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暗影里的观察
星期三的上午，艾文正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接到了弟媳妇孟枝的电话。
“嫂子，我怕哥在上课，没敢给他打电话。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爸爸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我昨天带他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他是白内障，要做手术，镇上医院做不了，要到县城医院做。
我要是带爸去医院了，他要上厕所啥的，我不方便照顾啊。如果让妈也去，我们两个人都去了，家里三个孩子吃饭是个问题呀，而且爸这种情况要到医院里住几天，才能做手术。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你和妈两个人都到医院了，肯定不行啊。永胜现在可能上课不方便接电话。我明天让永胜请假回去把爸带过来。到市里三甲医院做手术，各方面有保障一些。同时呢，我们可以来照顾一下，要不然的话，你和妈都去医院了，三个孩子咋办？”
“嫂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那倒不用让哥请假回来，从镇上到市里边儿有那种拼车的小汽车，就是费用贵点。爸妈现在年龄大了，也不适合坐长途车。我租一个车也就400块钱，让他把爸妈直接送到你们学校门口。”
“孟枝，那就这样办。你直接找车把爸妈送到那个车上。车费的事儿你不付，到了我来付。爸妈坐上车了之后，你给我电话我按时在门口等他们。”
“行，嫂子。那你看，你是跟哥商量之后，我再把爸妈送过去。还是今天下午就送过去。”
“这事不用商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直接把爸送到车上，我中午回家了给永胜说。”
“好，我现在开始联系车。到时候那个药费多少钱，你说一声，我们三兄弟平分。”
“钱不超过2万的话，我们一家出。平时你们照顾得多。我们照顾得少，药费我们多出点。”
两人又在电话里彼此客气一番，又交代好细节，各自都开始忙碌了。等到艾文中午要下班儿的时候，孟枝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艾文：车已联系好，下午2:00从镇上出发，大概下午5点多到。
艾文说：“那就不用担心了，我下午正好那个点下班，早点儿回去，在学校门口等着。”
艾文中午回家做饭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永胜。刘永胜说：“我明天请个假，带他去医院检查。”
“你明天不用请假。明天我串个休，我带爸妈去办住院手续。等住院办好了。要做手术的时候，你晚上要去照顾他。我一个女同志去照顾爸，他上厕所不方便。白天让妈在那儿陪着他，晚上你去值下班儿。我负责做饭，送饭。”
刘永胜说：“行，你安排得好。那我明天就不请假。你带爸妈去检查，办住院手续。”
艾文晚上下了班，就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大门口，刚站那里没多久，就看到一辆车停在面前。打开车门儿，看到婆婆卫桂华先下车，正要去拉公公刘喜根。艾文立马跑过去，让婆婆站一边。她用一只手挡在车门的顶部。另一只手去拉着公公的手，边拉边说：“爸，你慢点儿，顺着这个方向出来，注意别碰着头。”
婆婆卫桂华手里提着两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两人的换洗衣服。艾文一只胳膊挽着公公的胳膊，另一只手接过婆婆的手中的一个袋子，一前一后往校园里面走去。
刚走进校门，就碰到云主任从里边走出来。云主任看着艾文手挽着一个老头，便惊奇地问：“小艾，这是谁呀？怎么了？”
“云主任，你下班了？这是我爸。在老家检查了，说是眼睛得了白内障，有点儿看不见？把他接过来，准备到华光医院做手术。”
“哦，是这样啊。原来刘永胜长得跟他爸一样，真的很像啊。”
“是的，永胜长得像他爸。”
两个人边打着招呼，边走着各自的路，很快两个人都走上了不同的方向。艾文到了家，把公公婆婆安排沙发上，就去厨房开始忙碌。
