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为，这就是天命
外界，半空中忽然出现两道金色门户，一老一少两道人影各自从大门中走出。
两人看向地面那座被一分为二的山峰，神色都颇为震惊。
此时的山峰两侧断面，仿佛正在演化一段遗失的历史，从天地山川到世间万物。
如同一副不断变换的画卷，画卷中的一切都栩栩如生。
“师尊，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古史宝卷？”
寒烟苒看向身旁的封云升，语气中带着惊喜。
此物若真是传说中的古史宝卷，或许能够帮助天圣宫脱离现在的困境。
“不太像，倒像是传说中被画圣一分为九的诡源图录。”
传闻画圣游历天下时遇到了圣武大陆诡异的源头，奈何实力差距过大，无法将其斩灭，只能描摹其画像，将秘密永远藏在了画中。
画圣坐化前将画卷一分为九，藏于天地山川之间，自此诡源图录便和古史宝卷一般彻底成为了传说。
“待弟子进去一探便知。”
寒烟苒身形闪烁，眨眼便已来到那山峰的断面之前，她一步跨入，便走进了这幅天地画卷之中。
封云升不放心弟子单独进入，一步跟上。
画卷内，沈陌三人正被密密麻麻地尸体追杀。
全力拼杀之下，三人依旧都有些体力不支。
这些尸体虽然不是特别强，只能媲美蕴气期的修士。
可他们却仿佛不死不灭，被无数次轰倒，依旧会再度爬起地朝着三人扑来。
“这样没完没了了。”
沈陌低语一声，又是一拳轰飞一具扑来的尸体。
三人身上的符箓几乎快要耗尽，体力也愈发不支，若是三人彻底力竭，恐怕只能在原地等死。
沈陌心一横，就准备催动体内的黑雾，可似乎是感受到了沈陌肩膀上那只兔子的威慑。
无论沈陌如何催动，他体内的黑雾依旧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徐怜雪肩上的紫羽鹰也和沈陌体内的黑雾如出一辙，畏畏缩缩，不敢有所动作。
“走你！”
沈陌气上心头，直接抓住肩上的兔子朝前方扑来的尸体扔了过去。
兔子，徐怜雪，沈玉瑶都是一愣，显然没料想到沈陌会这么做。
兔子睁开眼，竟是像人一般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它的眼睛缓缓看向沈陌，竟是口吐人言。
“生死不过大梦一场，天地无非一画卷尔。”
可兔子说这话徐怜雪与沈玉瑶却仿佛全然听不见。
随后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沈陌双眼一闭，竟是放弃了抵抗。
“哥！”
“圣子！”
两人惊呼出声，面前的沈陌直接被密密麻麻的尸体给淹没。
沈陌再度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梦境，正在沈陌不明所以之际，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带着怪异震惊的兔子。
天空忽然落下一道神雷，径直劈中了地面的兔子。
随后沈陌缓缓转醒，依旧是那片草地，却不再是黑白二色，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
青草地中，没有先前那些发狂的尸体，只有一个正在安静绘画的俊朗年轻人。
“玉瑶！玉瑶你在哪？！”
沈陌意识恢复清醒，立刻便想找到自己的妹妹沈玉瑶。
可四下无人，他只能朝那绘画的年轻人跑去。
“请问你是否见过两位姑娘？”
沈陌连忙开口，那人转过身，俊朗的面庞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画卷。
画卷之中，两道水墨画般的绝美倩影正在苦苦抵抗群尸的扑杀。
那道绿色倩影似乎还在尸群中不断地搜寻着什么，沈陌一眼便知那是沈玉瑶正在焦急地寻找自己。
“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陌神色一冷，身躯内一团黑雾涌出。
那人却是微微一笑，将画卷收起，轻轻一甩。
沈玉瑶与徐怜雪便静静地躺在了草地之上，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如同传说中的睡美人一般。
“我是这幅画卷的主人，世人都称呼我为画圣，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北尧。”
画圣？！
沈陌心中震撼，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画圣北尧。
可是对方不是早就坐化在了上古年间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用惊慌，我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同你说话的不过是我的一缕残魂…”
北尧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陌给打断了。
“行了，知道了，拿来吧。”
北尧也是一愣，不知道沈陌什么意思。
“我懂，你躲在这里肯定是为了等一个有缘人，然后赐予传承，从此我就能一飞冲天，你不用怀疑，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沈陌脸不红心不跳，再度朝北尧伸出了手，这种剧情他前世看太多了好吧。
“哈哈，你这晚辈倒是有趣。”
北尧哈哈一笑，似乎沈陌的性子极为对他的脾气。
随后他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传承没有，倒是有重任要交给你。”
沈陌当即翻了个白眼，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地主老爷听了都流泪。
“那个，能不干吗？”
沈陌当即就要拒绝，北尧却是微笑着摇摇头。
“我说了不算，毕竟这一切都是你命中注定。”
沈陌干脆耍起了混。
“那就等命运来了那天再说，现在可以麻烦前辈送我们出去吗？”
北尧轻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再度取来一张画纸，开始做起画来。
沈陌摘下一根草，懒洋洋地叼在嘴里，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要搞什么鬼。
只见北尧手心的毛笔飞快舞动，笔尖的墨汁如同活了一般在画纸上不断游走。
不知不觉间，观画的沈陌却已然成了画中人。
画中，忽有一天，日月被黑暗吞噬，无数诡异从黑暗中涌出。
人族遭逢大难，修士与诡异厮杀，天地万物生灵尽喋血。
父母被诡异吞噬，沈玉瑶战死，寒烟苒陨落，天圣宫覆灭。
最后整片天地只剩下沈陌孤独一人，他也在寻回光芒的道路上倒下。
“你诈我？！”
沈陌骤然清醒，看向北尧的眼神中带着杀意，虽然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父母亲朋的死去的画面却仿佛历历在目，切实的戳在了他的心上。
北尧轻叹一声，眼神中带着追忆。
“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毕竟这些事曾经都发生过。”
北尧开始向沈陌讲述起了上古年间的一些秘闻。
第一次诡异袭来的时候，九成九的生灵死去，第二次，死了七成，而他所在的年代，是诡异第三次来袭，天地生灵死了五成。
其中便有他的妻儿，至交好友，父母师尊。
刚刚沈陌所看到的一切，既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更是北尧身上切实发生的过去。
“为什么是我？”
沈陌沉声开口。
北尧无奈一笑，似是陈述，又似是自嘲。
“因为，这就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