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维斯提亚学院
“如果真是这样，如此大范围的黑暗魔法，为什么从未被检测到？”
“维斯提亚学院作为设定中杜兰帝国的第一学府，我不信连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做过。”
谢汇文研究着林逍遥转来的任务进度提示，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而是第一时间开始扫描残存的疑点。
再次在心里偷偷感叹有个智囊型队友的好处，林逍遥顺着谢汇文的问题说出了他的猜想：“你说的没错，杜兰帝国作为信仰光明教义的国家，所有公共大型建筑内都有能够检测黑暗元素的道具。更别提维斯提亚学院这种教育机构，防护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我没记错，维斯提亚学院在黑暗时代曾经作为帝国的最后防线拥有当时最强的魔法塔。这座魔法塔在光明时代到来后被改建，就是如今学院的四大标志性建筑之一的辉光钟楼。”
“当学院内出现危险的黑暗元素，钟楼上那具沉睡的青铜钟就会自行敲响，提醒所有人‘战争’的到来。”
“但是现在黑暗元素已经出现了，为什么它没有任何反应？”
谢汇文不解地插话，
“还是说它有一定的作用范围，超过范围就无法检测到？”
黑暗时代早已过去，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已成了文物。就连曾真实发生的故事都在口口相传之下成了孩子们的睡前童话。
只是在神话故事书里阅读过这段历史的林逍遥无法回答谢汇文的疑问，只能选择了沉默。
不过巧的是，此刻的维斯提亚学院内，刚好有人能回答。
书，到处都是书。
从阳台一路延伸到门口，门外是宽敞的走廊，门内是无处落脚的书本的海洋。窗沿上的绿萝被两侧的书籍逼瘦了身形，柔软的地毯早已在书山书海中“销声匿迹”。门根本无法开启，只能强顶着书籍的重量颤颤巍巍地露出一条小缝。
显然，连房间的主人，都已经被埋在了书堆里。
“道尔主教！”
看着房间里的如此惨状，林逍遥连忙让谢汇文和龙昊帮忙抵住门，慌张地拍打着门呼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的些许回应。
先是一阵“唰啦唰啦”书籍翻页与落地的声音，接着是几声粗重的喘息，最后才是道尔主教年迈的声音，只是不复往日的慈祥沉稳，而是透着满满的惊慌。
“等，等下啊……”
“没，没事儿，真没事儿！”
“一会儿就好，稍等一下！”
林逍遥听到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虽然也没有见过多少面，但是林逍遥已经大致能猜到这位老爷子干了什么。
道尔提切尔作为老师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早就养成了为小辈答疑解惑的好习惯。
退休正式接过红衣主教的权柄后，他依然非常喜欢为年轻人答疑解惑，经常主动邀请年轻人与自己交流。
但是到底是岁月不饶人，随着年纪增长，道尔主教渐渐开始记不清一些许久不用的知识点。没办法，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勤能补拙”，每次出门都会打包上“复习资料”，以便“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遇到不记得的问题，就把相应的书籍或是笔记本放入储物戒指，大概是多年没出远门，道尔主教自己都忘了戒指里放了多少书。
然后，就悲剧了。
不过到底是教会红衣主教，魔法水平深不可测，没一会儿大门就被从内侧打开了。衣冠整洁看不出一丝凌乱的道尔主教笑眯眯地看向三人：“这不是我们杜兰帝国未来的花朵吗，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吗？”
说着他侧开了身，主动邀请三人进屋坐坐，喝杯茶放松放松。
林逍遥、谢汇文和龙昊赶忙向长辈鞠躬行礼，然后跟着道尔的指引来到沙发规规矩矩地做好。
“来来来，别这么拘谨，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吗？”
道尔满脸祥和地死死盯着林逍遥，嘴边挂着的明明是阳光般的笑意，林逍遥却感到了严冬般的寒冷。
他哆哆嗦嗦地收回打量窗帘后可疑阴影的视线，成功接收到了道尔主教的死亡威胁。
【臭小子，敢揭穿我试试？】
【不敢不敢！】
林逍遥可耻的怂了。
谢汇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林逍遥开口，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旁缩成一团的林逍遥一眼，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队友这是突然怎么了。
不过看样子林逍遥一时半会儿也回复不过来，谢汇文只好清了清嗓子接过提问重任：
“道尔主教您好。我是维斯提亚学院的学生，我叫谢汇文。”
“这次来确实是有问题想向您请教。”
“哦？说来听听？”
大约是教师瘾又犯了，道尔听到这里兴奋地挺直了背，双眼放光的模样活像是做足了准备等待学生提问的老师。
“是关于维斯提亚学院校史的问题。您知道关于四大标志性建筑之一——辉光钟楼的故事吗？”
被道尔主教眼中诡异的闪光吓了一跳，谢汇文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问完了问题。
“辉光钟楼啊。”
