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山
清晨，窗外洒水车的音乐将杨原从熟睡中唤醒，早餐店中已有不少人，蒸屉里冒着的热气缭绕升空，九月的清晨，到处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万变不变的生日快乐”吐槽了一句，杨原翻身下床。去研究所报到的时间是在下午，上午计划着跟同班的赵子详一同去购置些入职套装。考古专业毕业的杨原，心里还在揣测，会不会是因为研究所的人晚上去盗墓，上午得补觉，所以把入职时间安排在下午。
秦奋老早就出门了，老爸辛苦一辈子，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只是办公室的普通科员。兢兢业业干了不少事，也替人背了不少锅。由于凡事都好商量，人家都踩着他爬上去了，他还是两点一线，不奉承，不应酬，乐得清闲自在。也正因为这刚正不阿的秉性，老妈才强烈要求杨原跟着自己姓。
哼，才不是因为性格懦弱呢。
出门前，杨原把包子放在锅里热好，等着老妈醒了吃，至于下厨为老妈煮碗面条之类的？算了吧，别吓着人家。
省城的研究所离县城得有两百多公里，杨原开车接到赵子详后，两人便开启了基情满满的入职之旅。赵子详跟杨原同年，两人大学期间便是穿一条裤子，毕业后凭借优秀的成绩获得南疆考古研究所发出的月薪高达5000元的offer。
不是吐槽，而是这专业……就很高雅。
一路上，赵子详嘴里就没停过，除了吃就是吹。“诶，杨原，你说这毕业了，班里那么多女同学对你有意思，就没有你喜欢的？”
杨原笑着摇了摇头。
该说不说，杨原心里也清楚，自己好歹也是大学中的草，喜欢自己的女孩，仅仅是因为自家那一栋房子？不不不，房子只是锦上添花。
驱车一个多小时后，远远的，苍山便映入眼帘，由于刚下过雨，远处烟雨朦胧，洱海静伏，巍峨的高山看不清具体，隐约可见灰色轮廓。不知为何，杨原心中泛起了一股苍凉之感，是因为在这里被老神仙敲了一记闷棍吗？
摇了摇头，将心底泛起的涟漪压下，苍山是县城前往省城的必经之路，既然都到了，好歹也是自己老家所在，还是得拍照纪念一下——当然，这是子详同学的友圈装逼所需。
“哎，离家这么远，不知爸妈会不会想我。”赵子详故作深沉。
“得，反正咱后天就回，装啥呢？”
今天9月29号，国庆节就在后天，杨原他们完成报到手续后，便喜提国庆七天假期。杨原有时也在想，这研究所，怕是慈善机构？
“哈哈，来来来，咱俩来张合照。”赵子详示意停车。
下了车后，杨原仔细观察着苍山，云雾缭绕在山间，原来的老家房子早已不知所踪，被划为保护区后，苍山便开始了封闭式管控，原本的入口被高墙隔离，游客只能远远的，如赵子详这般，拍张合影留念了。
应是出太阳的缘故，山顶此时描上了金边，洱海微波起伏，当杨原沉浸在美景之中时，忽见景区入口处，原本紧闭的铁门被人打开，几辆绿皮卡车急速驶入，杨原愣了愣神，定睛一看，不对，那是军车。一晃神的功夫，铁门又重新闭上。
山顶的金边逐渐氤氲开来，苍山如同被轻柔霞光覆盖，洱海之中，涟漪渐起。
嗯？敏锐的杨原意识到，这不对劲，这霞光，不就跟自己十年前，所见仙光类似吗？而且，这洱海，怎的泛起波浪了？
赵子详也发现了不对劲：“杨原，地震了？咱还是先把车开到空旷的地方吧。”
杨原点头，将车开到了路边一户农家门口，四周空旷，既能观察苍山情况，又能避开危险，所幸只有震感，并未造成破坏。农家的老丈已离开里屋，在院坝里开始放出圈养的牲禽，杨原见状，带着赵子详一同帮忙，老丈连声道谢。
不多久，震感消失，洱海重归平静，云雾后，阳光透过云缝，如佛光普照，让苍山平添神圣。那股仙光消失了，杨原心中震撼不已，保护区里有仙光，那十年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原住民全部搬走，军队由此进驻，这里的秘密肯定与修仙相关！南疆本就处于欧亚地震带侧缘，地震倒不稀奇，但这次地震，肯定不简单！
“老丈，最近这里经常发生地震吗？”杨原想到向身边的老丈求证。
“这倒没有，倒是有几年没震感了。”
“上次有震感是什么时候？”杨原敏锐得察觉到老丈的话有问题。
赵子详看了眼杨原，倒是很少见到杨原这么严肃过。
“得有九年，还是十年了？我这年纪大，也记不太清了。”老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老丈，我看你这跑山鸡，挺肥的，您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应该是养着去集市上卖的吧？不如这样，我跟我朋友，一人买一只。”杨原笑着道。
用资本撬开秘密。
闻言，老丈褶子遍布的脸笑开了花，“好好好，要不要宰了？”
“宰了是不是得加钱？”赵子详被迫交易，下意识问了句。
“那可不，每只另收十块。”
半个小时后，将宰好的肉鸡放在车上，杨原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打开了老丈的话匣子。吸了口旱烟，老丈眯了眯眼睛，露出回忆的神色。
咳咳，才不是熏眼睛呢。
“我在这住了一辈子了，这个苍山讷，可不简单哟，小时候我祖爷爷就告诉我，这个山里边，有……”老丈顿了一下，望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有不少野味呢！那袍子，那山老鼠，个头能有这么大！啧啧啧，比我现在养的鸡鸭好吃多了！”
……杨原不禁晃了晃脑子，这老丈，咋不按套路出牌？？
感情这钱花在了打击违法捕猎的犯罪行为上？
转念一想，自己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为什么没吃过辣么好吃的野味？
偏了偏了，修仙第一。
压住心底的吐槽，杨原笑着问了句：“那老丈，您家祖辈上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聊聊的？关于这座山的。”不抱希望，待会尿遁告辞吧。
老丈低眉想了一会，眼睛一亮：“还真有！你俩等着。”
哟，无心插柳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