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当年辜负了你
暑假又来了，文秀下学期开学，就要上高三了。这个暑假，只有15天的假期，就要开始补课了。文秀一放假，艾文就催着文秀赶快去婆婆那里待几天。接下来文清，文杰和文娟几个孩子暑假要过来玩。这几年，孩子们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到暑假，几个孩子都要过来住上一个星期。
艾文依然如故地给文秀准备了很多的礼物，让她给姥姥带去。艾文本来要陪文秀去姥姥那里待两天的，却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慧慧生病了。
慧慧已经高一了，平时在学校住校。已经发过好几次高烧，每次吃点药，好不了几天，又开始了。最近趁着暑假，一直在医院检查。可检查来，检查去，还是没有检查出根本病因。
艾文知道消息后，虽然很着急，但是因为慧慧一直跟着杨山住，杨山带了她到各医院里检查。她又不好做出过多的干涉，只能默默地等候检查结果。
慧慧的病就是发烧，又伴随微微的肚子疼。在光华医院里，换了三个科室都没确诊是什么病。艾文每天都在着急的等待着消息，她不愿意直接打电话问杨山，每次都是让母亲去问，之后再告诉她。
为了查清慧慧的病因，医院轮换科室检查来，检查去，全身都检查遍了，终于在半个月后，确诊慧慧是胸膜炎。检查出了病，就要住院对症治疗。慧慧住院后，大多时候是母亲冯英在医院陪护，艾文隔三差五做好吃的，给慧慧送到医院，并陪她一会儿。
这天，艾文陪慧慧吃完饭，又照常坐在病床边，给慧慧削苹果。边削边教育慧慧要注意身体健康，不能吃辣条和酸辣之类的。慧慧坐在床上，对着艾文只是笑笑，似听似不听的。
这时，护士走进来，对床上的慧慧说：“杨晓慧，你爸怎么还没交钱？你们账上还欠一万多块钱呢？要快点儿交啊？要不交，明天你的药费要停了呀！”
“行，我知道了，我回头跟我爸说。”慧慧望着护士说道。
护士转身就走了。当护士消失在门外，艾文才转过身，看着慧慧问道：“你爸他们经济紧张吗？是没钱吗？他们两个人工资都不低，经济上应该不困难啊？你这次住院一共花了多少钱了？”
“三万多了。己经交了2万，还差一万多，我爸在凑钱。他们两个人虽然工资都不少，但是他们花钱的地方多。我爸爸要给我爷爷奶奶家里花钱，那个妈妈要给她娘家花钱。他们两个人比着这样的花，所以他们存不了什么钱。还有，我上高中，分不够，不是又给我交了两万五千元，才上的希岳高中吗？”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大人之间的事情。还好，知道自己上高中，分不够，交钱了。”
“我能不知道吗？他们俩经常为这事吵架。何玉妈妈吵我爸爸给我爷爷奶奶们家花多了，然后她也要给娘家父母花多少。天天听他们吵，我不听都不行。我爸拿不出来钱，估计就是何玉妈妈嫌我花钱多了呗。”
“你别瞎说，别瞎猜！你自己就说他们没有攒到什么钱，是他们没钱，不是嫌你花得多。”
“哼，我又不傻，我这么大了，能猜到。”
“别在那儿瞎想别人。你之前的交费单据放在哪？”
“在屉子里。你要干嘛？”
艾文听后，把苹果递给慧慧，便站起身来，走向床头柜，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缴费单据。
“我要上面的住院号，我下去给你交费。你坐床上别乱跑，我一会儿再上来。”
“妈，你别去交，等我爸来交。”
“我不是你妈吗？难道我不能给你交，还非要让你爸交？”艾文瞪了慧慧一眼说道。
“不是，妈，我本来是爸爸抚养的。可这么多年，我的衣服，鞋子，所有穿的，用的，都是你买的。他们在我衣服上基本上没花钱。药费就该他们出。”
“小小年纪，这么计较的思想要不得。”
“咯，又被你逮着教训了。”
艾文没理慧慧，便转身出了病房，向楼下的收费室走去。报了慧慧的住院号，问了慧慧欠费的情况。医务人员告诉艾文：慧慧欠费一万二千元了。艾文拿出卡，给慧慧帐户上刷了一万五千元。
刷完卡，艾文拿着缴费单据，又回到了病房里，把两张交费单据，都放在慧慧的抽屉里。又陪慧慧说了一会话，约莫着杨山要来换班陪护，便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艾文再来送饭的时候，刚走到医院的院子里边，便看到杨山站在住院部大门的侧边，他看到艾文，便迎着艾文走上去：“艾文，谢谢你。慧慧药费的事，算我欠你的。等我攒够了还你。”
艾文抬眼看了一眼杨山，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没借给你钱，慧慧也是我的女儿，我给她出药费，不需要你来还。”
艾文说完，就直接往前面走，把杨山甩在身后。站在身后的杨山，这时候转过身来，面朝着艾文的背影喊到：“艾文。”
艾文提着保温桶，扭转身子，面向着杨山，默不做声，只是用眼睛征询杨山，问他有什么事？
“艾文，对不起。我当年辜负了你。让你后来受尽了沧桑。”
“谢谢，我现在过得很好。”艾文冷着脸答道。说完转身欲走。这时，又听到杨山说：
“是啊，看到你如今过得好，我也放心了。你之前的经历，让我感到很自责。”
