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真正的主人
那道踏海而来的身影提着一根竹杖，卷起的风浪在他周身自动分化，变得无比温顺。
他一身布衣，慢步走来，每一步都能跨越千百米的距离，直到踏上陆地，轻轻将杖尖点在沙地，语气温和道：“三位，打扰了，方不方便聊几句呢？”
“三位？”
谢灵心中一紧，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
随后就在纠缠的意识中道：“这家伙能看到你？”
“你这个问题，纯粹是句废话。”未来谢灵平静地说道：“这可是楚然的命运啊，你以为会是咱们那种程度的可能性么？”
谢灵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便站起身道：“聊什么？”
手持竹杖的楚然笑容满面：“这位朋友呢？”
他的目光看向未来之主。
似乎对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未来之主也在打量这个楚然，几秒过后，缓缓点头道：“当然可以。”
楚然脸上笑容更盛，抬脚走近了几步，“打扰三位一点宝贵的时间，不知可否愿意了解一下我的‘诸天称霸’计划？”
未来之主面无表情。
谢灵则是有些古怪道：“什么计划？”
“诸天称霸。”
楚然重复了一遍，举起竹杖又轻轻顿在沙地上，“我本是海外渔民，偶然得到一些机缘，从此领会到了自身之渺小，天地之宽阔。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并非唯一，我们的眼界就要放得更远才是。”
“三位觉得呢？”
他向谢灵和未来之主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未来之主依旧不说话，装高手。
谢灵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挺好的。”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楚然的‘命运可能’。
就算演化出来的命运肯定有差别，但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多吧？
可就在这时。
未来之主却是开口道：“我明白他为何要将自身命运投放演化了。”
谢灵顿时转过头去，“你又明白了？”
楚然这一手，其实他真的有点看不懂，不过出于对楚然的信任，谢灵还是把这件事当成首要任务去完成了。
至于楚然到底想做什么，他是一问三不知。
但既然未来之主有些猜测，谢灵也不介意听听他的看法。
“我这处世界，依附于命运长河，却并不等同于一条命运线。”未来之主缓缓说道：“演化命运，并不该侵入到我这里来，那他是从何而来？”
谢灵听到这句话，隐隐抓到了一道灵感，看向那个楚然：“对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本就生长在此，这‘进来’的说法又是从何谈起呢？”
楚然摇了摇头道：“三位不要对我有所误会，我并不是疯子，而是‘求道者’。”
谢灵自动过滤了他的这一番话，冲未来之主问道：“然后呢？”
未来之主没有回答，目光却是在楚然手中的竹杖上停留片刻，随即问道：“你说的机缘是什么？”
“一份天赐的力量。”楚然不假思索道：“我在这个世界待了许多年，本该默默结束这一生，但却突然有了强大无比的力量。”
他再次顿了顿竹杖，“这是天赐之力，是上天要我去亲自前往无垠尽头，所以，我要踏上求道之路，需要几位同伴的见证。”
说话的工夫，他眼底闪烁着与未来之主相同的蓝色光芒。
手中那根竹杖，更是散发出金色的流光。
未来之主点了点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楚然在走超然者的老路，但不同的是，他在掠夺所有命运线的伟力。”
“掠夺所有命运线的伟力？”谢灵也注意到楚然眼底的蓝色光芒，低声道：“他掠夺了你的力量？”
“不完全是。”
未来之主向前走了几步，迎着楚然那温和的目光，淡淡道：“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伟力尽头，所以这个可能性的诞生，就是参考了我的力量。”
他停在了楚然对面，与谢灵并肩，继续道：“超然者的绝对命运是欺骗，而楚然的‘绝对命运’，就是从无到有，构建一个真正完整的绝对命格。”
“你能不能说人话？”谢灵确实听不明白未来之主的比喻。
未来之主指着那根竹杖：“原初深渊已经在命运之中埋下了伏笔。”
“深渊即是命运最伟大的作品，无数个世界的伟力尽头，都将追溯到深渊身上，这种力量的本质，便是命运都无法干涉的权能。”
“而原初深渊却是超然者唯一干涉超然之力创造的‘可能性’，也就是说，祂才是真正能够覆写一切深渊的唯一尽头。”
随着未来之主这一番话，谢灵忽然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你的意思是，原初深渊，有成为唯一深渊的潜力？”
未来之主面无表情道：“也只是潜力，超然者拿祂当作是退路，流放到时间的尽头，就算有人发现了祂的存在也无济于事。”
“因为原初深渊，是需要‘超脱’的力量去开启的伟力。”
“而这份超脱的力量，仅有两份。”
“超然之力，以及……”
他看向谢灵：“命运。”
谢灵愣了一下。
未来之主直视着前方的楚然，“所以，楚然并没有把所有希望赌在自身命运上，他真正赌的，是‘深渊’，也是‘命运’。”
“是阴差阳错也好，是一场豪赌也罢。”
“他终究在无尽的死局里，选中了最接近正确的那一个答案。”
“现在，他才算是真正握住了战胜超然的……‘可能性’。”
“等等。”谢灵抬手说道：“你先等会儿。”
他看向未来之主：“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但这跟楚然演化的命运又有什么关系？原初深渊覆写了其他的深渊，不就等于给祂构建了绝对命运么？那……”
他的话还没说完。
站在对面的楚然稍稍抬起竹杖，金色流光爆发，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力骤然降临。
谢灵猛一回头，盯住了竹杖，仿佛明白了什么。
“再强大的兵器，也是需要主人的。”
未来之主淡淡道：“无尽命运的伟力统一之后，总要有人握住祂。从各个命运线的伟力尽头所诞生的‘楚然’，便是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