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鸿雁惹事幸得救兵
“来人，拿竹板，我亲自动手，今日非得让你们吃吃苦头才长记性呢！”林括撸起袖子就要朝两人走去。
“王爷，王爷，孩子们打不得啊，您要打，就打我这把老骨头吧！”李美兰拦在前面，跪着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靠近两姑娘。
“美兰，你看看晞儿都变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女娘子，到外面去了一回就学坏了！那回秦冼来提亲我都没同意，我能让晞儿嫁给那么个穷书生”
（呵，原来责怪的不是喜欢上了外边的人，而是喜欢的人入不了你的眼啊。）
“爹爹，女儿与赵公子是真心相爱的，他总有一天会考上的，一定会的！”
“呵，一定会他怎么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能等得起他几年你能拿你一辈子的大事下赌注吗！晞儿！”
（倒是也，不无道理。）
林梦素已经急得泣不成声，她现在就是被打死了也不会承认自己不喜欢赵鸿影的。
林幺初求情道：“爹爹，主意是我出的，和阿姐无关，爹爹要罚就罚我！”
林梦素急道：“溆儿！”
“爹爹不要罚阿姐！”
“你也给我闭嘴，我等会再来教训你。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把你好好的大姐也教坏了你！”林括转头指着林幺初，胡子都快指到天上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看王爷今日是不打不罢休了！我是劝不动你了，你…你咳咳咳……咳咳”沈昭情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咳个不停，倒在椅子上。
“夫人！你歇歇！”林括赶忙上前询问情况，满脸担忧。
林幺初跪在地上，不能起身，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的阿娘在那受罪。
“阿娘，您没事吧！阿娘，您别管我们了，千万别伤了身子，阿娘。”
这时候，宅门外有马车刹地声。林幺初松了口气，救兵来了。
没错，赶来的正是林衍。林幺初一早就派人快马加鞭入宫去请林衍，只有大哥才能镇的住她爹爹。本来她还想着如何拖延时间撑到林衍回来，没想到沈昭情来了。
“父亲，儿子回来了。”
林衍这时刚坐上户部尚书的位子，可谓初出茅庐，林括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很是满意，总高看一眼。所以这个家里唯一能让林括改变主意的，恐怕仅林衍一人了。
林衍走到前院，对眼前混乱的场景并不惊讶，而是照常给林括行了礼，然后扶起地上的林幺初和林梦素，护在身后。
“哈哈，溆儿，你这救兵搬的倒是及时啊。看来你不适合当大家闺秀，你适合当女军师。原来我这么多年，都教错你了。”林括的表情冷的坠人，绝不是在开玩笑。当然，没有人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开这样的玩笑。
“父亲，溆儿找她大哥，怎么能算是搬救兵呢？不过是妹妹想哥哥罢了。”林衍解围道。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串通一气，合起伙来欺负老子了，哼，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
“父亲消消气吧，你看看把家里都搞成什么样了。母亲病还未痊愈，要是再气着加重了怎么好，姨母您也起来，父亲就是被这天热昏了，明儿劳烦您给他做些降火的汤水去去火。”说着，上前将李美兰也扶了起来。
两姐妹都赶紧躲到各自母亲身边，暂时逃过一劫。
“得了，你们大哥也回来了，我也治不了你们了，称心了”林括摆摆手，一脸的不悦。
“爹，事情的前因后果儿子都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您想的太严重了。那个赵旸儿子派人调查过了，是个安分的，既然与晞儿真心相爱，您也不能棒打鸳鸯啊不是。”
“对，你说的什么都对，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你爹我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千古罪人！”
“爹啊，儿子哪有这么说如果您实在不高兴，就罚她们禁足吧，禁足半个月差不多了，两个兔子似的姑娘半个月出不了门也够她们受的了。”
“哼，半个月我看不够，以后都不许她们出门了还差不多。不过还有一点，晞儿和那个什么，赵旸的事儿，我坚决不同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瞧着办吧。”
林衍思索了一会儿，笑了几声，走到林括椅子后面，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说道:“父亲不就是看不上他是个不中举的碌碌书生吗，这样，今年乡试，他要是考上了，皆大欢喜，要是还没考上，就让晞儿和他断绝来往，行不行？”
林括抬头看向他，谈条件道:“考中了举人不行，至少得过了殿试，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他随便考中哪个，我就同意这门婚事。”
林衍悄悄看向林梦素，林梦素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好，父亲说的好，只要赵旸过了殿试进了一甲，就答应让晞儿和他成婚，您说的，今日全家都听见了，您不许反悔啊？”
