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卖酒的小贩
下午六点三十，天空已经落下了黑幕，这个季节的天总是黑的很快。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交杂在马路上，高楼如七彩耸梯般插入云霄之中，鼎沸的人声交响于夜幕的城市之中，从热闹的气氛便能看出，庆典开始了。
小贩们把摊子摆在黄金广场外的必经之路上，大肆宣传自己的商品。
几个小时之前，有土地经营许可的小贩见自己的位置被两个贼手贼脚的人占了，他以为是不懂行的同行，怒骂着又踢又喊给两人赶跑。
吴昊万万没想到，自己陪吴名观察了一下午施工现场，不论是他还是吴名什么都没观察到，反而是挨了一场骂。
不过他倒是见识到那群施工队的恐怖了，从零到百分百的进度，只需要一个合格的指挥和一个强大的团队，数天的工程瞬间会变成一天，而这些只需要金钱就能做到。
“我得回去找那个小贩。”走在大路上的吴名突然赌气地跟吴昊说。
一股挫败感自打被赶走的那一刻就油然而生，终于到了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如果不把这口气撒出来今晚都睡不着觉。
“算了吧，庆典都开始了，咱们还过去找人家小贩的茬干嘛？”吴昊不解，虽然刚刚确实挺狼狈的。
“感觉心里很膈应，不行我必须得去。”吴名说，“你去不去？”
“我不去。”吴昊看着他说。
实在是莫名其妙，吴昊内心说，不过只是被人骂走了而已，在他的盗窃生涯里还有更狼狈的时候他都没感觉有什么。
“行，我已经预约好了位置，你去黄金广场找一个观众台，在莞尔楼二楼，在那等我。”吴名把一张名片递给吴昊，金色的名片在他手里反着光，上面印着吴昊的名字和id号。
“哦，那你记得别惹事，这可是人家国家重要的庆典。”吴昊接过卡，打算去找他说的那个莞尔楼。
这会儿路上的人特别多，吴昊几乎是被人挤着才能往前走动，贵族们在天空中搭着缆车，看着底下来回走动的人指指点点。
吴昊抬起头看着拿着酒讥笑的人，心里隐隐有种羡慕和嫉妒的感情，原本这种大场面不是他该见到的。
吴名来到那个小贩的摊前，小贩是个酒商，现在正在给顾客宣传自己的酒有多好多好，甚至周围都飘荡着浓郁的酒香，以至于他的摊子前聚集了很多人。
吴名绕了个圈，走到小贩的店子里站在他身后，那小贩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一直在张罗着生意，直到吴名刻意地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看见熟悉的面孔，小贩的脸瞬间就拉耸了下来，他的语气中略带了些许怒意：“咱们都是生意人，别这么为难我，不买酒就别来烦我。”
“哎呀，别这么大的劲儿嘛，我就是来买酒的。”吴名从怀里拿出一小包钱袋，金币在袋子里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这是？”小贩不太明白，指着钱袋问。
“你的酒实在是太香了，在这条街上只有这独一味吸引了我，所以我决定全部买下来了。”吴名笑了笑，把钱丢进小贩怀里，看着对方傻眼的表情他一脸满足，“当然，包括这个摊子，我全要。”
小贩战战兢兢地打开袋子，里面放着至少五十枚金币，上面刻着魅拉福德国的国徽，这可是硬通货，而且价值不菲，至少可以买十份他现存的酒量。
他想起来下午时对这人的态度，害怕这是对方为了报复自己给下的套，他连忙推推手告诉对方自己不要。
吴名看见对方的反应说：“别怕，下午的事我已经忘了，而且我还有个重要的忙要你帮，佣金也在这些钱里了。”
钱又被推回小贩的手里，他盯着一袋子的金币吞了吞口水，然后转身对那些有意要买酒的人宣布酒已经被包场了，随后便拉住自己车上的卷帘门。
“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今晚的冒犯。”小贩颤抖着跪了下来，他还是无法想象竟然会有这么多钱进自己的腰包里，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我说过了，下午的事我已经忘了。”吴名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拍了拍另一张椅子，示意对方坐下来，随即灌了一口酒，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口好酒。
小贩老老实实地坐过去，等候老板的发落，吴名满意地点点头，问：“你的酒是自己酿的吗？”
小贩摇摇头：“我老婆的哥哥那里有一个酿酒厂，这些都是从他哥哥那买来的，虽然是亲戚，但给我他要的钱基本和外人要的一样。”
“你要跟你老婆离婚吗？我有个好法子，让你不用被他们追杀或者讨债就离开。”吴名突然说。
“哎？为什么你……”小贩被吴名冷不丁的话吓到了，随后他又苦涩地笑了笑，问吴名，“您怎么知道的。”
“从你一脸的无奈跟眼里藏着的怨恨看出来的。你说你老婆的哥哥却不提你老婆，要不就是他们一伙的，而你在他们眼里很多余，处处受排挤，要不就是你和你老婆被他们压榨，导致你们两口子很难过日子。这两种可能只有前者最大。”
“您还真是慧眼如炬啊，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被您看破了就没办法了。”小贩苦着脸，打算娓娓道来，“我是入赘到……”
“打住，我对你又臭又长的人生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帮不帮我。”吴名无情地制止小贩继续说下去，他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小贩说，“或许你并不想跟他们分钱，或者过上心惊胆战的逃亡生活，但你想想他们会放过你吗？一个签了卖身契还把自己说成“入赘”的人，你不会被调教成他们的宠物了吧，明明你知道你老婆会拿你挣的钱在外面找男人。”
“而现在，我的朋友，你只要告诉我那个结果我就会帮你，而且那笔钱也是你的，我们互帮互助。”
吴名一席话给小贩直接干沉默，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但他的话全都说中了，事实便是如此。
这一瞬间，小贩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感觉身上犹如压了座山一样难以喘气，这原本就是个不必多想便有答案的结果，但他一想到自己那个宛若男人的老婆就压力大到难以张口。
吴名没有第一时间强迫他开口，而是转身拿起一个碟子，往碟子里斟满酒，推在了小贩的面前。
小贩捂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他逐渐从郁闷转向不甘，又从不甘转向暴躁，乌黑的头发被他抓的乱七八糟。
他忽然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双眼红着看着能救命的恩人，急促地说了一声帮，而后拿起碟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吴名一脸笑意地点点头，他最中意这种人，他们是最好利用的。
因为心中有怨恨，有暴怒与仇恨的罪，所以这种人是最好控制的，往往只需要抓住他们埋藏起来的感情，加以催促怨念的成长，一两句话就能把他们收纳成自己的棋子。
虽然是棋子，但吴名心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帮小贩善后了，手段也很简单，那就是——杀光他们，他老婆和大舅子一个不留。
只有死人才不会找活人的事，而自己，也履行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