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砸坏了手还得我治。
封声看了看眼前漆黑的铁门，以及谭笑紧紧攥着仿佛肉包子一样的拳头，果断摇摇头。
他沉默片刻，随后从背包里取出两块面包，再次敲了敲门，并扬声喊道:“你好能不能开一下门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受伤，进去后只歇息，不抢物资，我另外还可以付一块面包当过夜费。”
里面终于有动静了，乱糟糟的一片嘈杂。
封声和谭笑在门外耐心等着。
“不是两块吗？”谭笑问。
封声看她一眼解释:“留着讨价还价。”
“哦。”谭笑冲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然而封声的厉害之处还没来得及发挥，门突然就开了。
挡在门口的人，个头壮实，剃着光头，纹着花臂，阴沉沉的看过来道:“面包呢？”
封声递过去，花臂随后侧开身子，留出一条仅够一人走的缝隙，等两人依次进来后，紧紧关上大门，才返回与自己的伙伴汇合，与另一侧人群形成对峙之势。
呦呵。
看眼前形势，谭笑才明白刚刚的嘈杂从何而来。
屋内有两伙人，正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气氛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花臂在的那一边，大概有8、9个20岁左右的年轻小伙，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菜刀，有的人拎着斧头，再不济也举着棍棒，看起来杀气腾腾，很不好惹。
而另一侧的人员组成则复杂多了，靠后的地方有两个年龄稍大，估摸着50出头的一男一女，看样子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年轻女生混迹其中，他们三人看起来很不能打。有两个年轻男人正护在他们身侧，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看起来有点憨厚，而另一个则额发遮眼，貌似有点阴郁。
他们队伍的最后两个男人站在对峙第一线，他们面容相似，身形近乎两米，光站在那都是一种威慑，更别说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手里旋转着风刃，而另一个手中则旋转着土刺。
谭笑和封声进来后，他们站位没变，但目光却‘咻’的一下齐刷刷移过来。
人已经进屋了，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再僵持下去也无济于事，又不可能真打起来，那边双方仿佛达成共识，气氛慢慢松弛下来。
谭笑和封声正准备找地方坐下来，一个低哑的男声凭空响起：“啧，一块面包也好意思拿出手，一股子穷酸气。”
敢对封声开嘲讽？谭笑仔细寻找说话的人，最终锁定老夫妻旁边的阴郁男人，她撸起袖子正准备喷回去，结果有人比她还快：“那也比你们这群破门而入的强盗好的多！”
曾经想过要砸门的谭笑：“……”
“自己实力不济想怪别人？呵。”阴郁男人音量不大，但嘲讽意味十足。
刚刚回话的人果然忍不住了，抄起武器，就想冲过去，结果被花臂一把拦下，强行安抚，这人气鼓鼓的坐下，两边短暂交锋才告一段落。
封声挑了个能看见两伙人的角落，带着谭笑坐下，将手里省下来的另一块奶油面包递给谭笑。
“我们一人一半？”谭笑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面包掰开，大的那一半递给封声。
“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封声没接。
“别争了，你们一人一个。”一个清亮的男声遥遥传来。
“嗯？”两人警觉着抬头。
只见一个光头年轻小伙子，拿着他们刚刚送出去的那块奶油面包，正大步走过来。
对方走路带风，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惹，但话语里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恶意，反倒像是认识他们一样。
“你熟人？”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的谭笑撞撞封声问道。
“不认识。”封声摇头。
交谈间，光头小伙子已经自来熟的在他们旁边坐下，并将面包放回谭笑手中：“来的人是你，这面包肯定不能收。”
谭笑一脸懵逼的问：“你认错人了吧？”
“我没认错。”光头小伙子沉默半响，怨念的瞪着谭笑：“你不记得我了？”
“……”谭笑莫名被看的心虚，察觉不对又挺起胸膛，理直气壮起来：“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给你个提醒。”光头小伙子伸手扯了扯谭笑衣袖。
“别动手动脚。”谭笑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光头小伙子的手顿时红了一大片。
他唰一下缩回手，捧着手背，一边嘶哈嘶哈吹气，一边说：“你这手劲还真是一如既往。”
好心的提醒换了一巴掌，痛劲缓过去后，光头小伙子也不指望谭笑能想起他了，破罐子破摔的怨念道：“这才几天，你也太健忘了！你这身装备还是我带你买的！”
买衣服？
谭笑反应过来：“是你啊黄毛，你的毛呢？”说着，她凑近了盯——
这才发现，小伙子并非光头，只是将他那一头稻草般的黄毛给剃了，只剩下发茬，黄色发茬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几不可见，这才被谭笑一直误认为光头。
黄毛咬着牙道：“……什么黄毛，我那是金毛！”
“哦，金毛。”谭笑顺他的意，立马改口道。
“呸。”金毛后知后觉：“什么金毛，我是秦龙。”
“哦，秦龙你好，我是谭笑。”
封声在一旁，仿佛看相声一样，看他们两个一来一往。
说不认识吧，听两人话语间，确有交集，还是一起买衣服这种亲密的关系，说认识吧，可两人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谭笑乖巧伶俐，而秦龙流里流气，更别说谭笑甚至没记住对方的脸，而且两人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封声难得好奇了：“你们认识？”他问道。
不认识。
谭笑想否认，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拐来的治疗师，得知自己以往打劫人的壮举，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秦龙一拍大腿兴奋道：“那必须啊，笑姐是我恩人。”
没暴露就好，谭笑连忙推脱：“谈不上谈不上。”
担心封声进一步追问两人过往，谭笑进一步解释道:“我就是当初提醒他多囤点物资，别到处乱跑。”
说完谭笑还不忘要和自己治疗师随时打好关系的行动指南，冲封声竖起大拇指道:“说起来最该感谢的还是哥哥你。”
秦龙不懂谭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听明白了其中的赞美之意，秦龙顺着杆子往上爬道:“原来是大哥呀，大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