当刘永胜生回来的时候，艾文的晚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艾文把公公和婆婆安排在文秀的房间里休息。临睡前，刘永胜把父亲拉到洗手间里，让父亲坐在椅子上：“爸，你坐下来我给你洗个澡。要不然过两天去住院了，不太方便洗澡。”
刘喜根一向不善言辞，只是微微地笑着。听到刘永胜这么说，也就随着刘永胜的牵手，来到的卫生间，乖乖地坐着，让刘永胜慢慢地给他擦拭身体。
晚上，进入房间，上床的时候，刘永胜把他那一张私房钱的卡，拿给艾文说：“明天带爸上医院里，用这张卡里的钱，给爸办住院手续。”
“不用这张卡里边钱吧，用爱基金账户里边的钱。爱基金账户里有不少钱，足够了。”
“不用那个账号里的钱，就用我这个卡里面的钱。那个卡里边儿钱。不是说好了给两个孩子花的嘛。”
艾文接过银行卡说道：“好吧。今天孟枝说，爸这次住院钱，到时候三兄弟平分。我想，要是花个2万块钱以下的钱，我们一家出算了，他们毕竟每家一个人挣钱，我们是两个人挣钱，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方面，你当家做主就好。卡的密码是文秀生日”
艾文不再争辩，接过卡装进包里。
第二天，艾文依然是一大早起来，做好饭让公公婆婆吃了饭，便带着公公婆婆往医院赶。刘永胜搀着父亲，把他们送到学校门口，正赶上学校的老师们，都往学校里赶着上班，都纷纷问刘永胜怎么了。
大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都纷纷说道：“你媳妇儿真不错，专门串休，带你父亲上医院，让你不耽误工作。”
刘永胜见同事夸艾文，心里很开心，很自豪，总是笑而不语。
艾文带着公公婆婆到了医院里，很快办好了住院手续。因为年龄大，还是要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再定手术的时间。艾文一个上午就在跑来跑去缴费，检查。快要忙到中午的时候，艾文去医院食堂里，给公公婆婆买了饭。让他们先吃，自己才回家，给刘永胜和军军两人做饭。
做好了饭，又专门装上保温桶一份，准备吃完饭，再带到医院里给公公婆婆吃。
下午，艾文在医院里陪公公婆婆待了一下午，医院跑腿的事儿，都是她去做，就是公公要上厕所的时候，才有婆婆扶着他去厕所。刘永胜下了班儿，就直接从学校里来到医院里，让艾文把妈妈带回家休息，他晚上在这里值班，照顾父亲。
第二天，在医院里，依然是在等待检查结果的一天。有些检查还没有做，又要去做。白天卫婆婆跟艾文两个人在医院里照顾陪伴，到了晚上，刘永胜又来接班。
晚上，艾文和婆婆又回到家，今天是周五了，文秀依然没有回来。艾文做好饭，安排婆婆和军军吃完饭，在家休息，她又提着饭桶和文秀的换洗衣服，来到文秀的学校。
艾文来到文秀宿舍的时候，另外两个同学，正准备出宿舍，看到艾文来了，甜甜地喊了声“阿姨”，便退出了宿舍。宿舍里只剩下艾文和文秀。艾文边放下饭盒边对文秀说：“把你的钵子拿来，我要把保温桶里边汤，给你倒出来，明天我就不来给你送吃的了。你爷爷病了，在医院住院。我明天在医院里，陪你爷爷。两个保温桶我都要带回家，明天给爷爷奶奶往医院送饭方便。
文秀张了张嘴，想问艾文爷爷奶奶的情况，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只好不说话，用眼睛瞅了瞅桌子抽屉，艾文拉开屉子，拿出了钵子，把保温桶里边的鸡汤，全部倒在钵子里。
“你趁热吃。我把两个保温都拿走了。你奶奶和军军还在家呢，你爸在医院里陪你爷爷。”
文秀又张了张嘴，望了望艾文，终归还是没说出话来。
她看着艾文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涟漪。她悄悄地走出宿舍门，站在暗处，观察着艾文向学校大门走去。
她看着艾文手提两个保温桶，走在学校的操场上，灯光照在艾文的身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艾文步履匆匆地在行走。
她看到艾文走到门卫，向门卫上的人打招呼，门卫上的人给她开了门后，艾文走出学校铁栅门，站在门外，又转身向门卫上的人，点头哈腰地道谢。
艾文消失在辉煌的马路灯光下，很快看不见踪影。文秀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凝视着那个方向，许久，许久，都没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