艾文停住脚，但并不转身，背对着杨山说：“别说这些麻西西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各自安好吧。”艾文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住院部大楼。
留下杨山怔在原地，望着艾文的背影发呆。阳光直射在杨山的身上，灼热又刺眼。杨山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杨山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短袖衬衫上，露出了黝黑的胳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黑得发亮。
艾文提着保温桶进了电梯，电梯里空无一人，只有艾文一个人。艾文面对着空空的电梯，长出一口气。这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正面见杨山。以前只是听慧慧和母亲说起杨山，但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过他。
今天，再次正面看到杨山后，才发现杨山老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帅小伙了，沧桑和岁月的痕迹，布满了他的脸颊和额头。衣服也穿得邋里邋遢。自己当年喜欢的那个精神气十足，又高又帅的杨山已经不复存在了，艾文感叹着岁月催人老。
很快电梯到了四楼，艾文走下电梯，向慧慧房间走去。
艾文又在医院里待到两点钟，便回家，收拾一下就去上班。下午母亲过来医院陪慧慧。
慧慧在医院里又住了十来天，才终于出了院。暑假期间，素性直接住在姥姥冯英家，有姥姥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帮助她恢复身体。艾文隔三差五地看她。
慧慧出院不久。文杰，文清，文娟三个孩子又来到了艾文家。艾文像往年一样地给他们负责做饭，几个孩子在一起疯玩。文秀时常监督他们一起写作业。刘永胜又抽空带几个孩子参观市内三所重点高中，鼓励几个孩子好好学习，争取初中毕业，考上市里的三所重点高中，就可以到市里来读书了。
孩子们来了一周后，黄琴从外地坐火车来了。趁着暑假，她要把文清接到她身边，在她那里玩一个暑假。
黄琴来后，在艾文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黄琴悄悄地向艾文讲了一些私房话。
“嫂子，那个缠着永嘉的女孩江铃，被开除了。”艾文正在水池里洗着豆角，突然听到这话，十分惊讶地扭过头来看着黄琴：“为什么呢？永嘉开除的？还是？”
“她是质检员，她本来报复我的，她在我的那个产品箱里，加了几个次品，被发货员错发出了厂外。她想的是，我的产品出问题了，工厂一定会把我开除。谁知道最后查出来是她放进去的，就开除了她。她还跑去找永嘉给她说情。永嘉知道她是为了陷害我，而做的这些事情。不但不给她帮忙，而且还十分讨厌她，一句话都不理她。她不得不走了。”
“她既然走了，那你跟永嘉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这种事就别提了。”
“嫂子，我知道了。谢谢你和哥帮我，我和永嘉现在才好好的。你们若不帮我，我真不知道我和永嘉现在是什么样。”
“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客气话。你给你二嫂打电话了吗？她去永利那里了。”
“我来时，给二嫂打电话了。我说我回来接文清，问她要不要一同把文杰和文娟接过去玩两天。她不让接，说我们租的房子小，孩子去多了，不行。”
“你二嫂说的是实话，你和永嘉就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这么多孩子去了，你们怎么住？文杰和文娟就在我们家，等孟枝从永利那里回来了，直接就接走了。你直接把文清带过去就行了。”
“嫂子，其实我太高兴了。你这当大嫂子的帮我，二嫂也帮我。我真的感觉嫁到刘家，遇到这么好的两个妯娌，真的非常有幸。其实我知道这一切的功劳就在于你。以前，那个大嫂子在活着的时候，她总跟我们保持着一个冷冰冰的距离，我们彼此互不相干，互不打扰，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管谁的事儿。也就不存在谁帮谁了。
你嫁来后，带头热心地对我们大家，二嫂也跟着一起热心起来。我也不甘落后，怕你们讨厌我，孤立我。”黄琴蹲在地上，用刀片削着土豆，边削边说。
艾文在水池里洗着小青菜，她将小青菜沥了沥水，放在菜筐里。侧过头说：“世界这么大，我们仨妯娌，要多大的缘分，才共同走进刘家。我们再不好好相待，岂不辜负了上苍给的这一番美意和缘分！”
“对，这就是缘分。我们都珍惜缘分带来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