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战
癸月十二月大年三十。
河边柳树抽芽，河水解冻。
河名：凉河。
从凉州城外一个巨大的湖泊分流而下，湖泊又在大雪山脚下。传闻无相宫就在那大雪山里。
在凉河游了个来来回回的张皓，不曾一日放弃体魄的锻炼。眼看就要过年，破城之法仍然毫无头绪。
回到军营，烹羊宰猪，犒劳将士两月以来的苦战。
张皓轻敲碗边，轻快的节奏……
敲的是哪“红马”
陈紫跟着节奏清唱：
“……南山渔村晚，米酒三两钱
骑红马，踩云鞋，觅红颜
踏遍青州县
暮云边
听雨眠
西城恋
北城别……”
“你弹一曲繁华秀河山”好词，江琉暗叹他们的默契，仅仅是看到张皓轻敲碗边便能哼唱。
“以前皓哥哥教我的，好听吧。他会好多东西，说是外面学来的。”
江校尉身边
菊花为重，空无一人……
鉴于张皓强烈请求，不做那将军，继续做校尉，怕自己处理不好细节。这方面还是让给专业人士。
这年没甚味道。
年初三，秦风招。
秦风帐内
“这便是你们寻的江皓，江校尉。”
“百豪门，李承
福禄镖局，陈晓
玉剑门，刘勇
浪子，陈彦
浪子，张峰
见过江校尉，校尉少年英雄，豪气干云。我等惭愧，浑浑度日，一身武艺只顾自身，江校尉的一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为了身后之人血溅沙场。如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张皓懵逼看向秦风
“百豪门专修体魄，福禄镖局龙蛇混杂奇人甚多，玉剑门善剑，两位浪子都是听闻你在城中的军前训话，自发过来帮忙。”
“另外……他们都是一品。带了一部分江湖好手过来。”
“小子江皓见过各位前辈，感谢各位前辈的援助。只是小子在这里还是要多一嘴，上了城头可能就回不来了。”
“说什么援助，我等生于姜国这片土地，只想着明哲保身，却忘了生养之恩，这本就是我等职责。”
“前辈仁义”张皓躬身。对于舍身取义的人，他从不吝啬自己的敬佩。
同理前世没有先辈的前赴后继，就没后世。你们所期待的后世，不负那盛世。
沙场
“你们今天打的仗，只是为了子女不用再打，多说无益，你们当如何？”
“死战”
巨弩满月，木墙崩碎翻飞。五位一品开路，飞上城头。身后跟着各门弟子。在之后便是将士……
李承双手一合，身泛淡金，手臂涨大一圈，飞上城墙，双手锤地，掀起一圈圈气浪，如狼入羊群，所过之处没有一具完尸
大呼“痛快”
无所顾忌的肆意挥霍真气。
陈晓长枪横扫，气贯长虹，大开大合，挑，拨，点，砸，崩，使得出神入化。
刘勇长剑剑气纵横，削断一圈刺来的长枪，反手横扫，血雨纷飞。
陈彦，掌力吞吐之间，身前两丈空出一片场地，又被前赴后继的敌军填补。
张峰，大刀如滚滚江水绵延不绝，绞肉机一样，穿梭在城头。
城头大乱，姜军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江湖弟子爬上云梯开路，多是二品三品。比普通将士强太多了。
但是敌人太多太多了，也不知道越国又派遣了多少援军过来。
五位高手见姜军登上城楼，便冲入城内。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也难免有心无力。人太多了，乌泱泱的人挤人。
军队前方骑军领头，这要是冲入没有骑军的姜军，立刻便能杀的人仰马翻。
稍一迟疑，便是刀斧加身，现在退回去姜军那点兵力根本守不住城头，五人眼神交流。
“战”
张皓也跳下城头，随五人迎敌。
十骑牵头，手举长枪直指张皓喉咙。侧身斩断马腿，荡开又一柄长枪，真气覆于剑体流光提撩，三丈剑气拉出的纤细剑丝连人带马劈开，一剑十骑。
这十骑当头的队伍，想来是作为迎接姜军下城的先锋。修为竟都是五品。
这一剑抽空了半数真气。
不见越军高手？姜军整个队伍也才秦风一个一品。二品寥寥无几。
上次被张皓斩了双腿的一品可能就是唯一的越军一品。
宗门弟子不参与的情况。越军固守天险可能也想不到姜军五个一品高手，带着众多二三品开路强攻城楼。
现在去哪找高手来应对，只能用人命去堆死他们。
老帅哥张将军，想到了刚打凉州的时候，也是有两个悍不畏死的姜国一品高手参战。给己方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后面也是许了重酬，才调来四名一品击杀对面。从而攻下凉州。
血肉翻飞，六把尖刀，带着冲下城墙将士冲入敌军阵营。弓手列队城墙，朝越军射了两波箭雨就停了。
已经厮杀在一起，只有很小一部分的弓手仍然在拉弓。这些都是军里的神箭手。
张皓不知道杀了多久，现在真的精疲力尽了，身上添了很多伤口。
还好，在张皓撑不下去的时候，对方鸣金收兵了。
想追却力不从心，拄着长剑，回头一看
前一刻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马革裹尸，静静的躺在地上，血渗到土地里，直到渗不下，又聚在一起，从高到低，汇成一条条血流，流向城外的凉河。
伤而未死的将士苦苦哀嚎。
五个高手比自己先一步力竭。被弟子掩护倒是没死，门人却是死伤惨重。
“此次功成，多仰仗各位豪杰，我一定禀明王上，厚待各位。”
“此役，我军五万将士仅余八千。敌方十万仅余两万。”
“此役之惨烈，堪比半年前，甚至尤有过之。”
张皓听到这个数字，心头一跳。尽管随着江湖豪侠过来的援军，加上之前的残部凑了五万之数。那都是流民灾民，还有很多刚参军的少年凑出来，一路训练过来的。
但还是不敢攻城就是因为复合弓被限制，难以发挥作用，加上摸不清楚背靠越国大本营的凉州，到底有多少兵力。不意竟有十万之多。
“此役，若不是己方死战之势，凉州拿不下，没有各位豪杰的舍命相助，凉州拿不下，没有背后千千万万的民众，没有千里素缟十室无男儿的牺牲，凉州拿不下。”
“此役，尔等应该铭记，刻在骨子里，是脚下千千万万的兄弟换回来的”
“此役，我将奏明王上，天下昭告，祭奠众将士。”
“此役，凉州所余部中设斗牛营，意气冲斗牛。你们当的起这股势。你们以后将是天下军队的楷模。”
秦风做完战后总结。叹了口气。
安排了庆功宴。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总要犒劳犒劳，放了三天假。
李狗蛋，张亮也未死，随张皓身边互助掩护。
封校尉
各掌一千斗牛军。
张皓看着山头满满的墓地。
要是自己是珞玉何至于死那么多人？
还是不够强罢了。
深鞠九十度躬。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