法逃脱,只能乖乖招了。
“哎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林幺初把遇见千羽别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景南浔的脸色从听到林幺初差点晕过去开始就没好看过。
“就是这样。”
“说完了”
“说完了。”
“啊,景南浔你又抱我做什么”景南浔问完这句话就把林幺初又抱在了怀里。
“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我先把你送回房,再去找大夫。”还没说完,景南浔就抱着林幺初往外赶。
“不是,我好了景南浔,我早好了,那是昨天的事不是刚才。”
“不行,你今天都给我在床上待着别下来,等我找大夫回来看了再说。”
林幺初就知道会这样,早知道编个别的原因骗过去得了
然后,景南浔可忙了。他把林幺初放在了床上,让兰萝看着她不允许她下床,还派了四个丫鬟守在门口。他又去了小厨房,召集府里的四位厨子吩咐他们必须熟读《食忌杂说》,日后府里的饮食都必须注意。然后然后,他真的亲自出门找大夫去了
景南浔的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他心里想着:“力气还挺大,差点把我踢的终生不举了”
卧房里,兰萝问林幺初:“王妃,主公怎么了?”
“他脑子不好使,神经兮兮的。什么啊,凭什么不让我下床”
“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吗?”
“嗯,他逼着我告诉他。”
“王妃,你昨天到底怎么了,主公这么激动”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不舒服,昨天那位姑娘路过救了我。”
兰萝叹了口气,帮林幺初拉了拉被子盖好,然后坐在床边,用极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王妃,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兰萝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几次病的。”
“可是先王妃也是从小身子好,但”兰萝没有说下去。
林幺初冷静下来,曜石般的黑眸子里流转着一丝失落,这句话,又让她回忆起自己的阿娘了。兰萝说的没错,沈昭情也是从小没生过几次病,但后来,就不一样了。
“兰萝,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握着兰萝的手,安慰她。
这也是为什么林幺初不想生孩子,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是不敢。
生孩子就是去一趟鬼门关,之前她怕自己死在这条路上,现在,她还怕孩子生下来养不活,让他白白来到这人世上遭罪一场。
何苦。
“阿娘她,的确也是这样”林幺初心里想着。
也是这样!
突然,她的手拽紧了兰萝,露出凸起的筋骨。兰萝急忙问:“怎么了王妃?”
“兰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饮食出了问题”
“什么饮食你是说荔枝桑葚凉汤”
“不是,我是说我阿娘,是不是有人在阿娘的膳食里动了手脚”
“这,王妃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只是这么猜的。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查呢”
过了半个时辰,景南浔领着个大夫回来了。那大夫年纪看上去挺大,两鬓都斑白了,跟在景南浔身后拿着医箱追他。
“哎呀王爷您您慢着点,老身追不上您了王爷,王爷”
景南浔回头看了看老者,顺手帮他提了箱子,仍是继续跑,跑的更快了。然后跟大夫说“陈大夫,麻烦您再快点,我家夫人等不及了。”
陈大夫听到“等不及了”,以为病人危在旦夕,也不敢多歇,就跟着景南浔继续赶路。
好不容易到了卧房,陈大夫放下医箱大口喘着粗气,帽子歪向一旁。
“陈大夫,快帮我家夫人看看。”
陈大夫缓了口气,抬起头看到床上的病人。
“这位,这位就是病人”他还仔细看了几眼,林幺初分明就是个没事人,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哪里就是“等不及了”
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拿出脉枕放在床上,又隔着块布给林幺初把脉。
林幺初现在恨不得一头闷进被子里。她给了景南浔一个眼神,然后向他翻了个白眼。
陈大夫收起布和脉枕,然后起身向景南浔说明情况。
“王爷,王妃无碍啊,脉象正常,跳动有力,恕老身医术不精,没诊出什么病来。”
景南浔说:“那麻烦您开点药。”
陈大夫、林幺初和兰萝同时看向景南浔,三个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林幺初心想:“景南浔你没事吧?我看该给你开副方子。”
“王爷,老身说的是王妃无碍,不需要开方子。”
“那就开几副补药。反正您给我开点儿。”
“王爷要是实在要开的话,就黄芪二钱、人参一钱、当归二钱,用姜水煎两个时辰,每日早晚服用两次。”
“多谢陈大夫。蒙笛,拿二十两给陈大夫,帮我送客。”
二十两,林幺初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宅门口,蒙笛拿出包好的二十两银子递给陈大夫。陈大夫接过来,又退给蒙笛十两。
“大人,十两绰绰有余了。”
“陈大夫您拿着吧,不然我们家主公要责备的。”
陈大夫只好拿着了。他转身出府的时候嘴里还嘀咕着:“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没病让人硬开药的。”
景南浔即刻就吩咐下人去抓药煎药了。
但他自己,却是过了一会才重新回到卧房。
他一进门,林幺初便问他:“所以,景南浔,你有完没完”
“”
“景南浔,我问你话呢?”
