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拜啦白莲花
曾嬷嬷和厨房七人,是第一批被关进去的,第一顿饭,居然是锦潼身边大丫鬟丹朱亲自送的。
犯事的奴仆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丹朱提着一竹篮粗饼和一桶汤,先走到曾嬷嬷面前,愉快地告诉她:“嬷嬷!这饼虽然粗糙,可这汤用的水可是上好的!专门从栖凤山运过来的山泉水,足足泡了一天芭蕉叶呢!清凉解暑,润肠通便,口感极好!各位慢慢享用,可别浪费了!”
东窗事发!
贪污罪再重,也重不过谋害主母啊!众人吓得心胆俱裂,曾嬷嬷跪在丹朱脚边:“丹朱姑娘,求求您,求求您帮老奴到夫人面前美言几句,这些都是沈姨娘指使的啊!”
海大厨滚出来直趴到丹朱面前:“丹朱姑娘,沈姨娘蛇蝎心肠,就连先夫人的死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小的们都是被逼的啊!”然后麻溜地将沈姨娘如何命他,偷偷在先夫人每日用膳中加入开胃药材,让先夫人胃口大开,以致胎儿过大难产一事,吐个一干二净。他想着多说些罪名出来,将责任通通推到沈姨娘身上,或许他这跑腿的就没事了!
曾嬷嬷来不及阻拦,又急又气,几欲昏倒!这个蠢货!从来坦白只有罪加一等的,死不开口才是保命上策啊!
管着粮仓周氏也跪出来指证:“小的也可作证,海大厨说的都是真的!是沈姨娘硬逼的,小的们也是没法子啊!”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有附和曾嬷嬷海大厨把责任推到沈妙莲身上的,有哀求的,有喊冤的,一片喧哗。
刑房一个看守爆喝一声:“刑房重地,不可喧哗,否则罪加一等。”
顿时一片安静!
“沈姨娘拿刀架你们脖子上了?她不过区区一个奴仆,倒掌着你们的生死了?”丹朱强压着内心的震惊,然后一把甩开曾嬷嬷的手,拍拍裙子走了。
曾嬷嬷指着海大厨压低声音怒骂:“你个蠢货!做奴才的本就是替主子背罪的!既然不指望沈姨娘来救我们,将这些夫人现查出来的责任推她头上就好!偏偏你还把先夫人的事说出来做甚?现在我们膳房更是罪加一等了啊!蠢货!蠢货!”
众人更是惊慌不已,围着曾嬷嬷低声询问对策,曾嬷嬷直叹气:“贪的银子能归回多少就多少吧!好歹能减轻点罪责,其他不用奢望了!”
曾嬷嬷能在郑祺琰眼皮子底下,和沈妙莲勾结这么多年不被发觉,自然也不是个蠢的。
只是郑祺琰去南疆打仗,武安刻意放纵,他们又觉得锦潼不过是个骄纵傲慢的绣花枕头,不受宠爱,翻不起什么风波,一时松懈,竟到如此地步!
曾嬷嬷想着他的独子不知会不会受牵连?他们若主动将一部分赃款交出来能不能减轻些罪责?
又想着这些年辛苦经营,所得也有万余两银子,若要一朝散尽,如何不心疼?心里头百转千回,最后只好哭晕在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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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辰时,锦潼交代武安准备四十份哑药,亥时交给他。
未中,锦潼命武平,架着和郑枬大丫环小樱私下往来的杂役李蛮牛,把他们私下偷窃物品卖钱的证据拿给她细看。
樱儿只拉着郑枬大声鸣冤,郑枬毫不犹豫将她护在身后:“嫡母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来女儿这里抓人,不怕爹爹知道生气吗?”
锦潼手一挥,蔡嬷嬷麻利将小樱提溜过来,左右开弓十巴掌,然后塞了嘴绑起来让武平带去刑房。
整个雅馨轩的丫鬟颤颤巍巍地跪一地,石嬷嬷死死拉住满脸怒火的枬姐儿:“老奴几次提醒小姐,那小樱行为不端小姐都不信,如今铁证如山,小姐千万控制好脾气别为她出头。丫鬟私通杂役,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锦潼疾言厉色教训:“枬姐儿,你作为侯府长女,识人不清,被下人蒙蔽做出这等丑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如今本夫人私底下处置,就是给你留几分颜面!你也不用给本夫人脸色看!如今你也九岁了,针织女红,中馈,女诫妇德,是时候好好学一学了!本夫人准备将你送到礼部侍郎左大人家中,和他家几个小姐一起学习。石嬷嬷,你替枬姐儿将东西准备好,十二那日我命人带你们过去!”
郑枬怒视锦潼:“嫡母你居然敢如此无法无天吗?”
锦潼一声冷笑,熊孩子就得好好治治:“是本夫人无法无天吗?证据你不懂得看吗?是本夫人骗你的吗?你不识字啊?不识字就去女塾学,你若敢再装病,哼!你那亲娘手段多着呢,本夫人就学着一一用回她身上,如何?”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才不要去读什么书呢!我就是不去就是不去就是不去!”
