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四晚：一起

    付亦然的告白来得突然，韦溦甚至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她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阻止不了心在扑腾扑腾的乱跳。

    “我知道我们之间，我是不该说这些的，”付亦然认真的说，“但是我们都已经成年，应该正面自己的感情了，我不想再隐瞒。”

    韦溦很想大声的告诉他，其实自己也喜欢他，只是这么做了，爸爸妈妈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再有的家，会不会又消失不见……

    “我……”韦溦好不容易才开口，“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

    付亦然听到韦溦说的话，他有些高兴，他似乎早就知道韦溦是怎么想的，现在至少她没有拒绝，这就够了。两个人怀着心事离开了那个房子，回到客栈，韦溦说不想吃晚餐，便进了房间。付亦然在她门口呆了一会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说是呆两天，但是第二天韦溦便提出要回家，付亦然只好答应，他们都没有再提那件事。回到家里，妈妈也在家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过，他们还是那样奇怪的兄妹，他们还是在家里尽可能的不说话，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

    “爸，我不想出国，”付亦然用电话和爸爸说，“其实我想读的专业在国内已经有很好的学校，出国无非只是浪费资源。”

    不知爸爸在那头说了什么，付亦然的脸色有些变，但是始终都没有发作，最后，他才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不同意，上大学的事情我就自己做主，你们都不用管了，”便挂了电话。

    妈妈在一边提心吊胆的听着，早该知道他们父子俩虽然平时说话时间不多，但是脾气都颇大，一件事情谈不到一起，肯定就是要吵起来的。

    “小然，为什么又突然不想出国了，是不是觉得你爸给你找的那个学校不好啊，不好就换呗，怎么还发起脾皮来了呢？”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国，”付亦然看着妈妈说，“一直都是你们在想，都是你们在做，我想要干什么你们谁有问过我。”

    “那现在不就是问你的时候么，”妈妈也有些生气，“我们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好么，现在你说不想去就不去，那你有考虑我们的感受么！”

    付亦然和妈妈坐在沙发的两边，谁也没有说话，韦溦在房间里听到这些话，她更加不想下楼。妈妈上楼来敲门，她开门的时候，看到妈妈眼角有泪的痕迹，妈妈让她去跟付亦然说说，别耍小孩脾气，商量商量的余地总是要有的之类。

    她下楼去的时候付亦然已经不在客厅了，她找过书房和厨房都没有看到付亦然，最后在楼下的阳台找到了他。

    “其实出国也是挺好的选择，爸妈都已经安排了这么久了，你这样一句话说不想去，他们肯定是接受不了的。”韦溦坐在他身边说。

    付亦然侧头看着她，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平静，她好像对于什么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这样看着，韦溦也不由得侧头和他对视起来。

    “如果我出国，你会一起么？”

    “你知道，我不喜欢国外的生活。”

    “所以我才不想出国。”

    韦溦的眼神有些惊讶，原来他还一直记着。

    “你说，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我理解，所以我希望你也理解我的想法，”付亦然重新望着阳台外说，“我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如果出国，我爸很有可能之后就会安排我在国外发展，所以……”

    我们之间就更不可能了。韦溦知道他想说的话，但是她却渐渐的害怕起来，就连付亦然出国这样一件事他们家就会产生矛盾，那么如果他们的关系公开，这个家，是不是就会散？韦溦自认自己还没有接受这种结局的勇气，她依然保持沉默。

    “你看，你就是这个样子，”付亦然有些无奈的叹息，“你重来都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东西，就连最真实的感情，你都会藏得这么好……”

    “不是想要的都得争取，有些东西，是注定的，”韦溦轻声的说，“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至少把爸爸好好说你的想法，我觉得他们会理解你的。”

    韦溦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抛在床上，看到床头的照片，是妈妈40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的全家福。那时候，她已经对付亦然有了超越家人的感情，但是她隐藏得很好，就连日记本她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过，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或者感情会影响到家里的氛围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不说，因为她相信总有不想要的一天，对待娃娃之类的感情也可以这样移植。但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付亦然的一举一动，她会觉得这就是她的劫，一生都没有办法避开，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

    晚餐的时候，爸爸重新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要是不想出国，就得自己承担除了学费之外的所有费用，付亦然没有犹豫的答应了，那一刻，他望向韦溦，韦溦也望着他，竟有一丝惊喜。

    剩下是整个假期他们都在为上大学做准备，而付亦然要做的准备自然更多，他提前去了大学所在的那座的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等到韦溦开学的时候过去时，他已经开始工作快一个月了。

    是的，他们在同一座城市，上同一个大学。

    “妈妈让你有空就打个电话给她，”韦溦和付亦然走在学校的湖边，“你最近还是很忙么？”

    “还好，”付亦然双手插着口袋，“你生日快到了，有想要的礼物么？”

    韦溦停下了看着他，笑着说，“你挣的那点钱自己留着花，妈妈说那天会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你别迟到就行了。”

    付亦然知道韦溦是在担心他又拿那件事情出来说，心里不免是有些苦涩的。

    “那我们明天一起吃饭吧，就当做是我的礼物了。”

    韦溦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付亦然把韦溦带到自己一处打工的餐厅，韦溦来找过付亦然所以知道。两个人利用付亦然的职务之便开了一瓶普通红酒，但是几乎整瓶都进了付亦然的肚子，韦溦只是喝了一杯。他们没有再像家里那样，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学习、关于工作、关于爸爸妈妈，每次当付亦然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时，韦溦总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拉到其他地方，但是趁着酒劲，付亦然开始一次次的说。

    “我知道你还是考虑，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变。”

    “如果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不同的感觉，我可以告诉你，是在高一的寒假，那次冬令营的时候，你发烧了没去，我突然觉得怪怪的，之后我提前回来，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上次我带你去满叔那吃饭，其实满叔和满姨早就看出我喜欢你了，后来满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让我好好和你说，别吓着你，只是她不知道，我说过了，而且你也被吓到了。”

    韦溦听付亦然说话的时候，眼眶有些红，他说的这些也是自己想说的那些，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像付亦然这样说出来，一边想着一边听着，她哭了。

    “诶，你怎么哭了？”付亦然手忙脚乱的把餐纸递给她，也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好的，哭什么啊？”

    韦溦擦了擦眼泪，看着付亦然，笑着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付亦然结了账，和韦溦沿着这座城市的最大的街边走着，突然，付亦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握着，他低头一看，韦溦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他有些紧张，看着韦溦。

    “我们这样牵手，在小学三年级之后还是第一次吧，”韦溦笑着对他说，“当时我只想着要什么时候才不牵手回家，但是现在觉得，这样，真好。”

    付亦然心里一震，满满的幸福感向他袭来，他将韦溦拥入怀里，在她的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