“这事没完。”
“我也没惹你啊,你干嘛摆着副臭脸生闷气。”
景南浔突然猛地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幺初床边然后死死攥住她的手,带着些许恼火的语气道:“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的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当没发生过就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我要你好好的,一点不许伤害到自己!”
男人的铠甲还未脱下,似乎在这烈日下还散发着丝丝寒气,雪色的肌肤上却没有血色,除了唇间的一点红,但现在眼角也微微泛红了,不知是憋气还是委屈。
林幺初有些愣住:“你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小题大做?还是清白不分”
“我没有伤害自己。”
“我尚且还在家里你就不告诉我了,万一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景南浔垂下眸子,不忍心再看眼前的女子。
他不能保证一辈子都护她周全,至少现在不能说能。
“你放心,你不会离开我,我同样也不会。”林幺初摸了摸他的脸,还有那泛红的眼角,略带心疼。
“我不管,这次就算了,以后,你真的生病了也好受伤了也罢,你一点儿也不许瞒着我。”这句话,景南浔似乎带着些哀求,像个要糖吃的的小孩儿,求着要阿娘抱抱。
“景南浔,你喝酒了吗?”林幺初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对劲,有些反常。
“我没有。”
林幺初没有反问,而是吻了上去,唇齿交碰,景南浔被吻的不知所措。
还说没喝,明明唇间充斥着一股酒味,不过闷在口中,旁人不曾闻出,估计景南浔只小酌了几口,但能让他醉的,一定是很烈的酒。
“告诉你的王妃,什么酒?”林幺初知道他是醉了,用调弄的语气问他。
“将军泪。”
“哦这名字好听,可我对酒不敢兴趣,”她用手画着他的鼻尖:“我想看真正的将军泪。”修长白皙的手指移向景南浔的眼角,轻轻划过,弄得他有些痒,突然又觉得更委屈了。
“哭一个给我看看。”林幺初柔情地看着离自己只有半个头的那张脸,真真是好看,是足以让人看上一眼就心动不已,难以忘却的脸。
林幺初心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看”
景南浔装模作样想挤出两滴眼泪,没哭的出来,干脆又吻上了林幺初的唇,把整个人都倒了上去。
林幺初被死死压在了床上,动也动不了,可景南浔这会儿又醉的一塌糊涂,轻重也不分了,亲的林幺初嘴唇生疼,感觉都要肿了。
“景南浔你怎么醉了就往人身上压,什么癖好?”林幺初心里抱怨着,手上却还在使劲向一旁推景南浔,但他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景南浔自己松口的,林幺初趁着这机会赶紧用力一推,把景南浔扔到了地上。铠甲碰地,“哐”地一声,把林幺初吓了一跳,坐起来看着地上的醉汉,躺在那一动不动,像死透了。
“哎算了,你就在那躺着吧,我保证不让人把你埋了。”
林幺初走出卧房,只觉得嘴唇好像肿了,又返回去照了照铜镜。
“怪疼的。还真肿了”铜镜里的少女发丝有些凌乱,乌青的发丝垂下几根,一双红唇被吻的火辣辣的,胀痛得难受不已。
林幺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直觉引着她走到内院花园里,果然看见一处大理石圆桌上摆着一壶酒和一铜樽,估计就是方才景南浔一个人偷偷在这喝的。
“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景泆啊景泆,我该说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