“哎哟喂!你还有德呢?三从吗你父亲不在就不说了,说说四德吧!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做到哪点?妇德,你的贴身丫鬟私通园丁你却仍旧包庇与她,这就是你的德?淫乃万恶之首你该懂吧?妇言,与嫡母当堂咆哮顶嘴,可有大家闺秀的半点风范?妇容,石嬷嬷你带她去照照镜子看看,急赤白脸,衣衫不整一身灰的,亏得你也好意思站到我面前!妇功,别的不说,去给你嫡母我绣条手帕让我见识见识!”
“你……”郑枬年纪小,实在说不过锦潼,她气得直喘气,终于想到词了:“你自己呢?你会什么?你把整个侯府都整得鸡飞狗跳的,这就是你的四德?”
“本夫人的三从四德如何,自有你爹爹判断,你一个庶女,不尊嫡母,打算以下犯上么?”
锦潼喝责郑枬后,敲打石嬷嬷:“石嬷嬷,初十早上巳时,带枬姐儿到集庆堂陪我料理家务,若敢迟了半刻钟,你们主仆几个也去家庙修身养性吧!”
石嬷嬷牙一咬,捂住郑枬的嘴,硬强压着她跪下向锦潼道谢。
“石嬷嬷,伺候好大小姐,别学人家动歪心思,往后自然有你的好!”锦潼走到郑枬跟前:“枬姐儿,贴身丫鬟和杂役私通!传出去,你征战在外为国流汗流血的父亲是个什么名声?你这个侯府大小姐又是什么个名声?将你带大的亲娘又是个什么个名声?你可想仔细了!”
然后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回头就走。
郑枬看着被一个家丁拽着走的小樱,忍不住哭了出来。
石嬷嬷赶紧扶她起来:“大小姐,那左大人家中的女学堂,京中有多少权贵人家想送女儿过去学习呢!”
“谁稀罕!”枬姐儿将茶盏狠狠摔地。
石嬷嬷扬手让几个丫鬟收拾好然后离去,她则将事情掰开来揉进去详细分析,和枬姐儿权衡利弊,耗尽口舌才说服了枬姐儿前往女学堂学习。
“大小姐您就是再有不满,也忍着等七爷回来替您做主!左大人是三夫人的父亲,您过去学堂肯定不会怠慢于你!夫人怎么也是小姐的嫡母,此举也是为您着想!可千万别再和她硬抗落个不孝的名声啊!”枬姐儿含泪委屈答应。
亥时,锦潼只带着蔡嬷嬷和武安,风风火火前往刑房。
刑房关押的五十几个奴仆七八成都喊着冤枉,锦潼慢慢念了十七个人的名字,刑房家丁依次将十七人领出至刑堂。
武秋云硬挤到武安跟前哭嚎:“武二哥救命啊!我是被冤枉的!”顿时有近十人跟着大声喊起冤来。
锦潼一个眼神,张赫几个手中扬着皮鞭,将人拖回去告诫:“刑房重地,不可喧哗!”
张赫的皮鞭里面可是夹有铁丝的,一鞭下去,必定见血。张赫舞着皮鞭抽了几下,刑房立刻恢复安静,犯事众奴乖乖依次跪好。
锦潼瞄了一眼武安:“武大管家,是不是伤腿不舒服了?本夫人怎么瞧你似乎有点抖啊?”
“谢夫人记挂,小的没事,夫人叫小的名字就好。”武安是头猪都知道锦潼要做什么,不抖才怪!
“武大管家,要不本夫人把你的右腿也打断了吧,两个腿都断了,左右对称,说不定就不抖了,走路也正常了呢!”锦潼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武安那条完好的腿。
“夫人,您怎么又淘气了!武大管家又没做错事,责罚于他无法服众啊!”蔡嬷嬷“好心”劝说锦潼。
锦潼“哦”了一声:“那我罗织个罪名,例如勾结曾嬷嬷谋害先夫人,致她难产身亡。”又态度诚恳地询问武安意见:“武大管家,您觉得如何?谋害主母这个罪名,够不够打断你的腿?”
武安猛地一抖,跪倒在地:“夫人您别开小的玩笑!”
锦潼摇头叹息:“啧啧啧!本夫人在这侯府还真是人见人欺,花见花踩啊!武大主管好大威风呢,本夫人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呢!”
可怜武安满头汗都急出来了,蔡嬷嬷连忙继续“好心”地劝说锦潼:“哎呦小小姐哦,正事要紧哪,咱不开玩笑了哦!”
锦潼又“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剐了一眼武安,才回头看跪了一地的罪奴。
“各位都是和沈姨娘关系好的,沈姨娘是七爷的心头肉,本夫人胆子小,不敢动!但是诸位嘛……”锦潼侧首看向武安:“武大管家,别趴着了!把哑药拿出来,赏给诸位品尝鉴赏一番,免得明天喊出什么,伤了七爷的颜面。”
武安感觉犹如吃了十斤黄连,脸都快黄了,领喏执行,将十七人一一强灌了哑药。
“武大管家,你可得保证药效哦,若明天有什么偏差,说不定您刚巧就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右脚就断了呢!”锦潼愉快地恐吓武安,然后带蔡嬷嬷扬长而去。
武安一脸呆滞,回首又将十七人每人多灌一份哑药,剩下六份,干脆全部灌给曾嬷嬷膳房几个领头的!
看着被拖回来掐着自己脖子拼命咳嗽的17人,刑房一片愁云惨雾,不少人低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