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屋之骨（2）
白昊的自信并不是盲目产生的，他的灵阶可是能与帝阶皇灵匹敌的天阶天灵，即便除白祈以外的八位长老一起上也顶多和他打个平手，实力便是他自信的底牌。
“至于另一个原因嘛……如果你想让一群谁也不服谁的家伙众志成城的话，你要怎么做”
听到白昊的话她不由得一愣，过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难道，你是想利用权力和自己让他们达到同一个平衡点？”
“没错，由我站在顶点成为他们的目标，比起让他们互相不服，不如给他们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是真理之一。”
“你不怕他们一起背叛白魂殿吗？”
“背叛如果要背叛白魂殿，那他们为何还要费尽心思来杀我呢？如果要背叛，他们早就开始行动了，当他们觊觎大长老之位时，他们就已经掉进了我给他们准备的陷阱里了。这是一个让他们逐渐离不开白魂殿，忠诚之心不断提升的陷阱!”
他的声音回旋在空荡的大殿内，每一次波动都会给人一种直逼灵魂的冲击。
这一刻，大殿内的光芒都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四道光柱，仿佛聚光灯一样不约而同地照射在白昊身上。
白昊的双手摊开，仰面向上沐浴在光芒之下，这一瞬间，他的身形仿佛变得十分高大、圣洁，如同一位创世主，毫不收敛地宣扬着自己的杰作。
“你太小看他们的野心了，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成为大长老，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驱逐。”白祈眉头紧皱着反驳道，脸上的愠怒已经褪下半分，“比起让他们接手白魂殿和夜明帝国，我更希望你能久坐王位。”
“白祈，如果只看片面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试想一下，如果不论手段的情况下，他们真能打败我，那为什么要否认他们比我更胜任王座呢？”白昊幽幽道，“自成为长老以后，你从来都没有滋生过背叛白魂殿的念头吧？他们也同你一样，如果能胜过我那我甘愿撒手。”
“我很年轻，他们不服也很正常，但我在很年轻的情况下把整个国家，连同白魂殿管理的如此得当，这样的成绩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在即将杀死我的那一刻，他们也会想到，他们可以像我一样管理这些程序如此得当吗？”
白昊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在不服众的情况下打败了白昊，那确实是有实力掌管白魂殿。这是她从未考虑到的情况，她从来都没有滋生过背叛的念头，在所有人都想让白魂殿和夜明帝国更加强大的情况下，白昊退位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但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你把我喊来难道只是要告诉我这些吗？”白祈疑惑道，原本她认为白昊是给自己下达任务的，却正巧撞见了白宥风刺杀白昊，现在白昊还对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白昊的想法。
前者话音刚落，后者淡淡地解开扎着的长发，拿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庞正微笑着，玉石般清澈的青眸镶嵌在眼帘中，眉宇间展露着不凡的气质。一头银中微蓝的长发似如银河星川一般，散披在他洁白的衣肩上，金光照耀着他的白衣，染的他全身上下也散发着一种光辉。
“你是白魂殿中第二位见到我真实面貌的人。”白昊微微一笑，补充道，“第一位是我们的君主夜君明。”
“那我还真是有幸，能成为继君主之后的第一位。所以你就只是想做这些？”
“别着急，听我说完。神将我们抛弃，魔将我们践踏，人类还在明争暗斗，你不觉得这一切可笑吗？”一说到正题，白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
白祈听后更加纳闷，完全不明白白昊为什么突然扯到神魔上，不解地问：“所以呢，你要表达什么？”
“人是神与魔的玩物，想要与之抗衡，并不是加入任何一方才能解决的，唯有人类自立为王，与神族魔族平起平坐才不会再需要任何庇护，不会被任何东西践踏!”
说到这，白昊的语气愈来愈重，甚至身体都气愤到发抖，他狠狠地一拳头落在王座上，拳头闷响的余音在空气中幽幽游荡。
白祈被他突然过激的行为吓了一跳，她能感受到白昊的生气是发自于内心的，但她完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气愤。
这是白昊第一次当着他人的面生气，以往的他在面具下的语气十分和蔼，即便是侮辱他的言语他也会当做耳边风一般毫不理会，可他现在的反应是如此反常。
或许是她不该明白的，她不敢开口询问原因。
在白昊眼中，神创造了人之后便不再过问，随后魔便开始永无止境地毁灭人类的家园，人类充当着神与魔的玩具，这不公平!欺负人类太过渺小，那便由他带领着人类变得强大，强大到能与神魔抗衡，强大到不再被外来物蹂躏，这对他来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不可磨灭的意志!
想到这，白昊才遏制住自己的愤怒，他激动地喘着粗气，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后才缓缓道：“加入我吧，白祈，我需要你的力量。白魂殿和夜明帝国乃至整片大陆都只是过家家而已，我们真正要做的并不是统一大陆，而是与神魔地位持平，不再被他们玩弄我们的命运！加入红屋之骨吧！”
白祈原本听得云里雾里，但当白昊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直都想背叛白魂殿的人竟然一直站在最高处。
白祈立刻对白昊展开攻击状态，愤怒地向他回绝道：“原来你才是想要背叛我们的人，为什么？君主和我对你抱着这么大希望为什么你要背叛！”
白昊有些无奈，看来对方是完全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白祈的能力最适合辅佐自己完成意志，无论如何也要让其与自己走上同一条路。
“夜君明？我不会动用那家伙一分一毫兵力财产，我会用自己的手完成自己的意志。你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吧？等到你所谓的君主归来之时，整个世界的人类将不复存在。”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背叛者！”白祈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的做法更加极端，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大可在此把我杀了，我不会阻拦你。你要想清楚，杀了我，继续你的过家家生活，然后等待夜君明归来，亲眼见证毁灭。”
“不要再说了！”
白昊的话彻底颠覆了白祈对夜君明的认知，在她印象中，夜君明并非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
她从背后掏出一把备用小刀，径直朝白昊捅去。
白昊早知如此，他不躲也不动，任由白祈向自己冲来。
只听扑通一声，小刀捅入了白昊的肚子，雪白的衣服瞬间被染的血红，他并没有作出太大反应，反而对白祈说：“你大可以杀死我的，然后亲眼见证真实。”
白昊没躲？白祈更是震惊。
她本是想试探一下白昊的反应，但没想到他一动也不动，静静等待她的刀子离他越来越近，再加上他的话很难让白祈不去相信他。
看着他严肃的眼睛，那眼神中不带有一丝谎言，倒是让她自己生出一种莫名的慌乱。
“我不会给自己疗伤的，就这样失血而亡也是你杀死了我，可以和其他长老交差了。”白昊倒在地上，虚弱地喘着大气，“如果你救了我就说明你相信我，并且同意加入红屋之骨。来赌一把吧，我赌你……咳，会救我。”
白祈呆立原地，她不明白该作何选择：一边是她不愿背叛的家，另一边是不敢相信的将来。
“在此之前让我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我和夜君明作为……站在世界的最高点的人，不会看脚下走过的台阶，只会……仰头看向天空，朝更高处看去。所以我才会拥有……这样要与神魔抗争的意志，即便它不可能实现，我也要尽我所能，让人类走向更……咳咳……好的结局，不再恐惧……”
话还没有说完，白昊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发不出声来，眼皮也变得十分沉重，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