听着熟悉的名字，道尔似乎回忆起了那段峥嵘岁月，捋着胡须的手都慢了下来，惆怅写满面庞。
“对于现在的你们，大概也就只知道辉光钟楼曾是魔法塔了吧。自从它被写进了睡前故事，和王子公主的童话联系在一起，似乎连知名度都提高了不少。”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只是这样粗略地说它是魔法塔，其实大大辱没了它的荣光。”
“它曾是指引人类走出黑暗时代的最初的十三祭火者之首的魔法塔，是杜兰帝国最初的魔法塔，也是最强的魔法塔。”
“古老的法阵写满它饱经烽烟的身体，最昂贵、最稀有、最强大的材料为了建造它不知挥霍几何。作为人类最初唯一的阵线，它就是人类存在的证明。”
“想当年，我的老师带着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完了整整3000级台阶到达塔顶，他抚摸着布满灰尘的青铜钟，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怜爱与期许……”
“停停停！”
眼看着老爷子就要完全沉浸在回忆中，林逍遥明白此时不可“从心”，赶忙出言拉回了话题。
“道尔……爷爷！”
“我们想知道辉光钟楼检测黑暗元素的能力。”
许是被这个“求情”般套近乎的称呼噎住了喉咙，道尔瞪了这个一向鬼机灵的小辈一眼，赦免了他刚刚打断长辈言语的无礼大罪。
“检测黑暗元素的能力？这是在设计之初就被考虑到的功能。”
道尔顿了顿，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解释道，
“毕竟黑暗时代不像现在这般太平。许多黑暗生物都具有变化外形的能力，若是被他们混入人类聚集区，特别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弱病残休养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那位初代祭火者之首用自己的光明血燃起圣火，铸造了那口青铜钟。凭借它对黑暗元素的敏感确保防线内没有被混入危险的黑暗。”
“这里的危险，只是普通的形容词吗？”
龙昊突然出声，问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谢汇文和林逍遥都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纷纷扭头看他。
“因为，”龙昊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林间你之前告诉我们的故事里，黑暗也被用危险形容，这里也是。但是黑暗元素不是一直都是危险的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啪啪啪”
道尔的掌声拉回了三人的注意，他用满是赞许的神情对着龙昊点了点头，
“这位小同学很不错嘛，居然问出了和我当年一样的问题。”
大约是看出林逍遥就要抑制不住吐槽欲了，道尔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和现在的价值观不太一样，但至少当时，黑暗并不一定意味着危险。”
“高杀伤性，范围释放，就地取材利用尸体。这些特征让黑暗魔法在当时的战场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
“所以有些志士自愿牺牲，以被黑暗元素侵蚀为代价修习黑暗魔法，并将它们用于战场。他们使用黑暗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人类，青铜钟不会因为他们而发出警报。”
“怎能让这些英雄听到被家乡拒绝的钟声，初代祭火者之首曾这样说道。”
“如今的大型建筑，特别是那些新兴的建筑中的黑暗感知道具会识别一切黑暗元素，但是维斯提亚学院因为那口青铜钟的存在，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最终没有再添加其他黑暗感知道具。”
“随着时代发展，如今大型黑暗魔法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帝国内部，不过依然存在某些特殊的，不含恶意的黑暗魔法，比如【亢奋】【多疑】【诱导】，它们不会引发青铜钟的敲响。”
“不过，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道尔收起了谈天说地时的悠闲，严肃地看向林逍遥：“逍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学院里出什么事了？”
然而陷入了思维风暴中的林逍遥并没有听到道尔的话，这些日子里得到的线索似乎随着道尔主教的话语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只差一步就能找到那个解开一切的线头。
可惜，这根线还是骤然被切断了。
“林逍遥！”
门口出突然传来的呼声强行打断了林逍遥的思绪，他猛地被拽出了思考状态，神魂未定地看向声源地。
哈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此时嘴角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弧度：“没想到你居然在道尔主教大人这里，也好，省得我跑两趟了。”
“请吧，学院高层审判会议，邀请你出席。”
“作为，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