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一定没有你
随着梁绛星的‘献祭’，神秘生命背后那一轮光圈忽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无穷无尽的至暗力量透过两人的身躯，不断流向那悬停在半空的光圈，将原本纯白无比的超然之力，染成了灰色。
神秘生命的身躯顿时浮现出不同程度的腐烂，一个又一个血泡流脓破碎，仿佛有万千道无可抵抗的吸力正在吞噬着‘祂’的身体，一条条血肉化成流动的信息波纹被光圈回收。
‘祂’那张扭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注视着迅速老化的梁绛星，冷漠道：“这就是你的最终答案？将至暗的力量献给超然？”
梁绛星恢复那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声音沙哑难听，却带着笑意：“你这个怪物，果然没有心啊。”
说罢。
他拔出手臂，那已经形成大洞的伤口中，只有一团混沌物质，可以说是空空如也。
神秘生命也不再说话，‘祂’的目光投向楚然，似乎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诞生于自己命运之中的‘异常’。
楚然向前一步，伸手托住了梁绛星的后背，这个曾经强大无匹的男人，现在却连半点分量都没有，托住他就仿佛托住一团云朵。
许多散落的灰烬透过指缝洒下，楚然沉默片刻，对梁绛星道：“你这一下，确实够狠，算是报仇了。”
梁绛星那干枯橘皮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紧接着，他就好像在思考自己到底该留下什么遗言，浑浊的双眼中竟是迸发出一丝回光返照般的亮色。
最终，他用沙哑的声音，轻叹道：“能被你这么评价，也没什么遗憾了。”
“记得替我去看看……然后……”
他顿了顿，“帮我对陈春说一声抱歉，她……是个好孩子，我不配做她的父亲。”
楚然转过目光，沉吟半晌，“谁是陈春？”
梁绛星微微一怔，好像被楚然这句话逗笑了。
随后便闭上双眼，全身崩解成飞灰。
楚然的掌心，只剩下几块碎片，那是暗影位面所化成的王冠，最后留下来的残片。
他朝手心吹了口气，吹散浮灰，将那些碎片用神秘权柄裹住。
然后才看向已经变成一具抽象怪物的神秘生命，问道：“你还没死呢？”
神秘生命的皮肤血肉被抽离大半，牙床更是全部腐烂，还有一丝丝不明的涎液垂下。
‘祂’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楚然，良久过后，竟是反问道：“梁绛星迎来了他的结局，那么……你呢？楚然。”
“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在‘祂’背后，超然之力化成的光圈已经彻底变为灰色，融合了至暗力量，但又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人’，此刻它似乎陷入某种无法言喻的状态。
而神秘生命的肉身大部分被超然之力所回收，甚至就连原本拥有的使用权也被剥夺。
‘祂’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脸的五官挤在一起，安静地看着楚然，“还是说，你也想要做超然之力的主人？”
楚然闻言，默默放下手臂，“我的结局会如何，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那个结局里一定没有你。”
神秘生命好像也并不意外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
‘祂’缓慢摇头，“梁绛星把力量全都献给了超然，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失去对它的使用权，他的想法没错，就是太过天真了。”
“被献礼的超然之力，没有一个确切的主人，那它就还是跳不出命运的框架。”
“最终，它所能仰仗的，仍然是我这个‘奴隶’。”
“你跟他的合作，不光让他丢了自己的小命，甚至还让你失去了来之不易的强大力量。”
“那么，现在你何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
‘祂’举起已经被腐蚀到不成样子的手臂，“如果我还能调用超然的力量，你该怎么处理？”
灰色的光圈，骤然散发出一丝微光。
正如神秘生命所说，超然接受了梁绛星的礼物，但且不说这份礼物能否支付成为超然主人的昂贵价码，即便他做到了，此刻梁绛星却也是一个死人了。
没了这个具体的目标。
超然的落点，依旧还在神秘生命身上。
‘祂’的话，并无半点虚假。
对于这个问题，楚然也只是报以冷笑：“其实答案很明显，你我心知肚明。”
“如果你还能使用超然的力量，那我就跑。”
“是么？”
神秘生命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开始逃了。”
话音未落。
充斥着污染信息的超然压力再度降临。
神秘生命的手臂当场破碎，身体摇晃着栽向一旁。
但‘祂’还是使用了一丝超然的力量。
而楚然早在‘祂’出手以前，便已经冲破了这片空间的维度，消失无踪。
他说跑就跑，绝没有半点犹豫。
可原本该困守于这片空间的神秘生命却是以相当扭曲的姿态将身体摆正，看了眼并未恢复的手臂，‘祂’一步迈出，周围的空间寸寸崩裂，竟是走出了超然之力为‘祂’设下的牢笼！
融合至暗力量的超然之力确实发生了未知变化。
然而这份变化究竟会引来怎样的结果，那是楚然跟梁绛星都无法断言的。
这一幕，明显就是其中最意想不到的结果。
在逃离超然牢笼后，楚然已经感知到了背后那锁定自身的恐怖压力，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沿着命运长河的底部，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背负着灰色光圈的神秘生命几乎在下一秒就来到楚然先前所在的位置，已经腐烂成泥，挂在眼眶中的眼球居然转动起来，找到了楚然钻入的位置，随后便是一抬脚，直奔命运长河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