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晚：告白
没经过商业开发的小镇，民风自然是淳朴的，但是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付亦然和韦溦走了几天，只在小街小巷里看到了不少留守的老人和小孩，不过他们都愿意浪费一天的时间和一个老人或者一个小孩在一起，听老人讲这个小镇的故事，也给小孩们讲他们生活生活的城市。所以最后，他们决定提前回家。
“对不起，我们的系统出现错误，你们要飞的地方现在还没有票，实在是不好意思。”机场人员在柜台抱歉的告诉他们。
韦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天从苏州飞到他们那个城市的飞机有三班，现在没有，之后还是会有的吧。付亦然一直没说话，他们拎着行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的，最后，他说，“不然我们先在苏州呆两天吧。”
韦溦本来想说，再等一下可能会有机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来，只思考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跟着付亦然走出了机场。韦溦知道付亦然一家在搬到现在居住的城市之前，是住在苏州的，所以付亦然对苏州很熟应该是不言而喻的，果然付亦然没有选择大酒店，而是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叫做“苑景小栈”的地方。
这个小客栈和他们在小镇住的那个四合院有些相似，进门就是一个小院子，但是这个院子有五层楼高，但是除去第一层，四个方位都有房间，他们登记了之后都住在了朝南面的相邻的两间房里。虽说这是一次突然的行程，但是韦溦却意识到付亦然突然提议并不是这么简单，还没等韦溦自己琢磨琢磨付亦然的心思，就听见有人敲门了。
“走吧，去吃点东西。”
付亦然站在门口说，韦溦简单的带上包就出门了。付亦然走在前面，韦溦跟在他后面，两人走到了大路上，付亦然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方，没想到这段路还挺长，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他们才到了目的地。韦溦下了车，付亦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进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她先在楞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看着付亦然，脸上就释然了。
“小然！你怎么会回来？”
“放假了随便回来玩两天。”付亦然一边和老妇人说话，一边示意韦溦进门，还把门关上，“满姨，满叔呢？”
“老吴，老吴，快出来，看看谁来了，”满姨走到一间房子的门口朝里面叫着，“你先坐。”
满姨离开了院子，不一会儿，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看到付亦然就认了出来，“你小子，多久没回来看我了？”老人拍了拍付亦然的肩膀，然后看到了他身后的韦溦，用眼神示意付亦然。
“满叔，这是我妹妹，韦溦。”
“这是以前我们家的邻居，满叔，还有满姨。”
“满叔，”韦溦叫老人的时候，老人的脸上似乎有些迟钝，但是很快的就恢复了笑容，招呼他们到房间里去坐。
进到房间，韦溦才发现这是一家私房菜馆，所有的房间里都有两张容纳四个人的桌子，而每间房都没有只有一面屏风作为阻隔，但是声音都是可以听到了，所以这是有些客人在另外一头说话的声音，韦溦还是能够听到一些。
“诶，你快去烧菜，小然他们该饿了，”满姨端着茶走进来，韦溦站起来想去帮她，但是她笑着说，“不用不用，你们坐。”
“这就是你妹妹吧，”满姨帮他们斟茶之后，坐在韦溦旁边，打量着她，“上次你妈妈回来的时候，给我看过你们的照片，姑娘长得真好看，啊。”
韦溦笑着没说话，满姨又和付亦然讲起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两人聊得很开心。过不了不多久，一个服务员就来上菜了，清蒸鲈鱼、虾仁百合、水煮牛肉、素炒菜心，都是平时家里妈妈喜欢做的菜，看来满叔还是很了解他们家的口味的。
“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了，不够的再和满姨说啊。”
“好的，那满姨你们先忙。”付亦然站起来送满姨出去，回到座位后，对韦溦说，“吃吧，满叔烧的菜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
韦溦夹了一片牛肉，薄薄一片，上面有一层辣油，入口即化，留下一嘴的麻辣香气，果然，连付亦然都觉得好吃的东西差不到哪去。他们吃饭的时候和在家里一样，没有说话，仿佛前两天在小镇的生活就是他们生活中的意外。整餐饭吃下来也有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陆陆续续的有了更多的客人，满姨和满叔大概也没空再来照顾他们了。
“满叔本来是我们的邻居，我爸经常出差，我妈又不会做饭，我就去满叔家蹭饭吃，发现他们家的菜比我家的好吃多了，就让满叔到我家去做饭，一直做到我们离开苏州，”付亦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韦溦听得很清楚，“满叔和满姨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国外，他们俩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开了这家店，都是老熟人，也不是很麻烦，也就是图个热闹，我爸我妈有时间来苏州都会来这里坐坐。”
在韦溦的印象里，付亦然说这么多的话，除了上课解题和平时跟爸爸说话，还是第一次，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对满叔和满姨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满叔和满姨为什么不跟着儿子去国外，这样两地分居，不是也挺寂寞的？”
“不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落叶归根，”付亦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笑意，“他们常说老都老了，快走不动还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反正死了都是有回来的，”语气软软的，像是说着宠爱的蜜语。
韦溦看着时间，快下午两点了，但是她不确定付亦然是不是想离开，所以她也没提。
“快两点了，满叔和满姨忙完了还要休息，我们先走吧，”付亦然说，“我去和满姨大声招呼，”说完后，自己走出了房间。
韦溦觉得他一个人去不太好，便还是跟着他出去了，刚好看到他和满姨在说话，满姨看到她出来，笑着说，“以后来苏州，还要来满姨这儿玩啊~”
“好的，满姨，”韦溦也牵着满姨的手，“真是麻烦您和满叔了。”
“诶，说这些干嘛，”满姨拍着她的手，“以后常来，就不麻烦了。”
满姨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过巷子的转弯，才关上门。苏州的天气不算太热，但是刚刚离开空调房间，外面的热空气还是一下子就袭击了他们，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层薄汗。
“想去我们家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么？”
“远么？”
“不远，散步过去，十分钟。”
“恩，走吧。”
他们并排走在小路上，午后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加上这条路上两边都是高大的榕树，所以几乎也没什么太阳，他们走得很惬意，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
“为什么要搬到现在的城市啊？”
“那个时候我爸公司负责的主要业务就是这那里，所以为了方便就搬家了，但是之后我爸还是一样忙。”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你们现在应该还住在这里，那我们就应该不会遇见了吧？”
付亦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韦溦，韦溦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但是不明所以的韦溦只好什么都不说。付亦然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韦溦从他低头的动作就感受到了，他们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付亦然就先举步走了起来，韦溦只好再次跟在他身后。
付亦然走到一座独立建筑面前就停下了，韦溦抬头一看，就知道这里就是他们之前的家了。妈妈在她刚到他们家的时候，特别喜欢给她看他们之前的照片，很多都是在这个家里拍的，还有就是在家门口的这片小花园，付亦然那个时候还是很可爱的，甚至有一些照片付亦然还穿着开裆裤。
“如果我们相遇在这个家里，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付亦然在她身边说。
韦溦望着他，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重新把视线转回房子上。
“如果我们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遇，我们之间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付亦然的声音有些低落，但是韦溦知道，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可是韦溦却不敢对他进行回应，因为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早就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韦溦，”付亦然叫她的名字，她看着他，他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