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晚：走近

    “诶，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啊？”同桌好奇的看向付亦然，但是却是在问韦溦。

    “不知道。”

    从高一到高三，她的每一任同桌几乎都问过她这个问题，但是也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学校根本就不说话，似乎大家都觉得他们的关系虽然怪异但是重要的心事还是会分享的，只是，这真的就是真相。

    “上课前，大家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交上来。”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说，大家一个个的把作业交上去。韦溦下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路过的付亦然，手臂之间的碰触，但是两个人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俩不是都不说话，有时一些必要的对话还是会有的，比如今天回到家的时候，韦溦对付亦然说，“早上妈妈说她晚上不回来吃饭。”

    “恩，知道了。”

    说完两个人也就各自回房了。

    韦溦在房间里写日记，从来到这个家开始她就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抽屉最上面的一本黑色的本子就是日记本，而这整个抽屉都是她的日记。她今天写得很慢，迟疑了许久，才在本子上写下了一行字：

    他和我，说话了。

    高考结束的那天，久未见面的父亲也回到了家里，虽然只是多了一个人，但是气氛似乎也高出了不止一层。他们全家在餐桌上讨论着之后要给两个孩子去哪儿旅游放松放松，母亲说去国外看看，反正付亦然之后都是要出国的，父亲说还是在国内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让他们真正的休息一下。父母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丢给了他们，韦溦去哪都没意见，最好就是在家，哪也不去，母亲说她整天到晚都在家里，实在是应该多出去看看，所以还是付亦然说，就在国内走走吧，才决定了下来。

    考后一个星期，韦溦和付亦然就带上简单的行文去了机场。父亲在苏州的朋友在一个小镇上有房子，可以让他们去度假，而父亲又要出差，母亲则是趁着他们放假，也给自己放了假，跟着姐妹们出国去了，最后，只有他们俩去了。飞机上，韦溦和付亦然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依然没有说话，付亦然戴着眼罩小寐，韦溦在一旁看书，一直到飞机落地，他们才给彼此一个正脸。

    他们飞到苏州还要再坐车都那个小镇，好在两个人的行文都不多，顺利的在机场外找到车去了汽车站，坐上了去小镇的车。这次两个人没有坐在一起，因为车上的人很少，所以大家都坐得很散，韦溦在前面一些，而付亦然就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恐怕他还是想睡觉。又经过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小镇的车站。

    “我们现在怎么去找房子？”韦溦问他。

    付亦然拿出手机，父亲给他的地址，好像离车站不远，他便问她，“好像离车站不远，你不累的话就走过去。”

    “恩，走吧。”

    两个拿起行文走出了车站。但是小镇房子的号码不像是城市里的有顺序，偶尔空一个号码，偶尔又多出一个重复的号码，所以他们俩走了好久，还是没找到。

    “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付亦然在一家超市的门口放下行文，休息中，“等会儿我们直接找车过去吧。”

    “你把地址给我看一下，”韦溦问他要房子的地址，付亦然把手机递过去。韦溦拿着手机到旁边的一个卖烧烤的店子问，果然，那人给她指明了方向。

    “走吧，在附近了，”韦溦把手机还给了他，“这次是真的。”

    付亦然跟在韦溦的后面，果然这次不到五分钟，他们就站在了父亲的朋友的房子的门口。付亦然拿出钥匙开了门，是一个精致的小四合院，虽然天色暗了些，但是小院里的风景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韦溦挑了靠近门口右边的房间，付亦然自然就走进了左边，两个人像在家里一样，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文之后，想起了吃饭的问题。

    “出去吃吧，”付亦然在院子里等她出来的时候说，“然后再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

    韦溦没有异议的跟着他出了门，两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这个地方的问题，就是没有饭店和酒店，就连超市都只是居民家里开的那种小型商铺。

    “你想吃什么，或者你看看这里你能吃什么？”付亦然问她。

    韦溦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如果你也不想在外面吃的话，买菜回去我吃饭吧。”

    付亦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是这种惊讶只是一瞬，因为他很快的就点头了。韦溦看菜市场里的菜还挺新鲜的，便买了一些今晚要吃的，还有一些虾和牛肉，然后又到附近的小商铺买了一些厨房用具和用品，最后两个人手上提着满满的两袋东西，回到了四合院。韦溦直接进入了厨房开始做晚餐，付亦然没有多余的想进去帮忙，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玩起手机。

    虽说是做饭，但是厨房里可以说是几乎毫无声音，付亦然犹豫着走到门边去看，才知道原来厨房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的声音就大得多了，韦溦看到了他，说，“你要是饿了就先把饭端出去吧，还有一个菜就好啦。”

    “哦，”付亦然来来回回的把东西端出来，放到外面的桌子上一看，实在就真的是家里吃的一样，韦溦最后把油爆大虾也端了出来，两人就开始了假期的第一顿晚餐。

    付亦然没想到韦溦的手艺怎么好，虽然两个热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气氛已然是和家里的那种不同了，饭后，付亦然主动要去洗碗，韦溦没有拒绝。

    夏天本来天色就很晚才暗下来，两人干完了自己的活儿之后，就坐在院子里，话也不觉的多了起来。

    “你想好去哪个国家了么？”韦溦问。

    付亦然没有立即回答，把玩着手上的树叶，“我不想出国。”

    “但是爸妈都认为你应该出国。”

    “我回去之后会和他们说清楚的，”付亦然说，“那你想报考什么学校？”

    “我想去南方，”韦溦看着天边还剩下一点点的猩红。

    付亦然知道韦溦的原因，所以他没有问，两个沉默了一会儿。

    “明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付亦然问她。

    “随便吧，反正就是浪费时间，”韦溦看着他说，“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那明天再出去看看吧，”付亦然也看着她说，“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

    那天韦溦的日记里，有这么一句话：今天我们聊天，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