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龙形玉佩
“我是谁并不重要。”穆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声音暗哑,“重要的是,与西监国大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在调查穆家之事?”
赵锡也不是蠢人,直接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你是穆家人?不,穆家人不都死了吗?”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瞬间面露欣喜,激动道:“你是淮兄的女儿,穆薏?”
这一激动,胸口滋滋往外冒血,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仔细地盯着穆薏看了会,喃喃道:“不,不对,你分明是个男儿。”
穆薏见状皱了皱眉,扔了瓶止血药过去,“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赵锡拿起药瓶,想了想,还是将打开瓶塞,将药粉洒在了伤口处。
他也没管自己的伤口,看着穆薏问道:“你是穆薏吗?”
穆薏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直奔主题,“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赵锡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无力道:“没用的,别查了,即便查出真相,又能做什么呢?你既能活下来,那就隐姓埋名好好生活吧。”
穆薏皱了皱眉,反讽道:“像你这般活着?”
赵锡怔了怔,忽而大笑起来,“不愧是穆家人,确实是有血性。”
穆薏不语。
赵锡叹了口气,“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希望能有用吧。”
“半年前,西监国突然说西州城带了个西字,本该是西监国的领地,要东孟国交出西州,我皇自是不应。各自开始点兵,眼见着大战一触即发,穆老将军却突然失踪了,我们找遍全城都没发现他的踪迹,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战在即,领军首帅却不见踪迹,为免军心动荡,淮兄只能暂时冒充穆老将军稳定军心。然而,就在大战的前一天,淮兄却突然收到一封信,那信上的笔迹赫然是穆老将军的,信上的内容竟是让我方假意战败,将西州城送与西监国。”
“淮兄自是不信穆老将军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事,但信上还说,若是不信,可在子时孤身去城外的岭角坡寻他,到时自会明白。”
穆薏握了握拳,问道:“然后呢?”
“淮兄自是去了,可两个时辰都未到,他就又回来了。”
穆薏提着的心瞬间又落了下来,竟与她想的不同。
赵锡看了穆薏一眼,接着道:“可是,淮兄回来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我军与西监国的第一次交锋也以失败而告终。我本想去找淮兄理论,可就在这时,淮嫂子却找上了我。她也察觉到了淮兄的异样,她想去岭角坡,让我助她出城。”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可之后,淮嫂子却再没回来过,而回来找我的竟是她的本命法宝,幻彩锻,其中还裹着一块玉佩。”
说到这,赵锡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张了张嘴,“龙形玉佩。”
龙形玉佩。
意思不言而喻,只有东孟皇帝才会用龙形玉佩。
星落大陆一共有三个国家,东孟国以龙为尊,西监国以麒麟为尊,还有一个是南陵国,以凤凰为尊。
而在东孟国,也只有东盟皇帝才有资格佩戴龙形玉佩。
赵锡低低嗤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知道这是君要臣死啊,但我怕了,退缩了,我特地让自己生了病,当了逃兵。果然,不过二十来天,我方溃不成军。死了,大家都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像条蛆一样活在肮脏的角落里,我本该死的……”
“幻彩锻呢?”
穆薏直接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毕竟这是她母亲的东西。
赵锡一怔,道:“失踪了。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不见了?”穆薏有些意外。
“对,第二天就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
穆薏皱了皱眉,“那你妻子?”
“那天我没在家。”
“那玉佩呢?”
“玉佩。”
赵锡重复了一句,然后挪了挪坐着的位置,双手开始在自己刚才的位置挖了起来。
他一边挖,一边道:“玉佩被我埋在了这里。”
穆薏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那把匕首递了过去,道:“用匕首挖吧。”
赵锡看了穆薏一眼,拿起匕首挖了起来。
穆薏也没闲着,自己也拿出一把匕首挖着土。
没一会,一个满是泥土的玉佩就被挖了出来。
赵锡拿起玉佩,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泥,这才勉强露出玉佩本身的碧绿色。
“就是这个。”他将玉佩递给穆薏。
穆薏接过玉佩,看了看。
玉佩的材质极好,底面呈圆形,其上雕刻着飞腾的五爪龙,雕工极佳,看上去栩栩如生。
穆薏握了握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寒光。
她之前关于东方傲设局陷害穆家的事都是猜测,现在这个玉佩完全可以证实她的猜测了。
看来东方傲不仅设了局,自己应该还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呢!
看到穆薏眼中的寒芒,赵锡叹了口气,道:“唉,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
穆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开口道:“你无法抵抗并不代表我也不行,终有一日,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完,她直接转身,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你寻死,我不管。但你现在既然连死都不怕了,又在畏缩害怕什么呢?”
话闭,穆薏已经消失在赵锡眼前。
赵锡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树林,久久无法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回荡起释然的大笑声,与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似有疏通心中郁结的功效。
第二天一大早,穆薏刚吃完早饭,齐晟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大哥,齐诚。
穆薏睫毛微扇,终于来了嘛?
齐晟和齐诚进了院子,虽然听齐晟多次提起这位大哥,但这是穆薏第一次见到齐诚。
齐诚比齐晟高出半个头,与齐家其他人的自来熟不同,他眼中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但面部含笑,又有种儒雅的感觉,将那冷漠冲淡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