“呵，你爹什么时候不是一诺千金的”
“欸，一诺千金算什么，您又不是拿不出来一千两银子。来人，拿纸笔来。”
“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不相信你老子”
“口头上说成了是一回事，白纸黑字写下来画了押是另一回事。”说着，林衍在白纸上刷刷写下几行大字，然后拿着林括的食指按了印。
“臭小子，哪学的这一套”
“父亲您忘了，儿子现在可是户部尚书，不是您教我的‘官场上明算账’嘛？”
“哼，算计到你亲爹头上来了。”
“好了父亲，事儿我也办完了，气您也消了，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以后莫要再提了。”
后来，林幺初和林梦素就被罚了禁足，半个月不能出房门。
再后来，大概过了有小半年，林括没有同意让林梦素继续给赵鸿影写信，只有寄进来的，没有寄出去的。不过还好，赵鸿影隔三差五就送一封进来。林括都看在眼里。
那一年的八月，又是一次乡试，赵鸿影考中了，而且是解元，是乡试第一名。
他恨不得立马就飞到林梦素面前，亲口告诉她这个消息。
对啊，为什么不能亲自去找她呢？之前是没考中，林括当然不允许两个人见面，可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鼓足了勇气，准备登门拜诣。
他带着自己被官府退还下来的考卷，背着平常装书的竹筐就来到了临安王府。
临安王府灯火通明，门口看守的守卫见到一个身着朴素的陌生男子，估摸着没什么来头，拦住了赵鸿影。
“你是什么人”
“在下赵鸿影，来找林姑娘。”他向守卫作揖，希望能放他进去。
“哪位林姑娘有约吗？”
“是林晞姑娘。没有约。”
“没有约还来找我们家大姑娘，去去去，别妨碍我看门。”说着，就把赵鸿影往外面赶。
“大人，我是经常寄信来的那个，您不知道我吗？我就见一面大姑娘，就说两句话。”
“不行不行，没有约就是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寄信的，万一是个假的，我把你放进去了我是要掉脑袋的。”
“大人，您就帮我通报一声，我就站在门口说，不进去行吗？”
“我帮你通报，谁给我看门你另一位看门的大人今天刚好有事不在，就我一个，你说怎么办吧。”
“这大人，您就帮我通报一声吧。”
“去去去，别让我赶你了啊！”守卫很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估计赵鸿影再纠缠一下，他拳头就挥上去了。
赵鸿影只好作罢，悻悻地离开了。
但他怎么会就怎么死心。
他绕到围墙另一侧，把竹筐倒扣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才勉勉强强能够得着围墙上沿，又踮起脚朝里面张望着，只看到一个接一个错落的屋宇，也不知哪个才是林梦素住的那间。
“梦素啊梦素，你这到底住哪啊？”他小声嘀咕着。
他努力想攀上去，奈何只能露出一个头。
正挣扎着，恰巧有几位丫鬟跟着林梦素从转角出来了。
“姑娘，今晚月色真好。夜深了，披件衣服吧。”一个丫鬟对林梦素说。
林梦素披了件外衣，正准备在此赏月呢。
赵鸿影终于站稳，并且认出了林梦素，他赶紧压声喊着:
“林姑娘，林姑娘！”
他不敢惊动别人，无论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所以只能压低声音。
还好，离得并不很远，林梦素注意到了围墙那的黑影。但那一处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她还以为是贼，不敢轻举妄动。
“兰絮，那边是什么是个人吗”
“好、好像是吧”
赵鸿影又道：“林姑娘！”
林梦素这次听确切了：“他好像在叫我的名字”林梦素拉住一旁的丫鬟询问着。
“姑娘，他好像确实在叫您的名字。什么人会这样来找您”
林梦素不太敢靠近，直到赵鸿影又喊了声“梦素，是我！”她才认出来。
“鸿影！”
她快步跑到围墙那，欣喜极了。
“鸿影，你怎么来了？”
“今日放榜，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怎么样，考上了吗？”
“不仅考上了，我还考中了解元！是第一名！”
林梦素高兴地要跳起来，但又怕被林括发现，只能在心里放烟花。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要熬出头了！”
两人正兴奋呢，突然，林括来找林梦素。
“晞儿，睡了吗？”
还好他不知道林梦素在外边，以为她已经歇下了，直接进了卧房。
“遭了，爹爹来了。今日是说不成了，鸿影，你快走，别被我爹爹发现了，他现在、还不太想见你。”
赵鸿影明白此时还不是时机，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
他道：“嗯，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
“哦对了，三天后是花灯节，我们一家都会去街上看花灯，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溜过来找你。就约在锦绣铺旁边的小巷子吧，记得等我，等不到你就回家去！”
“嗯好，我一晚上都在那守着，我一定会去的！我走啦，珍重！”说着，也顾不得分别，就跳到了地上。
恰好林括出来找到了林梦素，如果两人再缠绵一会，就一定会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