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一个都没有
“看来被我说中了。”
梁绛星自嘲一笑：“我只是诈你而已，没必要承认的这么快。”
对于眼前的神秘生命，梁绛星的确有所怀疑。
一个从超然之力中走出来的‘活人’，哪怕表现得再怎么完美，都无法洗去梁绛星内心深处的疑惑。
毕竟，从很早以前，梁绛星已经在猜测超然者的去处。
首先就是那份强大的力量该去向何处？
哪怕超然之力恒定于命运长河的界限之外，超然者本身，也该是拥有伟力的存在。
而未来之主的诞生，或许在某些角度解释了这个疑惑。
可那却不能完全解释超然者的死亡。
所以，梁绛星对于超然者的警惕从来就没有放下过，直到亲眼看见这个神秘生命从超然之力中走了出来，他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没想到稍微一诈，对方就认了。
见那神秘生命露出相当诡异的表情，梁绛星缓缓说道：“或许你接下来会有更加巧妙的解释，但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你说服我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你这么卖力地表演，一定是别有所求。”
神秘生命闻言，并未直接开口，而是以十分缓慢的速度，露出一个更加奇怪的笑容。
梁绛星能够清楚看到‘祂’的脸部肌肉是如何蠕动，支撑起这个表情。
那种难以言明的诡异感，却根本吓不到梁绛星。
他见过的恐怖，远比这种程度要激烈太多。
但在此刻，那神秘生命却用怪异的音调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
梁绛星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等他说些什么时。
神秘生命便继续道：“你认为我给你第二次机会，是别有所图？错了，梁绛星，我给你的机会，是感谢，是报答，同样也是想要救你的命。”
“还记得么？是你亲手打破了绝对命运，让我重新拥有了自由。”
“尽管这份自由，并非没有代价。”
‘祂’双手呈托举状，一个流光缠绕，不断碰撞的刺目光圈出现在‘祂’左手，而‘祂’的右手，却是空无一物。
“这就是超然之力。”
‘祂’举着那刺目光圈，笑着说道：“从前我被这种力量所囚禁，而现在，我却成为了这份力量的代言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梁绛星沉默地注视着‘祂’的右手，那只空无一物的手。
“你注意到了？”
神秘生命将右手向前一送：“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这不符合规则。”
“超然之力，应有的规则，就是交换。”
“打破绝对命运，确实释放了我，但那却是将我从一个牢笼，送入了另一个牢笼。”
“这两者之间，只有很细微的差别。”
‘祂’用右手捏了一个微弱的距离，“至少我现在拥有一部分的自由。”
梁绛星似乎这段话所吸引，“所以你付出的代价……”
“是全部。”
神秘生命散去了左手的光圈，“我的全部，都已经被超然之力所束缚，这是我欺骗它的惩罚，同样也是一份契约。”
“契约？”
梁绛星皱住眉头。
神秘生命却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契约。”
梁绛星缓缓道：“我以为，超然之力不会对任何生命有所求。”
这才是最理所当然的想法。
超然之力，怎么会对任何生命有所求呢？
就算是将集于一身的伟力送给它，也只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绝非超然之力的需求。
梁绛星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去猜测的。
但神秘生命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祂’像是在嘲笑梁绛星的无知，反问道：“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以为超然之力毫无所求？就因为它高高在上，能够创造出凌驾一切的神明？”
“但在此之前，你可曾见过它创造了哪一位真正的神？”
“似乎，一个都没有。”
“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抱有近乎荒谬的猜测，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每一个拥有意识的生命都会犯的错。”
神秘生命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空间景象骤然改变，原本高悬在上方的光圈，就像是被‘祂’硬生生拉了下来，漂浮在背后。
“你要清楚的是，在我与超然之力纠缠的过程中，被困住的不仅仅是我。”
‘祂’向后一指：“还有它。”
梁绛星的瞳孔顿时震颤。
而神秘生命的解读远不止于此。
‘祂’继续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在观测无尽命运时，见到过的最强生命个体。而那份强悍不在于力量，在于你远超所有人的耐心。”
“为了达到目的，你会展现出无与伦比的耐心与韧性，这也让你能够比任何人都更加接近真相。”
“在此之前，你已经发现了超然之力与命运长河的关联。”
“那么，你何不仔细想想，超然之力象征着的是命运以外的无限未知，它为什么还要受限于命运长河呢？”
这个问题，直击梁绛星的心灵。
其实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没敢作出那种狂妄的判定。
但是，神秘生命已经替他回答了，“超然之力，不能靠自己突破命运的界限，它从诞生以来，就是需要被人驾驭，才能完成最终一步的残缺品！”
话音未落。
神秘生命忽然回头，一拳砸向那个光圈。
代表着超然之力的光圈，被他这一拳砸得粉碎，重新变成不断飘荡的白色极光！
这种近乎亵渎的举动，像是在发泄情绪。
可‘祂’脸上依旧挂着扭曲的笑容，“你们都想错了，从前，我把它当成高高在上的王座，可它的本质，却是一把没了主人就完全无用的兵器！为了这种东西，我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年！”
“我看透了它的本质，所以，我对它再无所求！”
“现在，让我们聊聊如何救你的命，以及我给予你的第二个选择。”
“梁绛星。”
神秘生命再度伸出手，“向我许愿吧，你的命运已经彻底止步于此，想要改写？唯有继承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