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茅塞顿开
老妪眉心亮起一道圆盘，细看之下，与道境之中八个光点一一对应，倏尔，杨原心中掐诀，纳元功法运转开来，光点缓缓转动，其速度越来越快，老妪只觉眉心一阵绞痛，忽然发现，大道本源之力有了片刻停滞！圆盘勾连圆心处的杨原，此时，杨原成了阵法的阵眼，将老妪的道法硬生生拒在身前一丈之处。大道本源作势怒吼，化作巨兽，化作恶鬼，化作无边苦海，化作万千毒虫，但，都无法侵入杨原身前一丈！
多少年来，老妪第一次觉得如此棘手，身形一转，一名伟岸男子盘腿坐下，与杨原呈两极分布，大道本源形成的粘稠之力将杨原包裹，杨原控制原初灵气，以神识为引，将原初之力化为液体状态，反过来将伟岸男子包裹！此时，一黑一白，两极分化，杨原与男子成了那太极中的黑白阵眼。
杨原心中仔细思考着眼前局面，想要占据大道不是易事，此时处境尚在意料之中，但大道之灵肯定还有未曾施展出的手段，自己想要破局，难度不小！练气士，练气士才是大道之灵的克星，上古之时，练气士除了依靠原初灵气修行，还能有什么手段？这大道之灵的本源之力到底是上古便有，还是后天生成？
杨原仔细回忆此前两人的话语，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大道本源先天便存，而世间大道的私欲，皆是由本源生成？也就是说，解决了本源，也就解决了这私欲之灵？杨原突然有了茅塞顿开之感，转而想到之前依靠大道造成的伤害，吸收原初之力，似乎，这原初之力，对这大道，有极强的压制。是了！杨原目光灼灼盯着伟岸男子，上古练气士，依靠原初之力入道，之后修行的路子，便是吞噬大道本源，将大道本源化作自身之道，直至将大道本源全部吞噬，自己，便成了大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虽然杨原心中仍有疑惑，这大道私欲，究竟从何而来？
但，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原初灵气虽位格极高，可架不住道境之中无尽本源的侵蚀，那种侵蚀虽然缓慢，可仍在继续，此时的杨原，已有了摇摇欲坠之感。
不就是承受痛苦吗？我杨原，最不怕的，就是忍受痛苦！
杨原嘴角含笑，如变态般盯着伟岸男子：“你，准备好了吗？“
男子顿感不妙，心中有了生死危机，心神巨震之下，竟要将本源之力尽数收回，但，晚了！
杨原突然放开所有防备，中门大开，此刻两极急转，部分大道本源来不及收回，被杨原吸入体内，刹那间，体内像是燃起邪火，瘙痒难耐。杨原目露奇异，原初之力流转，将那股本源生生压下，缓缓磨灭。大道本源消失之后，杨原的原初之力，有了些许上涨！适才大道之灵靠着无尽本源，才敢小心翼翼侵蚀几丝原初灵气，可哪会想到，杨原索性破釜沉舟，尽数吸纳，再行关门打狗之事！
杨原桀桀怪笑，朝着伟岸男子嚎道：“你往哪里跑！”言毕，光点组成的圆盘立刻反转，刚才组成的拒敌阵法瞬间变为吸纳阵法，无尽本源，朝着杨原而去，杨原满足得发出呻吟。
纳元一道，万千术法，端是神奇。
感受着道境之内的本源流失，伟岸男子这才心生惶恐，这本源，不能丢，若没了本源寄生，自己便若无根浮萍，将会自行消散！
男子转头，伸手一抓，一道道身影自男子身前显现。杨原猛然顿住，这老东西，要鱼死网破了吗？
男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多好的养料啊，小兄弟，你确定要伤及无辜吗？损了我本源，此道修士，都要为我陪葬。“
再看那道道身影，面露惶然，皆是修行此道的修士！
杨原面露嘲讽：“你当我是心慈手软之辈？“言毕，吸纳之力暴涨，化作无边吞噬，大道本源又有了松动。男子心神俱骇，这人，不按套路出牌！散了眼前身影，男子终究不忍鱼死网破，因为，自己还有底牌！
男子复杂得盯着眼前年轻男子，说道：“你这般难缠的修士，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可曾猜想，我们大道之灵，从何而来？“
杨原说出早已备好的说辞：“难道不是受三界修士影响，产生了私欲？你们不是那众生负面意志的集合体？“
男子发出畅快的大笑：“总归有你看不透的事情了，你自以为在第五层，而我们，在大气层！“
杨原震惊：“难道不是？“
男子道身缓缓变化，口中仍在说着：“原初确实是大道天敌，可道分两极，原初生于混沌，混沌也存克星，那原初克星，便是我等！”男子撕下最后一层伪装，化身一道黑影，“普通修士，是大道养料，壮大道本源，而原初修士，则是我等养料，也壮我本源，从始至终，你都是我的猎物，知道吗，小弟弟？”
杨原疑惑：“你等到底为何物？竟可影响大道，产生私欲？”
男子摇头：“这便不是你配知晓的了。”
言语之间，男子体内涌出道道气息，这股气息，好似与此处道境格格不入，那股原初之力，都有了退避之势！“记住这股气息，这叫源力。”
这股源力呈碾压之势，不仅将原初之力击溃，连带大道本源都尽数消退！
杨原仔细感受着源力，发现毫无所得，这股力量，好似无法揣度。心中念头急转，杨原发现，到了绝路！原初神识形成护体，杨原如那山间松柏，直面滔天巨风。
“噗！”始一接触，身体体表的结界便骤然破碎，杨原如那断线风筝，远远摔了出去，自己的最强防护，竟是不堪一击。杨原面露苦笑，抬头，试探着问道：“大哥，不如我入了你的道，如何？”
这突然的反转，让男子有些猝不及防，转而大怒：“黄口小儿，死到临头了，还逞口舌之利！”
“轰！”源力形成的冲击波笔直撞向倒地的杨原，杨原身形来不及闪躲，胸口被轰出一个巨洞，其内脏器清晰可见！
“咳咳。”杨原意识逐渐模糊，男子面露陶醉：“练气士啊，吞了你，我的力量，便此间无敌了。”
“不。”杨原艰难抬起一根手指头：“我…说了，我有…三张底牌，最后一张，你还没……见着呢。”言毕，手指头微微晃了晃。
男子冷笑：“风中残烛了，等待审判吧！”身形化作饕餮巨兽，想要再次将杨原吞下。
杨原带血的手指头在空中缓缓呈现青绿色，极长的指甲伸出，带着邪异，带着极致的妖冶。男子目光微凝，这是什么东西？不管不顾，男子张开大嘴，朝着杨原咬去，“砰！”好像牙齿被打碎，又好像下颚被击穿，男子吃痛，定睛一看，一根手臂顺着自己下颚穿过，透过极小的缝隙望去，身下不知何时，有了一只怪物，身高两米，肌肤淡青，极长的手指拥有一种病态的美感，最为关键的，是其眉间鬼眼，其内鬼火闪耀，怪物目带戏谑，如此说道：“惊喜吗？意外吗？”
男子心神巨震，遥远的记忆如水般荡漾，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在心间回响：“鬼……鬼王？”
杨原摇头：“不，传承者罢了。而我，更愿意你，称呼我为……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