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虚幻与真实
“老爷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杀光这些深渊之王，直接就能迈步超然了？”
楚然踩在血肉星球的表面，忽然向老院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老院长当即表示：“其实我也不清楚，超然的层次太高，你不该向我请教。”
他在蓝星或许算是第一人，但放在眼下的场景都算不得什么强者，更不要说更进一步的超然存在。
对此，他根本就没有发言权，自然不会胡乱给出意见。
楚然也点了点头，他随手摘下自己的王冠，看着愈发深沉的黑暗色泽，目光也投向宇宙尽头升起的那一片阴影。
直到此刻，他对于那片黑暗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其中最靠谱的大概就是‘暗影位面’。
或许是因为手握能够重塑这一世界的权柄，楚然对于空间的认知极为敏锐，就在深渊展开血腥屠杀的时候，他试过沟通深渊的领域，确实顺畅无阻，至于当前宇宙就更不用提。
唯独只有暗影位面。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再进入其中了。
原本他第一次穿梭时空，跳跃到过去见到原初深渊，其实就在某种程度上借用了暗影位面的力量。
对于那片神秘的空间，楚然确实有探究的想法，只不过眼前事情太多一直没空而已。
但现在暗影位面的变故，就让他进一步明白了梁绛星的打算。
“我还以为只有我想要扶持新深渊，没想到有人比我的动作更快，而且已经拿出了成果来。”
楚然摇头一叹，抚摸几下王冠后，又随意把它丢到头顶：“事情到了这一步，梁绛星的起势只怕是不能阻挡了。”
“所以，你说的那个坏人叫梁绛星？”
这时，漂浮在一旁的青年说道：“你我联手，应该能对付他。”
楚然瞥了这家伙一眼，对于他的乐观想法实在是不敢苟同。
但楚然也没有打击他的意思，而是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自称蓝星之主，又管这些人叫深渊怪物？怎么，你跟我们的成长轨迹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这个疑似‘绝对命运’独苗的家伙，楚然还是有些防备的。
青年笑了一下，说道：“力量本就没有倾向，只在于使用者的选择。”
这句话，楚然听着有点耳熟。
印象中自己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他不可能被这么随便糊弄过去，反倒是摇了摇头：“力量确实没有倾向，但我们并不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你好像对我存在误解？”
青年继续笑着道：“是谁告诉你，我的力量源自于深渊？”
“不是深渊？”
楚然这次真的感到意外了。
深渊的存在，本就是无尽时空的基石，是比绝对命运更加绝对的深层逻辑。
甚至可以这么说，超然者窥探到不同的命运与时空，决心缔造绝对命运的基础，就在于各个时空都有深渊伟力与王权。
比起汇聚伟力于一身的超然路，深渊的存在似乎才是真正的绝对。
但听这个青年的意思，好像他并没有选择深渊的力量？
“当然不是。”青年眼底闪烁着非常纯净的蓝色光辉，“我的力量不来自于任何一个存在，这就是我自己的力量。”
“另一条体系么？”楚然沉吟了一声，不置可否道：“假设你说得是真话，那在你的世界，深渊代表着什么样的角色？”
“邪恶，暴虐，绝对的混乱。”
青年指着脚下的血肉星球：“就像祂一样，是绝对的反派。”
“我打断一下啊。”
楚然挥手制止了青年：“那照你的说法，我们对于深渊的认知倒是没有什么差别，你既然没有得到深渊的力量，那你是怎么与之对抗的？”
这好像也是一个悖论。
如果诸多命运之中存在着某一条不需要夺得王权就能够对抗深渊的路，相信超然者早就把它霸占了，没必要死盯着王权不放，还给自己的超然位格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深渊伟力的不可替代性，早就摆在那儿了。
青年答非所问道：“可你也没有得到深渊的力量，不是么？”
这句话顿时让楚然陷入沉思。
他的确没有真正意义上吞噬深渊的伟力。
或者说，他更像是利用各种盘外招，把深渊核心资产转移走，却没有霸占这个老公司的竞争对手。
深渊最核心的力量是什么？
毋庸置疑，一定是深渊王权。
而剩下的力量，或许只是锦上添花，起不到绝对性的作用。
不过想到这里，楚然心里忽然一动。
他想起了自己掌握的特殊权柄。
那足以重塑一切的力量，看起来也不弱于王权，只不过，在无数个时空里，似乎没有一位深渊之王发掘到它。
“其实你不用追究这些力量的来源，要知道，在深渊诞生以前，无数个宇宙中或许也有强大的超凡力量。”
青年微微一笑道：“我们对于世界的观测仅仅只停留在冰山一角，即便是高维的角度，你也没办法得到所有答案。如果我假设，深渊的诞生，也是源自于另一个更恐怖的生命呢？”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楚然点了点头：“如果深渊诞生以前，就已经存在超凡伟力，那就说明深渊也是有源头的。但这种假设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你想抬杠的话，我能跟你永远杠下去，只要不断溯源，在一切未知领域总是会存在我们无法观测到的强大生命。”
“我只是想告诉你，目光不要局限于深渊。”
青年摇了摇头：“现在眼前就已经有了活生生的例子，不是么？”
明白他是在指宇宙尽头升起的黑暗阴影，楚然没再继续探究，而是直指核心：“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青年表现的很配合。
楚然直视着他那双散发蓝色光辉的眼睛，“你是不是超然者？”
这个问题让青年陷入沉默。
而后不久，他又露出笑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超然者是虚幻的，而我是真实存在的。”